第三十章 試煉，通過
我回來了？
還是說……那個世界的一切，隻是。
夢境？
洛何站在鏡子前。鏡子之中，還是那張帥氣的臉龐，隻是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
手機狀態欄彈了幾下。
洛何知道，那是自己設置的上班時間提醒，便換了身衣服，帶上鴨舌帽。
出了門。
自記憶開始，他就在福利院中。據說，他是一場爆炸事故中唯一的幸存者。
父母的模樣，沒有印象。
待在福利院的時候，他常獨自仰望星空，和其他小孩保持著距離。
後來進入學校，因為他長相帥氣，女生們便喜歡聚集在他周圍。這引起了男生們集體的羨慕和嫉妒。
有人找他鬧事。
他便教訓了對方一頓。
然而福利院卻遭到了警告，因為他教訓的那人，是福利院的某個資助方的孩子。
洛何被迫轉校。
從此之後，他也更加厭惡與別人產生聯係。上了大學，他離開了福利院，獨自租了間小屋，邊打工邊上學。
而現在，也已經畢業三年了。
洛何走在街上，任憑周圍熙熙攘攘，也與他沒有關係。這是一個熟悉的世界，但同時，也是陌生的。
洛何一直感覺，自己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他隻在看小說的時候，能夠享受著如同夜晚仰望星空那般的寧靜。
但是他也明白，小說是虛構的。
“真的，是這樣嗎？”
洛何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周圍的喧鬧聲忽然一瞬間都消失不見了。
沒有車輛，沒有行人。
沒有任何聲音，四周寂靜得像一座空蕩蕩的死城。
洛何轉身，見到了說話的人。
那是一名少年，和他十多年前的長相簡直一模一樣。那少年身上穿著一套從未見過的華麗服飾，帶著金鐲，掛著玉佩。
他是誰？
洛何在和少年對上眼的瞬間便明白了，他就是自己，和自己是同一個人！
猶如心靈感應那樣強烈！
少年的眉頭緊鎖著，麵無表情，“你真覺得這個世界才是真實嗎？”
少年審視著洛何，洛何也審視著他。
他在這個世界活了二十多年，如果這裏不是真實，那麽什麽才是真實呢？
洛何明白了。
“這就是最後的試煉？”
少年沒有否認，點點頭。
“一道靈魂，不需要兩種身份。你既然明白你我同為一人，那麽結果也很明顯，我們之中，隻能留下一人！”
少年說完，便是揮拳打來。
洛何架起雙臂抵擋，卻也吃力萬分。
少年所說的兩種身份，洛何一想自然便明白了：少年是那個宗門被滅的逃亡者，而自己則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穿越者。
像之前洛何偶爾會出現的奇怪感覺，正是由於靈魂中還潛在著少年的意識。
“如果你隻懂得防禦的話，是不可能從這裏走出去的。我，可是很強！”
幾個照麵，洛何便抗了少年數十拳。
隻見少年單腳猛地一跺，拳頭上燃起靈氣火焰驟然揮來。
這拳之重，直接將洛何打飛了出去！
但隨著拳頭一起過來的不止是難以抵擋的力道，還有著一些破碎的畫麵。
這些都是身為逃亡者的洛何的記憶。
記憶中，洛何是一家頂尖勢力宗門的宗主之子，天賦異稟，養尊處優。
他還是一個花花公子。
整天不是鑽入一群侍女之中拈花惹草，就是和自己的一幫狐朋狗友，四處遊玩。
雖然很有修煉天賦，但卻因為喜好玩樂，不思進取，修為境界一直不高。
然而這樣的生活，最終迎來了終結。
家族世代守護的秘寶被外敵盯上，門下的勢力反叛，倒戈一擊。頂級宗門內部遭受重創，很快就節節退敗，生死存亡！
之後，他就被強行打入秘寶，被傳送出了宗門，成為了一名流浪的逃亡者。
咳……咳咳……
洛何大喘著氣，強忍住胸口的刺痛，吐掉嘴裏的血水，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隻見少年緩緩走了過來。
“看來，剛剛的攻擊讓你我都相互交換了點兒記憶。既然你看到了，那麽應該能理解，我必須不擇手段，提升實力去為我的家族宗門複仇吧！”
洛何抹去嘴角的血，笑了笑。
“誰管你的深仇大恨呢！”
他很清楚，自己和眼前的少年是同一個人，也不是同一個人。
在玄劍宗裏，他體驗到了以前活了二十多年也沒有過的生活。
他在這裏獲得了朋友，遇見了許多真心關心自己的人。
他終於有了活在此處的感覺。
世界不再是冰冷的存在。
“我隻想享受這裏的生活，去探索這個世界的秘密，這才是我！”
洛何朝那少年大喝道。
少年微微揚起了嘴角。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你自然有選擇的權力，隻要你能夠站到最後！”
說完，少年再次動身打來。
渾身的靈氣直衝怒發，少年的氣勢在瞬間改變，如同一座巨人那般，揮出的拳頭仿佛流星一樣勢不可擋！
洛何望著那越來越近的拳頭，腦海中開始回想著之前靈氣在體內流動的感覺。
從丹田，順著經脈，再到四肢……
終於，在即將被擊中的那極限一刻，洛何體內的靈氣開始有了反應！
氣旋如同打破了萬年寒冰的凍結，重新開始轉動，大量的靈氣湧向全身各處，讓洛何的皮膚全都染上了一層鐵青之色，仿佛披上了鋼鐵打造的鎧甲外衣！
憑借著這層防禦，洛何硬接下少年的攻擊，並且開始還擊，兩人打得有來有回。
每中一擊，身體都會消散。
終於，洛何使出最後一絲力氣，躲開少年的攻擊，將後者撞了出去。
少年翻倒在地。
洛何也停在原地，身體已經虛幻得隻剩下了一片影子。
還是洛何贏了！
“是你站到了最後。”
少年看向洛何，身體開始化成光點。
“我以前總聽長老們說，浮生若夢。我現在，終於覺得自己有些理解了……”
“如果一切真的是夢，在你看來，究竟是我夢見了你，還是你夢見了我？”
少年的話說完，隻留下了一絲微笑，身體便完全化作細小的光點，被洛何的身體一並吸收，又有不少記憶湧入腦海。
周圍的世界，開始逐漸崩壞。
但到底有誰能說得清楚，什麽是夢呢？
洛何笑笑，隻道了句。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