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不許她夜不歸宿
夜涼發現,她的羞恥感門檻好像越來越低了。
現在明明絕對抵製這個男人的碰觸,偏偏,躲不過他的蠱惑。
中途她是有想抗拒過的,隻是呼吸被他剝奪了太久,抵不過男人技術深湛的唇舌,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
“平時挺聰明,唯獨這件學不會?”男人似是低低的笑,嗓音沙啞呢喃。
她被迫仰著腦袋大口呼吸著,依稀可見的,是男人低垂的眉眼,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莫名性感。
也是那樣極其近距離看他的眼,夜涼猛地一瞬間竟然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
這雙眼,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是她缺氧太嚴重了?
她無力的眯著雙眸,依舊仰著臉遲鈍的看著他,又兀自甩了甩腦袋。
男人的吻已經再次糾纏下來,“笨點好!”
她若是再精通吻技,他還有命活?
……
不知道幾點,夜涼感覺已經睡了一覺。
隱約的又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音。
“你睡。”旁邊的男人摸了摸她的臉蛋,應該是翻身下床接電話去了。
她實在是太困太累,轉眼就又睡著了。
再醒來,都已經大天亮了。
夜涼張著兩個眼睛一動不動的發了會兒呆,腦子不可抑製放映的竟然是昨晚睡前的糾纏。
好一會兒,才終於把昨天的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然後多一秒都沒躺,立刻起了床。
梵肖政已經出門了,早餐是她一個人吃。
她在桌上打了堯光的電話。
“你跟官家很熟?”夜涼問。
堯光一大早像是沒睡醒,但已經坐在鏡子前,助理在給他化妝。
他本身五官清雋,皮膚很好,上節目最不願意化妝,這會兒接到電話正好抬手拂開了助理的手,示意就這樣可以了。
助理一臉無奈,見他接電話,也隻好先回避了。
“還行。”堯光對著鏡子看了一眼,然後抽紙巾擦了剛塗上去的唇膏,“怎麽了?”
夜涼慢悠悠的喝著粥。
關於她的身世,她沒打算告訴任何人。
所以隻是淡笑,“沒什麽,昨天去官家,覺得官司長和官夫人老夫老妻了,但感情好像很恩愛?”
堯光“嗯”了一聲,道:“看起來是這樣。”
她柔眉微挑,“什麽叫看起來?”
堯光把椅子往後壓,仰躺下去,“親戚有官捷那個圈子的,平時夫妻倆在外形象是伉儷情深,我倒沒親眼見過。”
畢竟沒什麽實質性的交集。
夜涼點了點頭。
官笙說父母總是撒狗糧,想必在外伉儷情深,在家也一樣是恩愛夫妻。
所以,她的母親當年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吃完早飯,她並沒有出門,而是上了樓,關上門,開了自己的電腦。
她平時最不關注的就是政圈,所以也不知道官捷平時的圈子,確實應該稍微查查資料了。
一直到中午。
她臨時改主意,午餐不在家裏吃,張媽雖然納悶也不好說什麽。
路也開車載她去了餐廳。
戴汐看到她的短訊,已經在餐廳提前等著了。
看到她身後跟著的路也,頷首指了指,“這是幹嘛?”
夜涼淡笑,“不用管他。”
路也一個人坐在她們隔壁桌吃午餐,所以戴汐說話聲音跟做賊似的,“叫我出來幹什麽?”
“讓你幫個忙。”夜涼說的輕描淡寫。
對戴汐,她基本從來不隱瞞什麽,身世也沒打算瞞著。
“什麽?”等她一兩句說完,戴汐卻一臉驚愕,聲音也跟著變大,“你跟我講故事呢?”
她淡淡的笑,“隻是故事倒是好了。”
於是戴汐盯著她看了好半天,表情都消失了,“所以,你現在是想探官家的底?”
夜涼點頭,可她兩張臉都被官家人認識了,不方便。
戴汐爽快的一拍手,“小事!”
夜涼不確定她的信息是否可靠,但應該差不到哪去。
她拿了手機,屏幕的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姿態端莊,神色健康的女人,看起來剛運動完,滿臉活力。
“陳芸芸?”戴汐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認識?”夜涼有點意外。
戴汐忍不住鄙夷,“你還真完全不關注新聞?她不就是武剛的老婆麽?比武剛小幾歲,但看起來小了得有十歲以上,因為很注重運動和養生!”
嗯,照片上也看出來了。
夜涼這才笑起來,“那就交給你了!”
京城的德賓斯是六星級酒店,它的好口碑中,最為人熟知的反而是酒店配備的餐廳。
這裏的主廚以養生美味揚名京城。
夜涼已經打聽好了,陳芸芸下周二會過去。
兩人正事談得差不多,又閑聊了會兒,順便聽聽最近九紀元的概況。
她電話響起的時候,夜涼隨手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後稍微蹙了一下眉。
“要回避麽?”戴汐喝著果汁問。
夜涼隻是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路也,想了想,還是坐在位子上接了。
“喂?”
就一個字,然後等著對方開口,因為夜涼覺得,跟西撒的契約完成之後,她和燕南擎的交集應該是微乎其微了。
“方便?”燕南擎素來不輕不重的低音,沒什麽溫度,也沒多大起伏。
她點了點頭,“你說吧。”
隻聽他道:“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梵肖政最近和林悄悄有聯係麽?”
這話問得夜涼沉默了兩三秒。
梵肖政和林悄悄?
是了,她想起來梵肖政提過,說林悄悄的價值用完了,已經離開京城,七橡墅現在是空著的。
她也是這樣跟燕南擎陳述的。
電話那頭的男人“嗯”來一聲,“我知道。我問的是現在,最近有沒有再聯係。”
夜涼像是聽出了意思。
“林悄悄之前離開梵肖政回去找你了,現在又離開了,是麽?”她問。
燕南擎依舊是一個“嗯”字回答的她。
她這才笑了一下,“抱歉,我還真不清楚,我跟他……基本互不幹涉。”
聽她這麽說,燕南擎眉峰皺了皺,“他不知道西撒的合同能下來,你才是功臣?”
“跟那個沒關係。”她不想細說。
燕南擎當然不會追著問,隻是道:“煩請幫我留意一下,她認識的人不多,聯係梵肖政的可能性最大。”
夜涼點了一下頭。
生出了一些好奇,“你們這兄妹關係倒是挺有特點!”
當初梵肖政扣著林悄悄當籌碼,跟燕南擎做成了生意,說明林悄悄的分量確實夠重。
但夜涼也見過燕南擎對林悄悄的態度,不冷不淡的。
多矛盾?
對於她的好奇,燕南擎沒有給出任何解釋,電話已經掛了。
戴汐咬著吸管,終於敢大聲呼吸的表情看了她,“怎麽了?”
夜涼放下手機,“燕南擎說,林悄悄又回來了,讓我留意是不是和梵肖政在一起。”
聽完這話,戴汐忍不住皺起眉,一臉的不樂意,“不是,這位林小姐到底是把你們夫妻關係當什麽了?遊樂場,想來就來,隨便插一腳?”
反倒是夜涼忍不住一笑,“我跟梵肖政的夫妻關係本身就不正常。”
也怪不得別人跟著不正常。
戴汐白了她一眼,“梵肖政不是不想離麽?還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那是幾個意思?”
她柔眉弄了弄,“還不知道他們倆是不是在一塊。”
戴汐直接頷首點了她手機,“簡單,直接問。”
剛剛,其實夜涼也想到這樣做了。
她和梵肖政最近本來交流就少,碰麵機會也少,她沒那麽多時間旁敲側擊的去打探。
更沒興趣跑去七橡墅蹲點。
所以,跟戴汐道了別,從餐廳上了車,她就打了梵肖政的電話。
“林悄悄是跟你在一起麽?”她一點鋪墊都沒有,開門見山,直切主題。
導致電話那頭的男人大概是有些愣神,沉默了一兩秒。
才聽到他低低的嗓音傳來:“沒有,怎麽了?”
夜涼聽到他那兩個字,才發現自己鬆了一口氣,甚至剛剛梵肖政回答之前,她竟然是捏著手心的緊張。
心底兀自笑了一下。
“沒怎麽,燕南擎說她不見了,問問。”她語調恢複平淡,“那我掛了。”
“等等。”
“嗯?”她掛電話的動作頓住,又把手機貼回耳邊,“還有事麽?”
男人又是短暫的沉默,然後問:“晚上一起吃飯?”
夜涼想了想,遺憾的道:“我晚上有安排,你不是都在外麵吃麽?”
他們最近一日三餐基本湊不到一起。
好半天,梵肖政才應了一聲,又道:“晚上我早些回。”
她一臉莫名,他早回晚歸跟她有關係麽?
怎麽聽起來像是已婚的丈夫做了什麽虧心事,突然良心發現的做派?
她並沒把梵肖政的這個行為當一回事。
接下來的時間,也是各忙各的。
……
周二。
戴汐算著時間,提前到了德賓斯酒店,定的是陳芸芸隔壁的餐桌。
不過,這酒店高級,餐廳也不低級,哪怕是隔壁桌,實則也有距離,基本聽不到彼此談話。
她總不能扯著嗓子用涼涼身世的話題吸引別人?
“我沒機會接觸人家。”戴汐略低頭,壓低聲音。
夜涼能聽到她說話,微蹙眉,“她身邊友人應該也不少,確實不適合直接接觸。”
畢竟她身世的事兒,她自己都沒想好要不要鬧大,知道的人多了不好。
“等等等等!她去衛生間了,我也去。”戴汐餘光瞧見了,趕忙起身也往那邊走。
陳芸芸確實去的衛生間,而且是一個人。
她今天沒穿運動服,應該是專門過來吃飯的。
戴汐進了衛生間,站在鏡子前補了補妝,瞄著陳芸芸要出來了,提前拿出電話,一副跟人私密聊天的樣子。
“……多好的機會呀,夜樹韞都半死不活了趁機下手,肯定行,聽說是他女兒跟官家存在私生醜聞,有人想把事情鬧大!”
“什麽?為什麽對夜樹韞下手?你傻麽?官捷要是鬧醜聞,不就是官家的對手最受益?”
所以不用想,夜樹韞出事,是官捷的對手做的。
陳芸芸正在洗手,聽到旁邊女人捂著手機說話,前後兩三句,她卻把整件事都連起來了。
陳芸芸當然知道夜樹韞是誰,也知道這個女人剛剛說的這件事。
她洗完手沒有離開,而是等人都出去,關了衛生間的門。
戴汐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臉受了驚嚇的表情,看了看被反鎖的門,又看了陳芸芸。
“女士……有事麽?”
陳芸芸看起來要比四十歲年輕很多是真的,神態也端莊,但此刻眼神裏帶著幾分鋒利,“這位小姐,你剛剛說的事,是從哪聽來的?”
戴汐抿了抿唇,裝傻,“什麽事?我沒說什麽呀。”
陳芸芸並不理會她的裝傻。
靠近了兩步,氣勢就立了起來,“你剛剛說官捷有私生醜聞?”
“我……我沒說。”
“能談談麽?”陳芸芸完全無視戴汐的連環裝傻,直接做出了“請”的手勢。
於是隔壁桌的人,變成了私密包廂單獨會麵。
戴汐一臉誠懇的樣子,“我也是聽說,夜樹韞的女兒夜涼不是他的骨肉,其實是官家的孩子,所以夜樹韞成了官家和對手的炮灰,我這不是生意人嘛,跟葉氏領域有重合,想著趁機多占領點市場。”
她說的多半,陳芸芸自然不感興趣。
但對其他,她的興趣也沒有最直接的表現,而是慢悠悠的喝著茶,看了戴汐。
“這個傳言是真的?”
戴汐壓低聲音:“很可能是!我聽說夜樹韞昏迷要輸血,結果夜涼血型不匹配。”
陳芸芸淡淡的表情,“有這事?”
夜涼就在另一邊用耳際聽著她們交談。
引導得差不多,她就覺得可以了,但凡陳芸芸回家多提一句,武剛肯定會讓人去查一查這件事。
她無從查起,就坐收漁翁之利一次。
而此刻,她也是坐在德賓斯酒店餐廳的,不過是另一層。
抬頭的瞬間,她怔了怔,戴汐在那頭重複喊了她幾聲,她也沒回應。
此刻,她正微微蹙眉,下意識的就要站起來,最後是穩住了,看著逐漸走近的男人。
準確的說,是一對男女。
“你怎麽在這裏?”梵肖政目光落在她臉上,聲音略沉。
夜涼這才帶起幾分涼涼的笑,“誰規定我不能出現在這裏麽?”
然後看了他旁邊跟著的林悄悄,幾分譏誚,“看來是一不小心撞破了梵先生的雅興?”
她抬眸,看進他眼裏。
清清楚楚的記得,電話裏,他平穩、毫不猶豫的跟她說,林悄悄沒跟他在一起?
那這是什麽?
夜涼拿了包,還是說了一句:“其實根本沒必要騙我。”
他騙了也就罷了,還被她撞上,夜涼說不清此刻的感覺。
梵肖政看了一眼她麵前空空的餐桌,知道她還沒吃飯。
林悄悄已經上前來,“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吃個飯?”
夜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挽著別人的丈夫,跟他妻子吃飯,好讓林小姐優越感倍增?”
“夜涼。”是男人低低的嗓音。
她轉開視線,不偏不倚的看了他,“我說錯了麽?”
男人不言,但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她臉上。
林悄悄看得出來,梵肖政想讓她留下一起吃飯。
“我晚上有事,不一定回去。”夜涼走前說了一句。
梵肖政正定定的看著她,薄唇抿著,意思很明顯,是不允許她夜不歸宿的。
但她直接視而不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