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回來吧有眉目了
“斐爺您真是料事如神哪。”吳奪順口玩笑拍了拍。
“我下午在燒窯呢,不帶手機,回來才看到。”斐爺嗬嗬笑道,“你這話真是太沒勁了,找我沒事的話,難不成要和我隔空聊天?”
“先聊會兒也行。”
“好了,說事兒吧。”
“不知道您最近忙不忙,想跟您談筆生意。”
“談生意有什麽忙不忙的,忙的就是生意。”斐爺直接問道,“想做什麽?”
“汝窯天青釉無紋橢圓水仙盆,就是台北故宮那隻。”
“嗯,我去看過實物,尺寸資料細節圖也都有。”斐爺頓了頓,“一口價兩百萬,不刻字。”
“還挺貴。”吳奪說著,哈哈一笑。
“這是價值好幾億的東西,百分之一都不到的高仿價兒,貴麽?你要便宜的也有,不過看著不爽別怨我。”
“斐爺,你這話我沒法接啊。送朋友,擺明了說高仿。”
“那更得做精,特別是神韻。”斐爺笑聲朗朗,“不瞞你,也就是你,別人我要三百萬!記得我給你說過的汝窯弦紋瓶麽?”
吳奪自然記得,剛才說“貴”隻是下意識隨口而出。
他怎麽能不記得呢?斐爺在鷺島吃飯時告訴他的,一件汝窯弦紋瓶,光是調配胎土和釉料,斐爺就花了半年的時間,因為是老客戶,所以本來三百萬,隻要了兩百八十萬。
隻是,那件汝窯弦紋瓶,那個客戶是拿著去蒙人,結果後來卻被吳鏑識破了。
“那我也不好意思兩百萬啊,再給您加點兒。”
“嗯?”斐爺微微一怔。
“斐爺,剛才您說的是不刻字的價兒,我加錢,在盆底刻上字唄?”
“就乾隆那首內容扯淡、文筆糟爛的詩,刻了幹嘛?非得一模一樣?”
吳奪歎氣,“誰說不是呢,這不是就想有那種感覺麽?”
“好。給你刻一回,還算兩百萬就行。”
吳奪沒想到斐爺應得這麽痛快,“哎喲,太感謝了斐爺。”
“沒事兒,以後我要有事兒找你幫忙,別跟我玩太極推手就行。”
“沒問題。我聽說您不接刻字的活兒,還有點兒忐忑呢。”
“隻有老窯才刻字,比如邢窯‘盈’字,定窯‘官’字,鈞窯的數字;所以,那就不僅是刻字,刻字痕跡還得做舊。刻字很容易,比著高清放大圖來就行,但唐宋刻字做舊的難度,那就高了。”斐爺語聲淡然,“做不好就不做,和琺琅彩一樣。”
“那現在······”
“心血來潮。再就是,現在是刻乾隆時期的字,做舊也容易點兒。”
“心血來潮······”
“好了,回頭我給你發個賬號,先轉賬,後做活兒。”
“得嘞。您什麽時候來齊州,我好好盡盡地主之誼。”
“你給章成錦說,他找老郭做的那個,不如扔了。老郭也就能做個明清的單色釉,宋代五窯,他還差十年功夫。”斐爺說完,便掛了電話。
吳奪拿著手機有點兒愣神。
合著斐爺全都知道。
這事兒好像是特別給自己麵子啊!
好在是收錢的事兒,雖然他知道是章成錦出錢。
吳奪點了一支煙,隨後又給章成錦打了過去。
說明了價錢之後,章成錦欣然應允。
吳奪略略猶豫,並沒有把斐爺最後說的一句話告訴章成錦,而是問道,“章老,那原先您做的那件水仙盆怎麽處理?”
章成錦笑道,“東西做成這樣,特別是積釉處的硬傷,是可以退的。”
“那就好。”
“這不過是小事,你還挺上心。”章成錦又道,“不過,斐爺這次算是賣了一個人情,要是他真有事情需要幫忙,怕是你我都未必能幫得上。”
章成錦說“你我”時,分開且加重了語氣。
吳奪一聽,好嘛,這倆人,都不明說,卻又都心知肚明!
同時,吳奪倏然間也明白了,斐爺哪是給自己什麽麵子啊?最起碼不是給足麵子,大部分麵子,很可能在老財主身上。
雖然上次他在鷺島問自己和“吳七星”有沒有關係,自己否認了。
但是,他既然提了,就說明是有想法的。而且,事後他也可以打聽。
自己的“眼力”或許也是一種資本,但是在這個圈子裏,還沒有到讓斐爺這樣的老江湖能給足麵子的地步。
結果,和章成錦結束通話不久,吳大誌就來電話了。
吳奪接起電話,應了一聲,正要說說斐爺的事兒,吳大誌卻直接說道,“回來吧,有眉目了!”
吳奪一聽,立馬將斐爺的事兒拋在腦後,“噢?先說點兒我聽聽!”
“回來當麵說吧,還有事情要交代你。”
“您說。”
“買一刀宣紙,記住,要生宣,不要熟宣和半生半熟的,常規厚度就行;再買五塊鬆煙墨,記住,純鬆煙墨,不要帶添加的。生宣和鬆煙墨,都要上乘品質,上上心!”
“沒問題,還有麽?”
“就這些。”吳大誌頓了頓,“明天,我要和小權去趟聚龍河,而且咱們縣上的文房店我怕買不到上乘的,所以才讓你買。你也不用明天回來,回來我們也沒空。你明天不還值班麽?坐後天一早的車就行。”
“我哪天值班您都記這麽清楚?”
“臭小子,幹什麽事兒都要盡量井井有條。既然能兩不耽誤,那就處理圓滿。”
“好,正好值班買東西兩不耽誤,古玩城就辦了。”
“行了,先這樣吧。你也不用激動,有眉目不是揭謎底,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辦。”
“我知道了爺爺。”
“嗯,臭小子······”吳大誌忽然間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爺爺。”
“沒什麽。”吳大誌笑了笑,“我隻是想說,你小子還真是個福將,說了又怕你翹尾巴。”
“哈哈哈哈。爺爺,等我回去您再當麵說說,更好聽。”
“好了,掛了吧。”吳大誌說完,便掛了電話。
吳奪掛了電話之後,點了一支煙,稍稍琢磨了一會兒,要生宣,又要鬆煙墨,這是要拓片啊!
既然說有眉目了,那就是給唐仿青州鼎拓片了!
難不成,他們從鼎的紋飾上看出了什麽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