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酒和尿床

  就在兩個喝嗨了的大男人對著夕陽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時候,不遠處已經玩累了的奈奈正牽著克莉斯緹娜的手一臉好奇地指著他們:“緹娜緹娜,老爸他們在幹什麽,為什麽我們不能過去啊。”


  在天真的奈奈小公主眼裏,土坡上手舞足蹈的兩個人就跟緹娜講的睡前故事裏她非常喜歡的大馬猴一樣。故事裏的大馬猴經常會表演猴戲,她以為老爸他們也是在表演猴戲,特別想過去看看。


  可惜緹娜就是不讓。


  “奈奈乖,他們在喝一種叫做‘酒’的東西,小孩子是不能聞的。”克莉斯緹娜抓著奈奈的不鬆開,她知道隻要她一鬆手,她這個小公主絕對會直接跑過去。


  這種沒人管著就收不住,想到就做的驚人行動力,這父女倆還真是一模一樣。


  “緹娜緹娜,‘酒’是什麽,喝了就會演猴戲嗎?”奈奈眨巴著純潔無辜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同時手裏小動作不停,仍然在試圖讓克莉斯緹娜鬆手好放她過去。


  克莉斯緹娜有些頭痛,她知道要是不想出個管用的解釋,奈奈是不會罷休的:“嗯……‘酒’是一種很可怕的水,小孩子聞了以後就會不受自己控製的做出一些自己最害怕的事,比如尿床。”


  聽到尿床兩個字,奈奈身體一僵,不安分的小手頓時停了下來:“真的會……尿床嗎?”


  “是啊,不光是聞,小孩子要是喝了會更可怕,據說會連著尿床一個月。所以奈奈以後千萬不能碰‘酒’,要是看見了就捏起鼻子躲的遠遠的,知道嗎。”克莉斯緹娜嘴角微微一勾,絕美的臉上非常罕見的有了一絲笑的感覺,聲音裏的冰冷也少了很多,就像是下意識一樣,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奈奈以前經常尿床,三天兩頭的就給床單畫地圖,是名副其實的尿床大王,為此墨言笑話了她好久,導致她對尿床這件事有了非常大的抵觸和害怕心理。雖然現在已經不尿床了,但尿床兩個字在奈奈裏依然非常具有威懾力。


  為了不讓奈奈跟酒沾上邊,克莉斯緹娜也隻好抓住這個弱點來嚇唬她,畢竟對小孩子來說,利用可怕的東西往往是對好奇心最好的抑製方法。


  果不其然,我們的奈奈小公主對尿床這件事的抵觸和害怕還是大過了她的好奇心,有些不舍地看了眼不遠處的‘猴戲’,然後委屈巴巴地‘哦’了一聲:“奈奈記住了,‘酒’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奈奈以後一定離的遠遠的。”


  這時,已經喝的差不多的墨言也是發現了兩人,於是朝她們這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過去。


  “我們過去吧,主人在喊我們了。”克莉斯緹娜恢複了平日語氣和表情,抱起奈奈向土坡走去。


  等他們走到時,墨言和傑洛特也已經收起了酒壺,隻有身上還有著些許的酒氣。


  “奈奈玩的怎麽樣,開心嗎?”墨言笑眯眯地上前想要去抱奈奈,可誰知還沒走兩步就被奈奈給拒絕了。


  隻見奈奈將頭埋進克莉斯緹娜脖頸間的秀發裏,一邊反手做著揮趕的動作一邊嫌棄地大喊:“走開走開,老爸你以前肯定是尿床大王,奈奈不要尿床大王抱!”


  “???”墨言傻了,滿臉的問號。


  這啥情況,喝頓酒的功夫,他怎麽就成尿床大王還被這麽嫌棄了。


  “哈哈哈哈哈!!那尿床大王我就先去黑鯨占個好位置等你了。”旁邊傑洛特被這一幕給逗笑了,大笑著拍了拍墨言的後背,擠眉弄眼地調侃一番後就先離開了。


  他其實很清楚墨言和他那個表麵上的冒險團夥伴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但他並不打算多問,這是一種對摯友的信任,如果墨言打算說,他會聽,如果墨言不說,他不會多問一個字。


  墨言這會也顧不上理會傑洛特的調侃,他還在原地風中淩亂著,怎麽也想不通的他隻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克莉斯緹娜。


  “.……”克莉斯緹娜沒有吭聲,隻是給了墨言一個眼神,仿佛在說,‘自求多福,隻能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


  然後不等墨言繼續追問,揮手打開了空間傳送門,彎腰將奈奈放了下來:“奈奈你先回去,我跟主人說兩句話就回來。”


  “嗯!”奈奈點點頭,很懂事的乖乖進了傳送門,隻不過在進去之前,回頭朝墨言做了個鬼臉,“略略!尿床大王,身上的味道難聞死了。”


  墨言一聽連忙抬手聞了聞身上的味道,可是聞了半天也沒能聞出什麽‘難聞的味道’,等他還想再問時,奈奈已經離開了這裏。


  “是酒味。”克莉斯緹娜見墨言在那恨不得將全身衣服甚至頭發都翻個遍地聞味道,終於開口解釋道,“下次別在奈奈麵前喝酒了,影響不好。剛才奈奈一直想過來,被我編了個理由嚇唬住了。”


  “那還好那還好。”墨言頓時如釋重負,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下次我注意。”


  “我留下來隻是想問一件事。”克莉斯緹娜盯著墨言的眼睛,雖然表情和語氣和以往一樣冰冷沒有感情,但卻讓人感覺到一絲認真,“您還記得您想做的事嗎?”


  很突兀的,甚至讓人覺得沒頭沒腦莫名其妙的一個問題。


  墨言和克莉斯緹娜對視的雙眸裏,隱約有著黑芒掠過,沉默片刻,這才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平靜的笑著:“放心,誓言,我一直都記得。”


  “明白了,我的主人。”克莉斯緹娜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恭敬地行了個女仆禮後,轉身進入傳送門離開了這裏,“祝您一直安康。”


  靜靜的看著傳送門關閉,墨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沒有人知道,此時他的腦海深處,兩個聲音正在不斷重複。


  “我是墨言,洛恩斯的孤兒,凱琳黛兒的丈夫,墨柯的爸爸,要接她回家。”


  “我是墨言,領主旗的擁有者,極東意誌的繼承者,複仇的執行者,要統一圖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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