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宗門往事
一劍……結束了?
在場的人全部愣在原地,隻有秦易的表情稍微好一些。
李夜塵躺在地上,已經昏死過去,身上到處血肉模糊,但是並無大礙。
長老落在李夜塵身旁。
探察傷勢之後,他給後者口中安下幾顆療傷丹藥,才鬆了口氣。
再看向洛何時,眼裏難掩震驚之色。
這名叫洛何的小子,可壞的很!居然這般深藏不露!
這位長老本是散修,因曾受恩於玄劍宗,因此留下來做了個長老職位。
在他看來,宗門弟子個個都是心高氣傲,一出手就隨便丟殺招,也不管也沒有用。隻有散修之人才會藏著掖著,不敢輕易暴露底牌。
更何況,這小子藏的底牌還不一般。
若是他沒看錯,那恐怕是那位胡漠長老所創的“以力禦劍”!
尋常弟子,根本難以掌握,也付不起那麽貴的價格!
“勝者,洛何。”
長老晃了晃神,才宣布道。
觀眾席上那些人臉上全都浮現出苦澀的笑容,特別是分析得最透徹的那幾位,機關算盡,也沒料到洛何的真實實力居然足以橫跨四個小境界了。
洛何拿到了四千五百點點數,和秦易一起離開了山洞。
最終,秦易除了自己最開始墊的五十多點數,隻再收下了兩百點。剩下的四千兩百多點,便歸入洛何的囊中。
……
沒幾天,洛何在賭賽山洞中的驚人戰績便傳遍了整個內院。李夜塵被李玄海帶回後,又遭到了一頓狠狠的臭罵。
就在許多人都議論著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修為隻有納氣境三重的弟子時,當時人卻重新溜回了深山裏的亂石堆之中。
“喝!”
洛何暴喝一聲,揮掌拍向那塊比自己人還高的神武岩,黑色石塊應聲破碎。
上次離開,他的力勁還隻能打入岩石表層。但現如今,已能打入石頭內部。
單就氣血之力而言,他已經超過了熔煉了三滴魔蛟血的修萱師姐。
因為他已經煉化了五滴了!
胡漠坐在自己的小屋屋頂,抓著小酒壺啜飲,遙望遠處山坡上將黑色石頭一塊接著一塊擊碎的洛何,目光有些複雜。
倏!
一道青年的身影忽然緩緩浮現在瘦小老頭的身旁,老者也不吃驚,甚至連頭都沒有扭動一下。
因為他知道身旁是誰。
“是莊嵐呐,你不好好做你的宗主,怎麽有空跑到我這兒來了?”胡漠問道。
莊嵐朝胡漠恭敬地行了一禮,手掌一翻,拎出來一小壇酒。
“老師莫要笑話弟子了,宗主之位,隻是弟子代為老師坐守。弟子今日來,隻因前幾日外出帶回一壇美酒想贈予老師。”
胡漠不置可否地一笑。
“我老了,也因那場大戰落下傷根致使實力倒退不止,宗門總要留給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罷了,不說這個。”
正好小壺中的酒已被飲盡,胡漠便直接端起酒壇品嚐起來,嘖嘖稱讚。
“嗯,酒倒是不錯!”
“老師能喜歡,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莊嵐問言笑笑,目光飄遠,落在遠處那片亂石堆中的洛何身上。
“依老師看,那小子怎麽樣?”
“那小子情況怎樣,你自己不是清楚得很麽?嗯,說實話,老夫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好的苗子。莊嵐,你的做法很對,應當讓他自己奮鬥,去爭取修煉資源。”
“這小子前幾天估計是從下麵的山洞中賭中了四千多點數,找我要魔蛟之血,勁頭倒是猛,我擔心他承受不了沒給,他還強上了,簡直和你當初一模一樣。”
“最後還是給了,居然真讓他煉化成功了!雖然這小子身上有著許多不清不楚的地方,但他絕對對宗門沒有惡意,這便足矣。不必見外,就當成一家人吧。”
“老師說的是。”
莊嵐點點頭,沉默下來。
隻聽得山風呼嘯。
胡漠又喝了幾口,話音一改:“莊嵐,這可不像你啊。嗬嗬,有什麽話要講就直說吧,不必繞著彎子談論宗門弟子。”
“老師明鑒。”
莊嵐猶豫了片刻,麵色有些掙紮,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其實也不算與那洛何無關,弟子要說的是關於死亡穀的事。”
兩個多月前,戴家因戴子卓的事上玄劍宗鬧事,揚言要玄劍宗交出洛何,其中便有死亡穀的身影。
要知道,死亡穀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被玄劍宗和其他幾大宗門聯手滅了!
穀中連一隻蒼蠅也未曾放過,可聽修無涯長老匯報上來的情況來看,死亡穀的穀主似乎都還活著。
這可是驚天大事!
他立即派遣人手通知其他宗門,同時安排弟子在死亡穀外圍密切監視,以便有任何風吹草動時,玄劍宗能及時反應。
但兩個月過去,死亡穀卻是再連一點消息也沒傳出來。
要不是死亡穀內迷霧縱橫,各種毒物凶獸遍布,他早就帶人入穀內尋蹤了。
而在雲水城原本十分囂張的戴家,不知什麽緣故也開始低調起來,莊嵐敏銳地嗅出了一絲不對勁。
或許幾年之內,這片天蒼域又要迎來一場動蕩不安的浩劫了。
“你去調查死亡穀了?”胡漠手中酒壇一放,眉毛微挑問道,“你莫不是心裏覺得莊濁他……還活著吧?”
莊濁,是莊嵐的親弟弟。
莊嵐與莊濁兩人,都是胡漠的故友之子,曾在玄劍宗內長大。
五十年前,死亡穀穀主修煉邪法,草菅人命,亂殺無辜百姓,民不聊生。
玄劍宗便與其他宗門聯手,一起製裁死亡穀。可在大戰之前,莊濁違反宗規與死亡穀的一位女修者私通,致使幾大宗門的計劃敗露,損失慘重!
觸犯宗門大忌,莊濁逃入死亡穀中。
雖然最後幾大宗門以慘烈的代價,將死亡穀內外消滅得幹幹淨淨,死亡穀的餘孽也全被抓獲,廢去修為。
卻並不見莊濁的身影。
幾名死亡穀的俘虜稱,莊濁一叛逃進死亡穀,便被穀主殺了,被劇毒腐蝕得連屍骨都未曾剩下。
至於此話真假,無從考究。
五十年過去,如今死亡穀卷土重來,莊嵐自然迫切想知道自己弟弟的消息。
見莊嵐不說話,胡漠明白自己的弟子這是默認了,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當年他將尚在繈褓中的你們兄弟倆托付給我,最後變成這般結果,也怪我沒有好好照顧到你們。”
“莊嵐,你要清楚,雖然莊濁是你的親弟弟,但他畢竟嚴重違背了宗規,叛逃到死亡穀中。即便他還活著,或許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你現在是一宗之主,宗門的未來在你手中,可別讓宗門上下這麽多人失望。”
“謹記老師教誨,那弟子今日先退了。”
莊嵐恭敬行禮,見胡漠輕輕點頭,後撤一步,身形從屋頂消失而去。
遠處,洛何還在不知疲憊地掌控氣血之力,忽然感應到什麽般朝胡漠的小屋望去,隻見一位瘦小老頭提著酒壇而飲。
便是甩甩腦袋,繼續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