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7章 老馬的線人
有時候秘密未必就是秘密，但有時候秘密就算是被公開了，還是有很多人看不懂秘密，這裏麵的關鍵就在於人看問題的角度與思路，還有就是對秘密本身的了解度。
所有警員在警校裏有一堂必修課，犯罪心理學！這門學科還被以同命名翻拍過電視劇，在歐美劇中有著相當不錯的口碑。楊洋就是這部劇的忠實觀眾，幾乎能熟記每一集偵破過程的細節與經典。切不管內容的真實性，但至少在邏輯思維上，他覺得受益匪淺。
解讀一份匿名信，楊洋運用了至少三種以上的推理模式，從字裏行間到，書寫排序，他得出一個驚人的結果，寫這封信的人可能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對凶手相當熟悉的女人！其次，動機在於複仇，而且還隱藏著同歸於盡的狠心！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從人的心理角度來看，這個女人手裏掌握的材料具有爆炸性，而且跟林長信有著很密切的關係。
張麽麽拍著楊洋的肩膀，調侃他一個小小監警居然還懂這麽一套東西，大大讚揚後，還是澆了一盆冷水上去。理論上符合，但實際往往與理論相悖，這個寫匿名信的人可能隻是為了引起他們的注意，而不是信裏的內容。
馬良存聽過自己兩個手下的揣測後，獨自走出辦公大樓，他徘徊在街頭，每當他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會在街上走走逛逛，跟一些老麵孔嘮嘮嗑，有時候還會坐在街邊找人擦個鞋啥的，探聽點最近發生在大街小巷裏的怪事。
當警察的要是整天坐在辦公室裏那就完了！盡管現在是信息時代，各種高科技可以取代很多人力付出，但馬良存還是喜歡以自己的方式去打聽消息，信息網再打，不也是需要有人收集，在收集的過程中就會遺漏掉很多細節或是疏漏掉所謂不重要的信息，這往往就是破案的關鍵。
一張折疊椅，表麵都已經開裂用封箱帶貼了又貼，愣是把輕薄的椅麵貼成了厚款，坐在上麵到沒覺得硌，但動一下那聲音還是讓人有種椅子隨時會散架的錯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天字門的人剛來報案，這匿名信就緊隨其後，馬良存有心要把兩者關係到一起，但從事件來看完全沒有聯係。
智恒集團內部各種問題，隻要不涉法，馬良存覺得完全不需要報警處理。思前想後，他還是不確定歐陽靈寒與其父的動機，以個人名義要求隱秘調查，這在流程上從未有先例，但嚴茂寬卻點頭了，在他的默許下，這個尚且構不成任何刑事案的案子就成了首要大案。
啪嗒，啪嗒！
兩聲鐵蛋刮擦的聲音吸引了馬良存，他從沉思中醒來，瞥向身邊的人。一看他笑了，指了指對街的茶室，馬良存先走了過去。
矮胖子也沒擦鞋的心思，一臉奉承的跟著進了茶室，屁顛屁顛坐在了馬良存對麵，拿起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客氣的咬了幾分點心，翹起腳管老馬要煙抽。
“最近看你沒闖禍，去哪裏混了？”馬良存很隨意丟了包煙在桌上，他自顧自點上問道。
“老馬哥，在你的地盤裏，我哪裏敢闖禍，要犯事也不能上你地頭幹是不！”
馬良存笑笑，不用他多問，這個矮胖子就壓低了聲線說道：“最近南城那邊鬧鬼鬧得凶，我這不是為了糊口跟著大哥蹦躂過去賺幾個小錢罷了。”
|“鬧鬼？你小子會的東西還挺多哈，說說怎麽個回事？”
矮胖子擺擺手，說什麽天機不可泄露，要是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啥玩意的，被馬良存一頓威脅下，他伸出兩根手指一撮，渾濁的眸子發著貪婪的光芒。
“最近，你大哥還好吧！”
矮胖子楞了下，沒搞明白馬良存為什麽突然提及他大哥。“挺，挺好的！”
啪！一巴掌拍在桌上，馬良存讓矮胖子再仔細想想，大哥是不是真的好。
矮胖子抓抓頭皮，他自己都很幾天沒看到自己大哥了，哪裏知道好不好，尋思著剛剛說的話，臉色頓時白了起來，支支吾吾解釋什麽次大哥非彼那大哥，然後又透露出他跟這大哥去南城隻是幫助高人捉鬼，因為什麽道法還是佛法的，不能，胡言亂語一通想要混弄過去，可馬良存是那麽容易糊弄的人嗎？當然不是。
“你大哥死了，你知道嗎？”
“什麽？”
馬良存見矮胖子的表情，冷笑了下，他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眼珠子一瞪一收，精光四射。“他被人殺死在進軍樓裏，知道殺死他的人是誰？”
矮胖子渾身顫抖了下，他的害怕並非是來源於老大被殺後的恐懼，而是在馬良存提到凶手的時候那種質問，這是心緒的表現。
發現這點後，馬良存二話不少，掏出錢往桌上一放，提起矮胖子的衣領往外走去。
把人丟在後巷子裏，這裏沒有人，馬良存直接兩拳上去，把矮胖子先揍倒在地，從氣勢上先震懾住對方，隨後才上前把人拽起來抵在牆上。“我看你是最近日子過的太舒服，要不要進去跟殺了你老大的人聊聊人生啊，我保證你受益匪淺。“
矮胖子的臉被粗糙的牆體摩擦的火辣辣般疼，他哀求著一邊試圖掙脫，無奈老馬的手勁特別大，怎麽用力隻會讓自己更吃疼，最後放棄的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誰？”馬良存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對著矮胖子的後腰子用力一擊喝問道：“你再說一邊。”
“張偉，那人是張偉！”
怎麽可能？張偉不是已經被收押了，怎麽回去當黑澀會老大？“帶我去！”
“老馬哥，你就饒了我吧！這張偉我可惹不起，真的，我寧願你抓了我去，你幹脆你拷了我進去吧！”
“少跟我玩花樣，說要多少錢！”
矮胖子伸出一隻手，他趁著馬良存摸皮夾的時候，用力推了他一把，翻身爬上牆。“老馬，這次就算你給再多的前，我都不能說再多了。看在我們認識那多年的份上，我剛剛說的話，你就當啥都不知道哈！”
馬良存爬上牆時，矮胖子已經跑出了街口，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路口，正當他準備回頭離開的時候，前麵傳來一陣急刹車聲，緊跟著有人尖叫，有人呼喊。馬良存不敢遲疑的跳下牆頭衝了過去，撥開人群，發現矮胖子被一輛白色轎車衝出了隔離帶，撞進了對麵的店鋪櫥窗中，滿身是血，當場聲亡。
交警很快就趕了過來，控製現場下，肇事司機因重傷被卡在車內，調動了消防人員支援，花費了些時間，鋸開車門把人送往附近醫院，矮胖子屍體也被送了過去。
馬良存在人群中眼尖的發現老麵孔，他趁著空隙的時候尋了上前表明死者是他的一個線人，想了解下事故狀況。誰知根據現場調查，隻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不存在任何暗殺。因為肇事司機就是普通老百姓，沒有任何案底，而且死者是因為突然衝出路口，撞向了私家車，反彈到隔離帶後，跌入店鋪櫥窗內，被玻璃紮傷髒腑，失血過多而死。
一個剛剛還在跟自己說要賺大錢的人，就突然沒了，馬良存站在街頭有些不相信。雖然交警認為這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但他還是覺得矮胖子的死可能是謀殺。
回到警局，馬良存按耐不住的跑去牢房，被看守攔了下來。因為局長下達了命令，在案子沒有開庭前，誰也不能見。
“靠，我怎麽沒有接到過這條命令，讓開！”馬良存火了，這是哪門子的規定！
看守為難的瞪著馬良存，他現在可是北城分局的寵兒，不好得罪的，可上級下達了命令又不能不遵從怎麽辦？
不等看守想出主意，馬良存的拳頭已經招呼了上去，放倒了對方後還不忘輕聲叮囑他，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如此為底下人著想的，可能整個警局都找不出第二個人。
聽到外麵的動靜，葉成折疊好報紙放在一邊，等待著鐵門開啟後那張老實巴交又不安於現狀的老臉。
該來的人總是要來的，該走的人一個都不會落下，葉成雙手放在大腿上，盯著鐵門發出哐哐的響聲，然後被人從外麵推開。
這大概是馬良存見過葉成笑的最真誠的一次笑臉，雖然短暫不過卻能記得一輩子。
“來啦！”
一開口，還是這兩個字，搞得監獄是我家，沒酒請你喝。
“我有事問你！”
葉成豎起一根手指貼在唇瓣上，他臉上揚起神秘，黑眸像是會說話般的眨了眨！
“你現在還有心情跟我演戲，演給我看有意義嗎？”
“不演戲那多無聊，這裏連個美女都沒有。”
要是可以，馬良存很想給葉成一個嘴巴子，所有人都在替他擔心憂心，可這個家夥倒是好，一點感知都沒有。“你到底要不要出去，你要不想出去，我現在就在你案子上敲章，送你一程的時候，保證送上十幾個妞讓你做個飽死鬼。”
純粹氣話，不過逗樂了葉成。他勾住馬良存的脖子，貼著他耳邊輕聲說道：“噢啦，處理好你手頭上的案子，我保證你老大親自接我出去。”
馬良存狐疑的盯著葉成，他手頭上有好幾個，說的是哪個？還是全部！
葉成拍拍馬良存的肩膀，把他推了出去。“沒事就別來打擾我了，除了你們局長，我誰都不見。”
最後一聲關門聲響徹整個牢房，馬良存下隻有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才能感覺不到耳膜的陣痛，他稍稍蹲下身子，無意中看到了角落中露出的腳尖。
“誰？誰在哪裏？”
頓喝聲剛想起，馬良存已經衝到了角落處，當他看到對方的時候，不由愣在了那裏。“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