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廟宇偶遇
落日山城，群山環繞，山深則妖野，故而落日城附近多出妖靈。
然江陽城便有所不同，周圍雖有數山，然山矮不深，其中少有妖靈，縱使出現妖靈，其之修為也不算太高。
因其城外繞有江河瀏陽，故而江陽城一代多出水族怨靈，偶爾水靈會出遊龍。
不過龍乃妖族之中神性頗深之靈，瀏陽河怨氣太重，縱使出龍亦是凶悍歹毒之流。
李慕白言語遊龍之時，葉安穆然想起雲衣。那位神通係老師手中便契有一隻遊龍。也不知其之契龍是靈龍還是惡龍。
然，若是後者，此龍大概出自瀏陽河，若是前者，那隻能出自外州，這般一來，那位雲衣老師的身份就有些講究了。
聽李慕白言，幽州境內，三藏學院三十餘家，然多數學府、多數三藏所契靈皆是通血境的小妖，鮮有人契有仙、神、道靈。
蓋因這般靈族血統天生高貴，不若妖族，需吸收日月精華方偶有機會覺醒血脈，通血成妖。就以龍族為例，其之一族，初生幼龍便是天仙之境。
天仙者堪比血月三藏。此乃多數妖靈一生追求。幽州境內，多數三藏所有經書皆如李慕白這般乃是殘篇，所契之靈甚少。而又因其修為尚淺，所契之靈品階不高，這般契靈大都無望天仙之境。
由此可見，契靈強弱，身家富貧之別。對三藏影響之深。
李慕白言其曾是一詩人，雲遊四方，其手中三頁殘經乃付尋常所贈，其初選契靈品階不高，堪堪修至融神之境，入妖兵巔峰，卻因血脈品階之差，遲遲難以晉升化形，步入妖將。
付尋常轉世白帝城後，其遊曆之落日山城，因為見識頗廣，被射日學院北院杜少狼收入院中，做一授理老師。李慕白原本打算渾渾噩噩了卻此生，隻待靈脈散盡，輪回轉世。
不想一次去江陽城求學時遇到了一場機緣。言語之時，李慕白的雙眼看向身旁棕毛尖牙紅眼狼。
就在此時，葉安聽到踱步之聲，李慕白停止言語，有人來到這破廟。
來者是一位布衣少年，身後背著白布裹攜的簍筐。腰間有一銅鈴，左手手腕纏有紅繩。
其麵容不俊不醜，不方不圓，笑時可愛，不笑靦腆。
眉宇舉止間都帶著一股青澀。
“諸位好，小生馬狄，錦城西河村童生，幸入三藏之道，正前往四江學院入學。天色漸晚，路過貴地，多有打擾。”
“不打擾，我們也是叨擾山神的過客。”
葉安指著廟宇之中那位破財的神像，拾柴添火之時，說了這樣的話。
馬狄連連合手，言語舉止唯唯諾諾，行為卻頗為大膽，雙腿盤坐於篝火旁前。
放下簍筐，掏出饅頭，開始啃食。葉安視之於無物，繼續聽李慕白言語江陽城之事。然有礙身旁有人，有關機緣之事，李慕白擱淺避而不談。
轉而說起江陽城的諸多勢力。
江陽城中，除了方才所言的兩學院一劍門外，名聲顯赫者還有五商四幫三世家。
所謂五商，指的是匯遠商行、通江商行、明月鏢局、悅來客棧以及喜賀樓。
四幫則意指掌握江河船運的四個幫會。羅林幫、鳳還幫、七係幫以及紫雨幫。
至於三世家，其一乃是幽州上三門之一的尹家，其二乃是財通八方的林家，其三乃是修道豪門魯家。
“入了江陽，見到這些勢力，走遠點就是了。”
“學生明白！”
俗禮之事，李慕白向來無感，故而葉安啃食靈果，點頭應允，全然沒有一點長幼尊卑。
反觀那位馬狄，觀葉安、李慕白二人之言，心中有了些許盤算。抱拳施禮，行為舉止唯唯諾諾，言語卻頗為大方得體。
“兩位前輩也是三藏？”
“鄙人射日學院道兵係主李慕白，此乃我道兵係首席大弟子。”
李慕白隨意擺手，言語之間擺出一副高人姿態，這模樣看得馬狄癡之若狂，不敢過多逾越。唯有小心點頭，示意明白。
多雨之秋，廟外下起小雨。忽而有男有女結伴前行，踏步入廟。
男三女四，為首之人乃是一麻臉彪漢，其之身後跟著兩位麵容頗凡之男，三男之後，是四位少女，一位矮胖臉圓，一位小巧可愛，一位持劍英武，一位青衣批發，貌為天人。
那位麻臉彪漢時常想進青衣女子側身，總是被那位持劍少女擋住。
“師妹，我與你說，此次是失算，誰能想到昨日大雨傾盆，今日江上風平浪靜。無風無浪哪有江女啊。相信師兄，再等幾日，定能抓隻江女，為你契靈。”
言語之時，欲上前冒犯，持劍拔出手中劍，那位麻臉彪漢方才稍稍收斂。
“無妨，契靈之事本就頗為艱難。吾也沒打算一日而就。”
“還是師妹通情達理。”
麻臉彪漢手摸後腦，憨笑言語，身旁矮胖少女撫肚歎息，眉眸緊鎖。
“月柳，今日遇見的那隻水鬼也不錯啊，我看他水係術法施展的也頗為不錯。有契靈湊合用用就是了，為何非要契約江女啊。”
青衣女連連搖頭，予以否決。
“不一樣的，葉葉，江女隻是中位怨靈，那已經是最差的選擇了，要是再退而求其次，契約一隻水鬼那就一點出頭之日都沒有了。契靈之事，切不可馬虎。”
“不愧是大家閨秀，見識就是廣博。”
……
那群男男女女與廟門旁的角落站而言語，無意聽其言後，李慕白忽而突發奇想，與葉安言。
“江女倒也不錯，善幻術，有翻江倒海之力，幽州地界，善此類水係術法者，此乃最佳選擇，玉方，若是有空你倒是可以契約一隻江女，以免日後遇到善水道、幻術之靈無法應對。”
李慕白之言，葉安驀然想起一則故事，白蛇傳，其中青白雙蛇水漫金山的場景他仍記憶猶新。
既然這方世界“寧采臣”和“聶小倩”都有，應該也有白素貞吧。
所以，李慕白之言，他當廢話來聽，再者說了，他貴為白帝城二公子，半步證道的西行三藏，怎能契約江女這般尋常的怨靈呢。
聽了李慕白有關靈族血脈品階之言，葉安覺得什麽龍啊、天蓬啊、九頭蟲啊、白素貞啊，那才是他該追求的契靈。
心頭的高貴驀然悸動，葉安隨口這般言語。
“算了吧，中位怨靈。品階還是太低了。”
這一言，頓時驚起眾人目光，麻臉彪漢眼中的殺意四散，一本經書悄然出現在他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