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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章 真正的逆襲

  齊然準備去找老爸報告廢礦井出現透水預兆的情況,他還沒膽大到帶女同學去見家長,於是下山之後就送林嫣上了回城的公交車,非常遺憾不能陪她一起回去。 

  林嫣沒有絲毫不悅,還約好明天一塊複習功課。 

  齊然心頭美滋滋的,走回礦區時腳步都輕飄飄的像踩著棉花,林嫣不僅成績好,人又長得那麼漂亮,朗讀英語時聲音清亮跟唱歌似的,有她幫著補習,原本枯燥乏味的學習,簡直變成了美妙的享受。 

  剛走到礦山家屬區,齊然就享受了一把明星待遇,好幾個大娘大嬸圍著問長問短,那表情裡帶著促狹:「哎,剛才那女同學,長得可真俊哪,你們一個班上的?」 

  也有人嘖嘖稱奇:「平時關係挺好吧?嘿,齊家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的,沒看出來,真沒看出來!」 

  還有位大嬸兒以過來人身份支招:「別不承認哪……她家裡做什麼的?齊然,你可得抓緊點,那女孩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嘛。」 

  這群大娘大嬸都是礦工家屬,她們自己孩子早戀了,也許掄起巴掌扇過去,也許會私下支招兒,可別人家孩子,尤其是齊然這種臉嫩的少年,破天荒的扯出了什麼花樣,她們是一定要唯恐天下不亂的。 

  一群同齡人也想上來和齊然說話,無奈自家長輩在這裡,只好站在稍遠處看,每張臉上都擺著毫不掩飾的羨慕。 

  礦區這邊也有所中學,這些家屬子女多在那所中學就讀,他們原本以為自己學校那些很出風頭的女生已經算很不錯的了,可和剛才跟齊然一塊的女同學比起來,頓時被甩了兩條街。 

  孫成富臉上還留著老爹孫有德扇的巴掌印,投向齊然的眼神兒,那才叫做佩服得五體投地呢。 

  齊然猶記得小時候到礦區玩,這個孫成富捉螃蟹逮蛤蟆都很有一手,那時候自己對他既崇拜又嫉妒,做夢都想變得比他更厲害。 

  九年之後竟以這種方式,完成了童年時代所渴望的逆襲…… 

  受不了大媽們的熱情,齊然說要去二礦區找父親齊思明,這才衝出了包圍圈。 

  走了幾分鐘,一輛老吉普哐當哐當的追上他,礦上安全班副班長張志強把腦袋從車窗伸出來,光頭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齊然,來找齊工啊?工業局領導來視察,礦上頭頭腦腦都在二礦區陪起的,上車,我捎你一段。」 

  二礦區在山背後,從這邊走路過去要個把鐘頭,齊然高高興興的道聲謝,坐到了車後排。 

  除了喇叭不響哪兒的老吉普,在山道上氣喘吁吁的前行。 

  車上還有兩個安全班的職工,所謂安全班其實就是礦上的事故搶險隊,班員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 

  「哈,光頭強,你也曉得拍領導馬屁了!」駕駛座旁邊的職工打趣張志強。 

  後排坐著的職工就笑:「錢二毛你亂說嘛,傳到領導耳朵里,把你娃工作弄來掛起!」 

  「掛起就掛起,老子早就不想在這兒搞了,曰媽個個亂球整……」錢二毛怨氣很大,大概每個國營單位都有幾個這樣牢搔滿腹的傢伙。 

  正在開車的張志強,臉色就沉下來:「錢二毛,玩笑不是亂開的,齊工和礦上那些頭頭腦腦不一樣。」 

  錢二毛怔了一下,回過頭沖著齊然,滿是痘印的臉上笑容很真誠:「剛才哥子開玩笑的,這張嘴上沒把門,齊然你莫放心上哈,你爸爸真的是個好人,技術好,又耿直,可惜他不掌權,唉,都是當年……」 

  張志強扭過頭狠狠瞪了一眼,錢二毛趕緊閉上嘴。 

  「沒關係,知道你們不是說我爸,」齊然笑笑,張志強覺得不該在他面前說三道四,其實他也快滿十六歲了,知道這裡頭的原因。 

  當年做廠醫的老媽魯愛華,要算礦上年輕女職工當中比較出挑的,現在的礦長黃智勇曾經追過她,可魯愛華喜歡的是老爸齊思明,後來才有了齊然。 

  齊思明作為八十年代末的大學生,工作上又認真負責,本來早就應該提成礦上的領導幹部了,就是因為黃智勇官運亨通,一路做到礦長,處處針對他這個當年的情敵,所以齊思明兢兢業業工作了十八年,到現在還是個普普通通的煤礦工程師。 

  齊然想起這些就很不爽,黃智勇太雞腸小肚了,真不知道這種人怎麼做到礦長的,覺得自己父親齊思明就比他強得多,在幹部職工中的威望簡直不是一個數量級的,齊思明是不折不扣的正能量,黃智勇呢,人人背後提到他都要罵三字經。 

  偏偏黃智勇官運亨通,齊思明十幾年原地踏步,看來領導的思維方式和群眾確實不同…… 

  吉普車在山路上急轉彎,甩得人身子朝旁邊側,猛一晃眼看見對面山坡有條彎彎曲曲的土路,黃土路面上散落著黑色的煤塊,通往的山腰處,有片樹木被砍光了,露出光禿禿的地面,明顯是個私挖濫採的黑煤窯。 

  齊然上午和林嫣進去過的廢棄礦洞,在這座大山的向陽面,這個黑煤窯則位於背陰面,雖然以山脊為界,已經不屬於龍泉煤礦的地界了,但傻子也能看出小煤窯是在往國營煤礦這邊挖,盜採礦產資源。 

  「張哥,這黑煤窯,你們不管?」齊然非常驚訝。 

  國營大礦周圍,絕對少不了大大小小的黑煤窯,它們私挖濫采、盜取自然資源、濫用童工黑工、無視安全防護,不僅自己容易出事,還經常越界亂挖,破壞地質結構,連累到緊鄰的國營礦山。 

  這種小煤窯往往有黑惡背景,當地基層政斧裡邊有他們的保護傘,地方公安經常是睜隻眼閉隻眼。現實就是這麼無奈,很多時候得靠煤礦的保衛科去交涉,談不攏還會打架,而安全班這些身強力壯的青工就是「作戰」的主力。 

  齊然前幾年有次暑假,親眼看見幾大卡車煤礦工人拉過去,直接砸了一處撈過界的黑煤窯,所以非常奇怪為什麼這裡有個黑煤窯,挖到了龍泉煤礦的鼻子底下。 

  張志強把著方向盤沒回答。 

  錢二毛弔兒郎當的說:「嗨,礦上領導都不發話,咱們管他那麼多?皇帝不急太監急!我看吶,指不定咱們黃礦長,就在裡頭占著乾股呢。」 

  這次張志強沒反駁他,腮幫子鼓鼓的生悶氣。 

  齊然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裏面堵得慌,雖然他年紀輕,也看得出來,父母工作的偌大一個龍泉煤礦,上上下下的人心都散了…… 

  十分鐘之後,吉普車停在了二礦區,老遠就看見掛著幾條紅底白字的橫幅:熱烈歡迎局領導蒞臨檢查。 

  一群人正從洗煤廠那邊走過來,正中間礦長黃智勇笑眯眯的給幾個幹部模樣的人介紹情況,齊思明走在靠邊的位置,身邊全是工程師、安全員。 

  看見兒子,齊思明朝齊然招招手,又對身邊老同事說:「我家這小子,不在家好好複習,跑到咱們礦上來了。」 

  安全員李遠方很有人情味的幫齊然說話:「放假嘛,總要勞逸結合的,咱們山裡空氣好,可以放鬆一下。」 

  齊然可沒空說閑話,剛才車上就差點告訴張志強他們了,因為安全班的工人不是搞技術的才忍著沒說,這會兒看見老爸和好幾個老工程師都在,就把廢棄礦井裡發現透水徵兆的情況說了出來。 

  「誰讓你進去的?還帶著同學!」齊思明把臉一虎。 

  那個廢礦井是大鍊鋼鐵時弄出來的,因為堪察失誤沒挖出多少煤炭,六七十年代就逐漸廢棄了,因為局勢動蕩也沒有人管,就那麼扔在半山腰,很少有誰過去。 

  畢竟兒子已經出來了,很快齊思明就把注意力轉到透水預兆上來:「空氣濕冷,洞壁掛汗,這是要透水,本來那廢坑和現在的地下工作面沒有聯通,怕就怕那黑煤窯亂挖,造成地層錯動,水順著透過來……」 

  幾個老工程師和安全員連連點頭稱是,都認為應該向礦上彙報,儘快勘察情況、採取措施。 

  畢竟領導在場,不好大家都圍過去,眾人就看著齊思明一個人走到黃智勇身邊,低聲說了點什麼,黃智勇不以為然的搖搖頭,然後齊思明的聲音大了點,黃智勇擰著腦袋狠狠瞪了他一眼。 

  有個老工程師把腦門一拍,哎呀,怎麼忘了這茬!黃礦長工作上處處看齊工不順眼嘛。 

  老工程師們趕緊過去準備打圓場,齊然也跟著過去。 

  走到近處就聽見黃智勇大聲訓斥:「查什麼查,一個廢棄的礦井,那是歷史遺留問題!只要和現在的坑道沒有連通,就不存在危險,如果貿然派人下去查探,正好遇到透水,損失不是更慘重嗎?」 

  齊思明漲紅了臉,還沒來得及反駁,黃智勇看見齊然也過來了,就指著他鼻尖:「還有,齊思明,你是怎麼教育家屬的?齊然怎麼跑廢礦井裡邊去啦?礦上三令五申,非井下作業人員未經批准不得進入礦坑!你這是違紀,當著局領導的面,我必須處分你!」 

  黃智勇說得義正詞嚴,他的親信也幫著說話,齊思明和幾個老工程師想辯解又覺得理屈,非井下人員確實不應該隨便下井。 

  礦上的幹部就搖頭,黃智勇為了報私怨,口口聲聲把局領導抬出來壓人,這點氣量實在太叫人齒冷,可惜齊思明十幾年兢兢業業,這下要吃掛落了。 

  更有曉得內情的人悄悄議論,說不定那廢井所在山體對面的黑煤窯,就是黃智勇在裡頭佔了乾股,他才這麼緊張。 

  齊然恨恨的捏著拳頭,心中十分委屈,私自下井確實不對,可這個黃智勇不關心透水預兆,反把話題扯開,究竟是為了什麼? 

  沒人發現,被礦上幹部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的幾位局領導,其中個子很高的一位,聽到齊然這名字就神色微變,大步流星的走過來,神情嚴肅的看著少年:「你叫齊然?知道不能隨便下井嗎?」 

  「知道,」齊然看看這人,有點眼熟。 

  高個子饒有興趣的打量他:「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 

  「難道因為害怕被批評,就把透水預兆隱瞞下來?不懂你們這些大人怎麼想的!」齊然皺著眉頭,畢竟那是個幾十年的廢礦井,早就沒有開採了,所以他帶林嫣下去走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現在發現了透水預兆過來報告,反而一個個不去管透水的大事,倒來怪他不該下井,真是本末倒置! 

  「齊然,說話要講禮貌,」齊思明沖著兒子虎臉。 

  黃智勇心頭暗樂,齊思明是個炮筒子脾氣,生個兒子還是這樣,得罪了局長,老子更有理由拿你開刀。 

  李遠方和幾個老工程師都捏把汗,官員犯錯之後能免職復起就很牛了,這位呂局長背著黨紀政紀處分,愣是沒挪窩,還待在工業局局長的位置上,不是更牛嗎?得罪了他恐怕不妙。 

  所有人都沒想到,高個子哈哈大笑著朝齊然伸出手:「不錯,不錯!小同學你好啊,我叫呂治國!」 

  呂治國!怪不得齊然眼熟,原來是呂小中的爸爸,這父子倆的相貌有七成相似。 

  齊然遲疑一下,坦然伸手和呂治國相握。 

  呂治國高大的身子略略彎下,雙手抓住齊然的手用力搖晃:「謝謝,非常感謝,小同學有勇有謀啊!齊工,你教出這樣的兒子,很了不起!」 

  最後兩句話是扭頭對齊思明說的,呂治國又去和他握手。 

  呂治國感謝齊然,原因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要不是齊然和林嫣前段時間查清杜詩泉陷害林為民,被用來做了政治交易,恐怕他還在被紀委雙規著呢。 

  眼珠子嘩啦啦摔碎一地,礦上的幹部職工愣是沒鬧清楚怎麼回事兒。 

  在眾人聽來,呂治國是感謝齊然及時來報告險情,不過也沒必要對齊然這麼熱情,剛才呂局長的表情動作,簡直、簡直讓人覺得是在對著一位上級領導! 

  黃智勇十分尷尬,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儘管幾天後煤礦就要過到盛華集團名下了,但現在他還是工業局管著的幹部,不能和呂治國硬頂啊。 

  齊思明和呂治國握過了手,如墜雲霧之中,尋思自個兒和這位呂局長沒有什麼交情啊,他為什麼這麼熱情? 

  呂治國看看齊然,眼神里透著笑意,心頭卻稍稍有那麼點遺憾:原來以為自己兒子呂小中和林市長女兒林嫣算是青梅竹馬,可以順其自然的發展一下,現在看看人家這小子,唉,兒子怕是沒機會啦…… 

  齊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完成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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