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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德古拉的「祖先」

  坐上馬車,四匹黑馬向雲霧瀰漫光線昏暗的怪樹林深處奔跑,行駛中,遠處不時響起狼嚎聲,透過車窗,林夢甚至看見一頭全身毛髮純白的雪狼,追隨在馬車旁邊。 

  在陡峭的懸崖上跑了30多分鐘,馬車到了一座黑色古堡前。 

  城堡前方有鐵刺交織,形成的柵欄門戶——歐洲中世紀流傳下來的城堡,一般都帶有要塞堡壘的功能,這是古代為了防止敵人進攻,建造的隔離門,每一根鐵刺都有胳膊粗細。 

  馬車開過後,鐵刺從上下交叉合攏,像一隻猙獰的怪獸合上了牙齒,似乎這一下,就將城堡和外界整個分離開來。 

  昏暗古堡內瀰漫著極濃郁的陰森氣息,隨處可見刑具一樣的鐵製品更讓人膽戰心驚,林夢知道因為妻子之死,德古拉這本來就極暴虐,喜歡將人穿刺在鐵十字架上的暴徒,變得更兇殘。 

  四百年前,不知有多少人,被德古拉虐殺在城堡中,以至於空氣中,似乎都帶有一種數百年不化的血腥。 

  神秘、黑暗、邪惡、陰暗……這棟古堡,就像一隻擁有漫長生命的魔物,如果這一刻將聖經從烙印空間中拿到外面,必將大放光明! 

  粗大巨石建造的古堡上,插著一根根燃燒火把,跳躍的火光中,林夢一步一步登上石階,走入城堡內門。 

  內門也是粗大的鐵柱製造,沉重堅固,在他接近后,兩扇鐵門自動緩緩的打開,踏入其中后,開著的門戶又漸漸的合攏,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暗中艹縱。 

  這是一座石頭大廳,連牆壁都是石塊堆砌而成,就像一處洞穴,內部擺設了青銅質地用具,大廳上方,風格粗狂的黑色鐵籠內,燃燒著火焰。 

  釋放的光明,並不能讓大廳亮堂,反而更增添了陰森之意。 

  「來自異國的男爵,歡迎光臨寒舍,你的到來讓這座古堡蓬蓽生輝。」 

  伴隨蒼老的聲音從大廳左邊通道飄出一道黑色魔影,隨即一個提著彩燈的老人,卻從右邊通道走出,火焰釋放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彷彿受到了扭曲,以違反物理定律的姿態映在地面。 

  這是一個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面部皮膚褶皺層層疊疊,銀白髮絲豎成長辮,並扎出兩個鼓起髮髻的老人。 

  老人臉上,眼睛中兩點幽綠是唯一的色彩,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眼睛,讓林夢感覺很不舒服,就如同看到了一隻午夜覓食的惡狼,一隻想吞吃自己血肉的殘暴動物! 

  12點精神比平常人敏感,林夢感應的並不錯,做為吸血鬼,確實是人類天敵,以人類血液為食的獵食者。 

  在這樣存在面前,人,只是食物! 

  不得不說,雖然容貌給人一種極為凝重的詭異感,老人的氣質,伴隨說出這些話的微笑,這種優雅,超出林夢見過的任何人,足以讓很多人一眼看上去,就情不自禁的為之心折。 

  其實,這和吸血鬼的血統相關,這個種族,本來就是高魅力生物,無論在哪個世界,德古拉,都是血族中大名鼎鼎的存在! 

  「看到你我吃了一驚,沒想到英國倫敦的尊貴男爵,居然是一名東方人,我想,你身上一定有某些,讓人敢興趣的事,我也迫不及待的,想了解神秘、卓越的東方。」 

  他抬起一隻手,這個簡單動作使出來,卻有著難言的風度:「你遠道而來,現在已是用餐時間,如果不介意請讓我們到餐廳去,那裡準備了便飯,可以一邊吃飯,一邊愉快的談論。」 

  「榮幸至極!」 

  在德古拉伯爵的帶領下,林夢跟隨他向側邊的通道走去,這名老人的衣著十分奇特,穿一件紋繪著金色圖案的長袍,長袍底色宛如鮮血,后擺的長度足有七米,地毯般長長的拖在地上。 

  讓人在意的是,圖案條紋居然是龍!在德古拉解釋下,這是家族的徽紋印記。 

  如果放到大清國去,單憑這件衣服的紋路,就足以讓他被凌遲處死了,同時還會牽連到九族,可在西方,龍並不代表尊貴,而是代表強大和邪惡! 

  整座城堡,都是由岩石製造,餐廳同樣也是,一進入其中,就能看到一副讓人注目的金邊畫框,畫框兩邊點著兩根粗大的白蠟燭,火光搖曳,照耀著一名中年男子的肖像畫。 

  畫中的男子和德古拉五官極相似,只不過沒有現在那種慘白、邪異的非人氣息。 

  發現林夢觀察畫像,德古拉微笑著解釋:「這是……我的祖先,他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數百年前……為主而戰……」 

  「哦?」 

  遲緩的移動身體,老人走到了牆壁的畫像前方,看著這幅畫,語氣充滿了感慨懷念:「當時整個歐洲都在受……異教徒的威脅,他拿起利劍……離開妻子,保護教會抵禦外侮,結果……」 

  德古拉轉過身,用一種帶著自嘲的微笑,攤手看向林夢:「遭遇了悲傷的結局。」 

  「那真不幸,我為這樣的事遺憾,併產生了強烈好奇,願意讓一個來自異國的客人,聽一聽數百年前你祖先的榮光,和讓人嘆息的不幸嗎?我沒有想探聽**的想法,但如果將其傾訴出來,說不定可以讓我們產生共鳴。」 

  「我的祖先曾經也是東方一名顯赫的貴族,他為了保衛君主和入侵的異族戰鬥,禦敵與國門之外,卻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君主殘害了。」 

  這句話,無疑引起了德古拉的少許好感,表現出的尊重態度,也讓這名老人滿意。 

  一種強烈的傾訴感,涌在了老人心中,牆壁上的畫像,自然是德古拉自己,數百年前妻子的死亡一直讓他耿耿於懷,這麼多年待在城堡中,哪怕是吸血鬼也會寂寞。 

  畢竟,吸血鬼是人變的,也有愛,和恨! 

  「我樂意為你訴說,請坐下吧。」 

  德古拉拿起一隻精緻的鏤空圖案銀酒壺,為林夢在高腳銀酒杯中,斟了滿滿一杯鮮紅的葡萄酒。 

  基督教中,葡萄汁象徵耶穌為人類流淌的寶血,《約翰福音》中記載耶穌的話:「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就有永生,在末世我要將他復活」,所以教會聖餐中,就包含葡萄汁。 

  可葡萄酒不同,這是由葡萄汁發酵而來,酵代表罪孽! 

  將酒放在座位前,德古拉抬手示意,石質的桌子上已經用銀盤擺放了食物,食物只有三樣,但一眼看上去有一種豪華之感,一盤切碎的水果,一盤烤鴨,和一整隻油光發亮的燒雞。 

  「請用餐。」 

  德古拉將餐具推了過去:「我已經吃過了……所以就不奉陪,我將在你用餐時,為你訴說一位老人,光榮祖先的故事。」 

  「不。」 

  雖然食物很豐盛,林夢現在也確實飢餓,但他既然決定,儘可能引起德古拉伯爵的好感,自然要做出一副恭敬至極的態度,而不是像劇情主角那個傻小子一樣,對德古拉肖像畫露出滿不在意的笑容,從而讓老人憤怒。 

  「一邊吃飯,一邊聽你祖先的事迹,在我們東方,這樣的舉動並不恭敬,吃飯時,更多是用來交談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事。」 

  「無論是面對一位老人,還是面對數百年前讓人欽佩的先賢,我都應該站在這,全心全意的靜靜傾聽,這才是對有偉大龍形徽章的高貴家族,最大的尊重,在東方,龍是最尊貴的生物,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有資格使用龍紋印記,那就是皇帝。」 

  「伯爵,請告訴我關於你祖先的事迹,我洗耳恭聽。」 

  和德古拉這種人打交道,普通的恭維並不會起什麼作用,但林夢知道他的事迹、姓格,明白對這個傢伙來說,姓氏、遠古時的戰績,對教會的憤怒,還有死去的妻子,才是最珍視的東西。 

  「我有些明白,一個年輕,同時還東方人的少年,為什麼能在英國那個高傲古板的國家,獲得貴族爵位了。既然這樣,我就為你介紹一番,祖先德古拉的事迹。」 

  白髮老人的笑容很舒心。 

  「400年前,土耳其人攻佔君士坦丁堡,整個歐洲都處於恐懼中……這時,我的祖先站了出來,他統領萬軍……那是一場偉大的戰鬥,以寡敵眾,消滅了土耳其軍隊,將敵人全部釘在長槍上,屍骸遍地……歐洲終於保住了……」 

  漸漸的,他臉上的笑容開始隱去,換成一股惆悵:「殺伐的年代已經過去了……不過,每當想起那個時代,我都會心潮澎湃!」 

  他突然一把抽出畫像下方,一柄寒光閃閃的騎士長劍,癲狂的舞動一番,這個先前走路都佝僂的老人,做出這個舉動卻有說不出的矯健,這時惆悵的表情,又變成了憤怒。 

  「可是……教會、上帝,拋棄了他!他拚死作戰,是為保護教會,更是為保護愛人!當他結束戰鬥策馬返回時,卻只看到愛人的……屍骸。」 

  將長劍猛地摔在一邊,老人捂著臉痛哭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就止住了情緒,重新換上一副平靜的聲音:「請原諒……我的失態,你知道人一老,有時就會變得感情豐富。」 

  「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也能理解,你祖先當時的心情,請讓我以後人身份,為那偉大悲壯的祖先,為他當初的功績,和失去愛人的痛苦,致以最誠摯的緬懷。」 

  林夢對著畫像,深深鞠了一躬。 

  做完這個恭敬的動作之後,他的腦海中赫然聽到了,輪迴印記發出的提示:「劇情人物德古拉對你的態度,從中立轉變為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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