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遊戲,開始
城市的下水道就像一張網,藏在地麵之下,滋生陰暗。
又有髒水掩蓋人行走後的痕跡,無法判斷去了哪裏。
秦寒玖接到手下的報告,沉吟片刻,帶著人去海邊。
厲承陽想要徹底離開C國,就隻能使用老辦法。通過潛水艇離開。
秦寒玖站在這座巨大的潛水艇麵前,眸色平靜:“聯係C國官方,就說這是謝禮。”
謝禮,謝謝提供消息的禮物。
站在旁邊的下屬有點心疼,這玩意可是價值好幾個億,就這麽甩手送人,真大方。
“九爺,要不咱們再送個別的禮?這個我有點心疼。”
“呸,不要臉!”被拖著來的那名,厲承陽的下屬,朝他們吐了口唾沫,“這是我們的東西,我們的。”
憑什麽他們就三言兩語決定歸屬權,還說什麽心疼。
我心疼你大爺。
白撿一東西還壁畫那麽多。
壓住他的那人一個大拇指摁在他中彈的地方,疼得他慘叫起來。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你說是你們的,那你叫它一聲,它會答應你嗎?”
另一個男人笑道:“這叫戰利品,懂嗎?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覺悟。”
那人疼得直接說不出話,更不會反駁他們。
心裏恨得要死。
不是說秦寒玖清雋矜貴,手中財富無數,誰會想到,背地裏竟然會做這種強盜似的勾當。
在城市的一角,寬闊的馬上,地麵突然動了一下。
緊接著,井蓋被從下麵頂開,露出半個頭,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四處巡視。
汽車呼嘯的聲音傳來,腦袋縮回去,輪胎從井蓋上碾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等到車子走遠,井蓋再次被頂開,確認安全後,陸續從裏麵爬出來幾個下半身又髒又臭的男人。
厲承陽跺了跺腳,臉上沒有絲毫劫後餘生的興奮感。
相反,這狼狽不堪的模樣,讓他整個人從內而外散發出沉重的陰鬱氣息。
心情差到極致。
這就是他和秦寒玖的差別。
秦寒玖隻是露個麵,就能將他逼得猶如過街老鼠一般,鑽下水道、四處逃竄,連自己的兄弟都保護不了。
他曾經以為,自己作為影帝,暗中又培養了那麽強大的勢力,足矣和秦寒玖一比高下。
更別說潛伏三年,今日的他,和當年並不能同日而語。
到頭來,卻比三年前輸得更慘。
三年前敗在秦安手上,是他自己為情所困,看不清那個女人有一顆石頭做的心。
三年後,同樣因為她,被她的男人追得亡命天涯。
想到這裏,不可避免想到當初開的那一槍。
他曾後悔過,但也隻是短短的一瞬。
拋開思緒,他看著不由自主往海邊跑的手下,連忙製止。
“秦寒玖既然知道我們從海裏來,現在一定在海邊等著我們自投羅網,潛水艇不能用了。”
“頭兒,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先躲起來吧,找個機會離開C國。”
德瑪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建議:“頭兒,我跟你說的那個地方,你考慮一下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你還活著,兄弟們就跟著你到天涯海角。”
“這件事暫時不提,現在最要緊的是逃離秦寒玖的封鎖。”
厲承陽想要抽煙,摸到濕噠噠的褲子,才發現裏麵的煙已經弄髒了。
“聯係D國的兄弟,看看秦安在哪裏。”
聽到他提秦安,其他人臉色都不好。
他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頭兒綁架秦安。
現在還沒脫離危險,又在惦記她,是嫌此時此刻的空氣不夠新鮮還是明天的太陽不夠大?
哦確實不新鮮,彌漫著一股腐臭的髒水味。
明天也沒有太陽,估計是小雨轉多雲。
所以活膩了吧。
厲承陽掃了一眼心思浮動的人,取出電話自己聯係:“讓雲城的人製造點動靜,隻要秦安受傷,秦寒玖就不得不離開C國回去。”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調虎離山之計。
還好還好,不用“弑主”了。
厲承陽則帶著他們尋找隱匿的地方。
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你們不用跟著我了。”
其他人大驚失色:“頭兒,為什麽?”
“聽我說,秦寒玖的目標是我,你們跟我在一起並不安全,何況他手上則並沒有你們的資料,隻要和我分開,你們逃離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這樣化整為零,也是為了減小目標,不至於太暴露,”厲承陽嚴肅地看著他們,“不過,我要你們好好活著。”
“趁機離開這裏,回去找其他兄弟匯合,等著我回來。”
幾人露出不舍的情緒,更多的是惶恐。
對生死的惶恐。
跟著頭兒,所有的事都會有人想辦法出主意,他們隻需要打就行了。
可如果自己一個,孤立無援,又沒有太多經曆底牌,很容易玩完呀。
“聽話,我舍不得你們出事,這一次,是我連累了你們,不能讓你們跟著我送死,離開我,你們才有一線生機。”
幾人心中感動,齊齊說了句保重,各自消失在街道上。
厲承陽身邊隻剩下一個——德瑪。
“你也走吧。”
德瑪搖頭:“頭兒,我要跟你同生死共進退。如果你拿我當兄弟的話,就別趕我走。”
厲承陽眸光晃動:“沒必要。”
“當然有必要!”
德瑪說完,拽著他往陰暗的小巷子跑,留在這裏就相當於活靶子。
其實他內心也有自己的私心。
秦寒玖的人肯定都認識他,他落單,那就真的是小鳥飛進大網,沒得選。
雖然跟在厲承陽身邊危險加倍,但是他總覺得這個男人不該絕命於此。
這是一種詭異的直覺。
他隻能賭一把。
賭對了,撿回一條命。
賭錯了,就隻能認命。
沒跑多久,兩人就聽到城市遠處突然的槍聲,一閃而過,似乎隻是錯覺。
腳步不自覺一頓,對視一眼,都猜到了是什麽結果。
一雙程亮的鞋子出現在燈光下,男人散漫又強勢,看著躺在腳邊的人,唇角戾氣橫生。
“化整為零?”舌頭邪魅地舔了舔唇角,宛若貓逗老鼠一般,抬起手,曲起兩根手指,朝前比劃了一下。
“遊戲,開始!”
身後的人宛若打了興奮劑一般,快速消失。
各個擊破,屬於獵人和獵物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