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成功了
如果一句無關痛癢的真心就能抵消所有陰謀傷害,她當真是消受不起。
她要的是首選,是偏愛,是將她真正捧在手心嗬護的人。
而不是一句輕飄飄沒什麽份量的真情。
聶柒左看看右看看,連他都覺得說這句話的人該拉出去千刀萬剮,他那個脾氣手段向來不好的表弟竟然忍下去了。
窩囊廢!
要是他,早就把人扛到床上狠狠收拾,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哭著求饒把這句話收回去。
陡然對上一雙淡漠如水的眸子,毫無感情,叫他那些遐思瞬間如潮水褪去,隻剩下一片黑泠泠的漠然。
厲承陽是腦子有坑吧,居然喜歡上這麽一個沒有感情的黑心肝。
秦安扯扯唇角,看都沒看厲承陽,邁步與他擦肩而過。
裙角隨著風拂過他的褲腳,輕輕一擦,便毫不留情離開,不會為誰而駐足。
厲承陽迅速擋在她麵前:“安安,你走可以,但是聶柒,必須留下。”
聶柒鬆一口氣,幸好沒色令智昏,把他忘了。
“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隻好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走廊盡頭湧出來很多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來轉移聶柒,必定要和秦寒玖的人交手,所以他帶的人不少。
而秦安隻帶了不多的保鏢,人數相差太多。
動了動膝蓋,隱隱作痛,今晚過後,估計又要在輪椅上坐幾個月了。
厲承陽垂眸看到她的動作,歎氣:“我不想跟你動手,放下他我可以讓你離開。”
聶柒急得不行:“厲承陽你是不是傻,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放她離開,抓起來交給夫人,讓她處置。”
金易第一時間擋在秦安麵前。
夫人?
要對付秦寒玖的是個女人?腦子裏瞬間腦補了一大堆宮鬥宅鬥的戲,恩怨情仇一大把。
“閉嘴,”厲承陽柔聲,“安安,聶柒傷你,他也付出了代價,這件事到此為止,好麽?”
不然,他真的會忍不住想趁此機會將她囚禁起來。
“表弟,我受這麽重的傷,你就不打算幫我報仇?別忘了我這可是為你受的罪,如果你早點將她搞到手,哪裏還有後麵這些事。”
聶柒心痛啊。
他這麽做是為了誰。
厲承陽不為所動,直勾勾地看著秦安。
形式比人強,秦安沉吟兩分鍾,點頭:“既然是厲導師的要求,學生自然要給麵子的。”
說完,讓人將聶柒放地上,看著厲承陽。
“夫人!”金易不讚同,聶柒是他們手上的把柄,一旦交出去對方反悔,豈不是人人拿捏。
“我相信厲導師,說話算話,不會戲耍我們。”
厲承陽宛然一笑:“放心,我舍不得傷你。”
深情款款,秦安內心毫無波動。
聶柒恨鐵不成鋼,隻能眼睜睜看著秦安帶著人離開,那麽多人堵著一個狹小的走廊,竟然讓一個女人安然無恙離開。
“我特麽終於知道為什麽秦安看不上你了。”
“為何?”
“因為你特麽窩囊啊——疼!”
厲承陽一腳踹在他腰上,疼得他去了半條命。
“你是想謀殺表兄嗎?隻會窩裏橫有什麽本事,你去幹掉秦寒玖啊,然後把她搶過來,沒有秦寒玖,她一個女人還不是任你拿捏。”
看著厲承陽提腿,連忙求饒:“疼疼疼,我閉嘴行了吧。”
“送他回帝都。”
扔下一句,轉身離開。
聶柒冷哼一聲,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窩囊還不讓人說了。
被人抬起來放進車裏,伸手蓋住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厲承陽啊厲承陽,你還是那麽可憐。
就這樣心慈手軟,讓他怎麽下得去手。
秦安帶著人上車,沒有任何停留直接回家,吩咐慕容雲派人好好跟著聶柒。
回到帝都,聶柒為誰做事,就很好查了。
單手支著頭,秦安刷著新聞,全都是關於法院的審判結果,雖然分析了過程,最後還加了句延遲開庭最後結果有待跟蹤。
但是很多人還是信了。
稱秦寒玖有辱醫德,不配為醫。
而此時此刻,他們口中那個不配為醫的男人,正帶著整個抗癌藥物研究團隊在地下實驗室埋頭苦幹,每個人平均超過40小時沒有睡覺。
而帶頭人秦寒玖,已經兩個日夜未休眠,深邃的眼底透著疲憊的紅,眼簾下隱隱是濃重的黑眼圈。
在他旁邊,全組的人員緊張又忐忑地盯著他手裏的藥劑,以及電腦上的數據。
每個人屏住呼吸,生怕氣出大了驚擾到他。
秦寒玖手腕平穩有力,不似其他人的緊張,戴著薄如蟬翼的手套,穩穩將藥劑導入實驗皿中。
“一定要成功!”
所有人心裏都隻有這一個念頭,激動又忐忑。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直到第五個小時,儀器顯示,實驗皿中的癌細胞被殺死百分之八十以上,所有人興奮得尖叫。
他們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張疲憊卻興奮的臉,這些人中,除了秦寒玖和莫忘,最年輕的至少也是五十多歲,年長的八十多,此刻開心得像個剛剛拿到夢寐以求的高考錄取通知書的青春少年。
成功了!
整整二十年,跟著徐老研究整整二十年。
今天,終於成功了。
“老李,真的成功了,”八十多歲的專家梅芳先生,握著朋友的手,老淚縱橫,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這將是醫學史上的奇跡,是萬千癌症患者的明燈,生命的希望啊。”
“我都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能看到它真的誕生,快快,去告訴老徐,他一定會欣慰。”
秦寒玖帶著實驗結果,疾步往別墅走去。
妖孽無雙的臉上掛著笑容,將報告輕輕塞在老人幹枯的手裏:“徐老,成功了。”
原本神情痛苦的老人,仿佛一瞬間注入了生機,眼眶濕潤,睜大眼睛想要看清報告上的字,手不斷顫抖,褐色長滿老年斑的眼角滑下淚水。
成功了三個字,就像咒語,將他這一生的追求實現。
老人氣若遊絲:“快,給我用。”
“這……”秦寒玖遲疑,徐老的身體情況一天不如一天,已經走到盡頭,再注射……
“注射,”聲音虛弱卻堅定。
新藥出來,總要有人試藥,就讓他做這第一人,用這殘破之軀,做有生之年最後一件也是最有意義的事。
旁邊站在徐紀元的獨女、徐薑,含著淚道:“秦醫生,依爸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