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時機成熟
在華夏曆史上,淮安是一個獨特的地方,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府,但卻讓朝廷把河道總督、漕運總督這兩個和督撫平級的重要官署都安放在這裏。
漕運最高長官為漕運總督,駐淮安,統領漕政,漕運總督亦統轄有漕運官兵,及分防各營,稱為漕標,專司催護糧船事宜。
自黃河奪淮入海以後,大大改變了淮河的地理環境結構。
自元朝開始,大運河一改自隋唐以來的東西走向,變成了南北大運河,因為當地勢北高南低,運河沒有自己的水源,隻能借助於沿途的水櫃,就是水庫來一段一段地向運河灌水,再配上許多閘壩,從而逐步提高水位,可以讓船隻通過。
而黃河、淮河和運河交界的地方,就是淮安府的洪澤湖,洪澤湖也是著名的運河水櫃,但洪澤湖的水源來自於有大量泥沙的黃河水,這就導致洪澤湖的水位處於兩難的處境。水位必須足夠高,否則運河就沒有水源;水位太高,就會泥沙淤積太多,容易決口,而江淮地區又是當代最發達地區,一旦決口,當地的民生經濟就會受到沉重打擊。
正是因為這種兩難處境,導致了朝廷要把河道總督、漕運總督設在小小的淮安府。
淮安府就是南直隸之地,在江北的兩個府之一,另一個就是揚州府。
作為曹運總督的朱大典,他沒事的時候就待在鳳陽府守祖陵,有事的時候就待在揚州府下的泰州防止海盜,在朝廷漕運的時候,就駐紮在淮安,這幾個地方就是他長駐之地。
這裏又有兩淮鹽場,開發曆史最古老,淮北鹽場生產規模最大,素有自古煮鹽之利,重於東南,而兩淮為最之說,更有兩淮鹽稅甲天下之說。
鹽城在西漢初,因鹽置縣,名鹽瀆,晉改名鹽城。在北宋以前,淮南鹽場的生產規模最大,當時,南兗州的鹽城縣有鹽亭一百二十三所,工私商運,每年常有船千艘往來”。
淮安府又是兩淮所在,可是大明的根本了,現在這裏居然鬧海盜,那就更加的令他感覺到震驚了,他都想這些該死的海盜,怎麽鬧到他這裏來了?
要知道現在可是關鍵的時候,最多再過半個月,白雲真人他就要成仙了,就不會再為他們孵銀子了,這可以說是最為關鍵的時候了,但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候,他居然必須調走劉布這一位心腹的大將,讓他感覺到手下沒有人手可用。
不單止他手下的悍將劉布的精銳部隊都要調走,就連他自己也必須進駐淮安,如果淮安出了什麽事,他這個漕運總督也當到頭了?
所以朱大典他縱使萬般的不願意,但是他還是得不情不願的前往淮安去坐鎮,以防出了什麽變故,這真是令他氣憤之極。
現在他在感歎,現在揚州城中就剩下洪城疇一位大佬了,其他的人根本都不是他的對手,根本就不足以對抗,如果他起什麽歪心思,其他的人根本就不敢跟他對著幹,這該如何是好?
朱大典本來想跟劉布商量的,卻又發現劉布在聽說淮安外海出事以後,馬上就調遣他的部隊,前去支援,搞到他想找個人來談密謀一下都不行,為此他又不免感到有些欣慰,劉布這人雖然是有些貪財,有些容易負氣淩人,但是對於工作,他還是非常負責,非常認真的,一聽說淮安府出事,馬上就出兵去了,連他們在揚州府的聚寶盆都不守了。
不過朱大典認為他這種做法還是有些輕浪的,他應該劉布不應該本人去支援,應先探探風聲,主力的軍隊應該還是部署在揚州府裏麵,以確保他們的青雲觀萬無一失。
但是劉布現在不走也得走了,他沒有辦法,隻好聽之任之。
朱大典覺得左右為難,但是洪承壽則覺得機會千載難逢,而且是天助我也,西麵儀征的事情是他主使人鬧起來的,主要是吸引劉布的注意力,讓他派兵去平定,即使他不去他洪某人也會命令他去的,旨在調虎離山而已。
但是海上的海盜襲擾兩淮鹽場,真心不關他的事了,他還在想,真是瞌睡來了,枕頭也就來了,現在正是老天爺祝他要成就大事。
看著朱大典和劉布先後的離去,有些高興和欣慰,對方如此一來,在揚州城中就沒有人可以跟他對抗,沒有人可以跟他抗衡了。
但是雖然揚州城外還有守兵,但是這些垃圾兵,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裏,憑著他精銳的主力,要拿下這些人,可是非常的容易。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不免讓洪承疇他感受到,一切都是天助我也,可以感受到運來的時候,天地同利呀。
所以他馬上就命令心腹手下們開始謀劃這一件事情,直到此時,他才把這件事向他們手下們和盤托出。
他的手下們聽了洪承疇的謀劃以後,他們沒有驚慌,反而更加的高興,他們現出一副早就該這麽幹的表情來了。
他們這些兵本來就是吃糧當兵的,大多數都是刀頭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來到了揚州這花花世界,才算是見識到什麽叫做人間天堂的同時,也產生最大的失落,那就是憑什麽人家可以過這麽好的生活,而自己就要拚死拚活,隻是為一頓吃的。
現在由他們的大帥帶領他們洗劫這裏的富豪,他們大家人人都興奮,都摩拳擦掌,他們知道幹上了這一票,以洪大帥的公允,肯定每人都會賞賜一筆的,有了錢,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大家幹了就是了。
洪承疇他本來還在擔心,告訴手下門在搞這件事情,還必須努力的說服他們,但是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這必要,這些士兵們的貪婪,超出了他的想象,這就是他們眼中隻有錢,說是去搶錢,都不在乎是搶哪裏的,直接就開幹。
這樣的軍紀,這樣的軍心,可是令人擔憂不已,洪承壽他在想,這件事過了以後,可是得好好的整頓一下軍紀才行了。
既然說服了自己內部的軍官,洪承疇他自己也都信心十足,準備大幹一場了,他在想,隻要這一次他們成功的把青雲觀裏麵的銀子洗劫了,大部分上交朝廷,小部分截留給自己,妥善保管以後,整個局勢就不一樣了,隻要銀子在,他洪承疇手上,就是由他洪承疇說了算。
自己自從接任五省總督以後,一直都顯得非常低調,低調到這些人都以為自己這一個總督是擺設的,現在就讓他們知道一下,自己這一位總督的權威,除了朝廷任命的天使,誰都不能把他怎麽樣?
就算事後這些人告上朝廷,這又如何,隻要他把這些銀子上交給皇帝,皇帝看見了這麽多銀子,他會怎麽做?他會打他洪承疇50大板,然後把銀子退回去?然後自己就穿著打補丁的衣服,而這些富豪們則繼續過著一擲千金,花天酒地的奢侈生活。
可以這麽說,隻要他幹成了這一票,把這些錢獻給了朝廷,沒人會說他怎麽樣,最多朝中大臣隻是責怪他幾句而已,但是在皇帝的心目中,他就是最好的那一位大臣。
洪承疇他想到了這裏,不免就感到興奮,他在想自己苦讀了十年的聖賢之書,也深受朝廷的恩德,現在正是朝廷有難之時,正是自己大力回報之時,如果能夠大力的回報朝廷,令朝廷渡過難關,也不枉自己一身所學,也不枉自己的平生抱負。
洪承疇他本來就是一個非常有決斷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能由一個文職官員,短短的幾年之內就一路爬升成為了五省總督,他做了決定以後馬上就命令他的手下準備,他的手下很少,隻有100名騎兵而已。
在第二天他卻有3000多名民夫的加入,這些民伕押著大量的銀子,前來青雲觀,加入孵銀子的行列,3000個人說是押送的民伕,實際上卻是由他手下最精銳的士兵改扮而成的,他們隻是不披上戰甲,不打自己的旗號而已,但是他們的武器還是帶的,隻是放在了隨身的大車之中,隨時可以抽出來用。
為了掩人耳目,他的這一支部隊隻能是輕裝上陣,秘密的前來了,如果是劉布還派了數千大軍在城裏麵,他這些人還真是討不了好,但是劉布為了去對付海上的海盜,率領軍隊出征了,結果就變成揚州城中防務相對的空虛,青雲觀的那幾千衛所兵,其實都是垃圾兵,他根本都不放在眼裏,他洪承疇在想,隻要我手上大軍一出動,全力以赴的衝擊,就可以把他們打垮,打到哭爹喊娘,跪地求饒為止,青雲觀就落入他們的手中去了。
要青雲觀落入他們的手中,這銀兩就歸他們了,他就可以趕在劉布趕回來之前,迅速的把銀兩給轉走或者控製在手上,隻要銀子在他手上,劉布還敢造他的反不成?他就不相信,他山東劉家現在就敢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