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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因果規律

  「這裡是什麼地方?難道是前輩的神識?」我不能置信地道,阿蘿師父和月魂的神識我都見識過,似乎遠遠不及悲喜和尚來得幻變奇妙。在前二者的神識內,我至少可以主宰自己的選擇。然而到了悲喜和尚的神識中,我隱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被操縱的感覺,十分不適應。這種古怪的感覺,我只有在怨淵內經歷過。 

  想到這裡,我不寒而慄。要知道,自創神識氣象術以來,我的神識與天象漸漸相融,早已超過了阿蘿師父,如今卻被悲喜和尚輕易攝入,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可見對方神識多麼驚人可怖,至少比我要強上幾倍。 

  悲喜和尚似乎啞然失笑:「這裡的確是我的神識,只是並非你想的那樣歷害。其實你的神識蘊藏了一股奇特的力量,並不比我差多少,放眼北境,誰能將你強行攝入神識」 

  我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這麼說來,前輩的神識另有奧秘?可否說來聽聽?」 

  悲喜和尚也不答話,反問我:「阿蘿是誰?你的授業恩師嗎?」[ 

  我頓時渾身發冷,如同赤身裸體暴露在冰天雪地中,被人窺視遺。老傢伙的神識也太離普了,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和顏的讀心術有得一拼。我只好強笑幾聲:「嘿嘿,難怪前輩要把我帶入你的神識,原來在這裡,論我動什麼念頭,前輩都一清二楚。」 

  悲喜和尚聲音裊裊傳來:「所以在我的神識內,你就不要再編造什麼山洞奇遇的故事了,我要聽實話。」 

  我反覆考慮了半天,才道:「前輩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你倒是難纏。「悲喜和尚沉默了一會道:「我是誰,你沒有必要知道。我來魔剎天充當悲喜和尚的角色,目的是為了求道,不存在其它雜念。」 

  不用我說出口,他就主動回答了我的穎問,對此我已經見怪不怪了。當下笑道:「多謝前輩坦誠相告。前輩身為清虛天的名宿,卻絲毫不把清虛天的興哀存亡放在心上;身為知微高手,卻甘願在楚度手下當個妖王,由此可見,你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像這樣的人當然不屑算計我,所以我可以放心暴露自己的隱私了。」 

  「驕傲?我棄清虛天而不顧,應該是情吧?」悲喜和尚冷哼道:「何況我作了楚度的奴才,如何又變成了驕傲?」 

  「在前輩心中,除了你自己的道之外,不會在意任何東西。外在的身份地位名譽,清虛天各派的安危,甚至仁義,道德,情誼,前輩都視如草芥,不屑一顧。在外人看來,的確是情義,但我不那麼認為。你不在意,是因為你覺得這些東西都不配你在意。我說道,所以論是衣衫襤褸還是身被錦衣,論為奴為仆,還是號令天下,前輩都所謂。只有一個真正驕傲到骨子裡的人,才會完全不在乎。我忍不住黯然,又有一些羨慕。或許在我內心深處,永遠藏著自己法正視的東西。所以在大唐,我要爬上那棵旁人不敢爬的大樹,所以在北境,我要奪回高高在上的魔主之位。」 

  「哈哈哈哈哈!」長時間的沉悶后,天地間驟然響起悲喜和尚的狂笑聲,「你不必說得這麼好聽,我本是情之人,求情之道,怎麼會在乎別人的眼光。」 

  我笑了笑:「像前輩這樣舍道之外,再他物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哪怕是楚度,碧潮戈,也有最起碼的愛憎。說句老實話,你已經不像是一個人了。難道人世間的感情,真的不值得前輩一顧么?」 

  悲喜和尚悠悠一嘆,「當你活到了足夠的年頭,你就會明白,感情是世上最虛假的東西了。」我苦笑著搖頭:「我的道和前輩的完全不同,所以法理解你的想法。但願我的經歷,能為前輩提供一些體悟。當下不再猶豫,把自己從大唐而來的往事,竹簡倒豆一般說了個乾淨利,連龍蝶,阿蘿師父的事也沒有隱瞞。」 

  過了許久,我都沒有聽到悲喜和尚的迴音,彷彿他正在潛心思索,又像是在觀測我的一舉一動。我凝神細瞧四周靜止不動的神識天地,不由心中好奇,悲喜和尚究竟躲在什麼地方?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眼前的一道銀白色飛瀑有些古怪,莫非是他所化?他的真面目究竟是什麼樣子? 

  「轟!」就在我思緒留在瀑布的同時,凝固的水流倒懸瀉下,濺雪迸玉,一個烏髮玄衫的中年男子從飛瀑中翩然走出。他面容清俊,姿儀神秀,肌膚如同玉石般光潔瑩潤,遺世出塵的步代與流水相合,一時間,我分不清是飛瀑在流瀉還是他在流動。 

  「你倒是信得過我,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中年男子的聲音朗朗盈盈,宛如不摻一點雜質的天籟清鳴,聽起來十分舒適悅耳。他臉上的神色更是奇特,雖然有常人的表情變化,但不藏一絲一毫的感情。就像一個人在笑,卻沒有喜悅,在哭,卻沒有悲傷,神情的變化僅僅是一個空殼。 

  難道這才是悲喜和尚的真面目?我就像看見了一幅會動的畫像,而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仔細打量著他,我口中說道:「我相信前輩決不會對我不利。前輩在我眼中,就像一塊石頭,一片浮雲,試問誰會去防範這些東西呢?你和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心中暗忖,憑他如此出眾的儀錶,又是絕頂高手,在北境必然有一段輝煌多彩的過去。有機會逃出魔剎天,我一定能查出他的真實身份。 

  悲喜和尚淡淡一哂:「你的故事很有價值,所以我也會給你相應的好處。只是你有功夫打聽我的來歷,還不如多費些心思,想想如何對付楚度吧。既然怨淵預示了你的末來,也許你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我澀聲道:「事到如今,我都開始懷疑怨淵的預示會不會出錯了。否則我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呢?也許正如楚度所言,那僅僅是個幻象?」 

  怨淵顯示的只是一種徵兆,不能不信,也不能盡信。 

  悲喜和尚的口吻讓我心中一動,我試探著問:「前輩似乎很熟悉怨淵?」 

  「羅生天三大死亡禁地,我在多年前曾經一一深入歷練。脈經海殿藏經殿里的海沁顏日誌,我也讀過。」悲喜和尚輕描淡寫答到。 

  我失聲叫道:「這怎麼可能?那時「它」的詛咒還沒有解除,前輩又如何安然進出怨淵?如果不是我的千千結咒,楚度都不見得能闖出怨淵。」[ 

  悲喜和尚漠然一笑:「怨淵,只不過是遵循天地萬物運行規律中的因果規律罷了,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心知隱私交換的好處來了,立刻追問:「請前輩說得詳盡些,怨淵和因果到底有什麼關係?因果規律便是天意嗎?」 

  「前人栽樹,才有後人乘涼。這便是因果。窈窕淑女,引來君子好逑。這也是因果。楚度,你和你師父阿蘿,三者之間同樣是因果。」 

  「這個我明白。因果就是一件事開了頭,會持續下去,產生接連不斷的影響,最終會導致一個結果。其實這和阿蘿師父說的命理差不多,命運是選擇形成的因果。把每一次做出的選擇連成一條線,起點是因,線的終點就是果。天下萬物,莫不是如此。」 

  「天下萬事萬物,莫不如此?」悲喜和尚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井底之蛙,莫不如此。」 

  他的雙目倏然綻出璀璨的光華,四周的景物也隨之流爍閃耀,熠熠生輝,整個神識天地以眼花繚亂的速度異彩幻變,「從極靜轉化成極動。困果規律,只是天地運行規律的一種。怨淵遵循了最完美的因果規律,所以才能昭顯出爾等所謂的命運。也正是因為如此,怨淵里的「它」終究逃不掉海沁顏手中的結局。」 

  「說什麼「憑我本心,以抗天命」,何須如此麻煩?」悲喜和尚傲然喝道:「只要我脫離了因果規律,便不用再受他所制,迸出怨淵易如反掌。」 

  悲喜和尚的言語如同一記記電光閃耀的世斧,開天闢地,斬出了迥然不同的嶄新世界。我聽得驚喜交加,激動不已,又覺得有些糊塗:「脫離了因果規律?前輩在說笑?天地萬物運行難道還有其它的規律?難道除了因果形成的命運,人還有另外的一種命運嗎?」 

  看著我,悲喜和尚忽地冷笑一聲。霎時,神識天地的一切景物猶如驚濤駭浪般湧入他的雙眼。定晴再看,四周陡崖峭壁,黑水洶湧,我依然被鎖綁在蝕魂壑內,動不得。而眼前的悲喜和尚,又重新變成了蓬頭垢面的樣子。 

  從悲喜和尚的眼神里脫離出來,我一時有恍惚。彷彿對方自成一個運行的天地,與我所在的天地在剎那間交錯,交點靜止成為此時,此刻,此景,此景中的人。在這個神秘的交點上,我擁有一種言語法形容的,可以同時溝通兩方天地的靈妙觸感。 

  「這到底是什麼?」我喃喃自語,心馳神往,沿著兩方天地限延伸,彷彿可以捕捉到天地內萬事萬物的細微波動。這種近乎通靈的觸感,難道就是冥冥之中的另一種規律? 

  悲喜和尚不再解釋,漠然道:「我答應給你的好處也給你了,從此兩不相欠。話音剛落,兩方天地悠然分開,我隨之跌出交點,通靈的觸感被硬生生截斷,再也捕捉不到那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我頓時心癢難搔,就像一個飢漢面對著滿桌佳肴,剛要狼吞虎咽,卻發現美食突然間消失了。 

  「前輩還沒告訴我,你修鍊的道遵循了哪一種規律?」 

  「我的神識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微微一愣,回想起神識內的情形,似乎若有所悟,但又不是太明白。瞧悲喜和尚的樣子,是不可能再透露什麼了,只有靠我自己慢慢領會。好在悲喜和尚不會賺我便宜,光是剛剛一番關於命運的奇論,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足夠交換我的隱私了。何況他還將我引入那個神秘的交點,親自體會了一次嶄新的天地規律。 

  「多謝前輩為我指明了一條新路。」我略一沉吟道:「楚度或許是世上,唯一可以強行擊破因果規律的人。在這方面,我終究比不上他,所幸前輩令我茅塞頓開,既然天地間的規律不止一種,我又何必以已之短,攻敵之長呢?來日我若能跳出因果,再戰楚度,當拜前輩今日所賜。」 

  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到時前輩定會欣賞到一出好戲。 

  天色漸暮,悲喜和尚似打算離開,又像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兀自俳徊不去。我暗覺納悶,以他的性子,決不會吞吞吐吐,莫非有什麼難言這隱? 

  「你不想知道外面的近況嗎?」悲喜和尚猶豫片刻道:「北境眼下兵荒馬亂,戰火紛飛,吉祥天與魔剎天的大軍正式開始交戰了。光是這個月,大大小小的戰役就有近百起。」 

  「楚度親自帶軍了嗎?」 

  「嗯,除了我留守鯤鵬山,楚度和其餘三大妖王都出動了。」[ 

  我沉思半響道:「讓我猜一猜,雙方的主戰場可是紅塵天?」 

  悲喜和尚謀訝然道:「你為何算得這般准?」 

  我對悲喜和尚解釋道:「阿凡提號稱魔剎天第一智者,自然要為楚度出謀劃策,擔軍師的角色。選擇紅塵天作為主戰場,應該是他的主意,紅塵天向來就有妖怪的勢均力,道法會後,魔剎天更是佔據了紅塵天的大部分疆域,資源,可謂基礎雄厚,在紅塵天開戰對魔剎天十分有利。如果我所料沒錯,妖軍必然全面侵佔紅塵天,對人類趕盡殺絕,逼迫吉祥天不得不出手干預。」 

  「你斷得沒錯。三個月前,楚度宣告天下,紅塵天更名為小魔剎天。許多反抗的人類被斬殺,更多的人淪為妖怪的奴隸。吉祥天不得已,只能率軍進入紅塵天,與楚度交戰。」 

  「此計甚妙,將妖怪與人類向了不死不休的對立面。吉祥天廣招天下人,妖試圖分化魔剎天的戰略,這麼一來,魔剎天必然會惹怒清虛天,清虛天在紅塵天的勢力怕也被魔剎天掃蕩得七七八八。」 

  悲喜和尚冷笑道:「所以這不是什麼妙計,南昌是貪小利,若大禍的蠢計,造成了清虛天和魔剎天聯盟的裂痕。」 

  「末必如此。楚度可沒那麼傻。」我沉吟道:「在此之前,楚度一定和公子櫻秘密會晤過,應該還許下若干好處,魔剎天才敢放手打壓紅塵天。前輩想一想,魔剎天和清虛天給北境造成雙方翻臉的假象,吉祥天就能全力對付魔剎天。當雙方到了關鍵時刻,各自背水一戰時,清虛天突然以魔剎天盟軍的姿態殺入戰場,結果會如何?」 

  悲喜和尚微微一笑:「這麼一來,吉祥天就徹底完了。」 

  我欣然道:「楚度和公子櫻唱雙簧,騙吉祥天入瓮,才是這條計策的真正意圖。不過世事難料,誰也說不清楚清虛天在坐山觀虎鬥的最後一個刻,會站到哪一邊。」 

  悲喜和尚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我:「如果清虛天是公子櫻一個人的,必然會選擇對付吉祥天。可惜,結果末必如他所願。」 

  我聽出了對方的言外之意:「前輩可以講得清楚一點嗎?」 

  悲喜和尚冷笑道:「楚度是一個毫背景的妖怪,完全依賴自己的力量征服魔剎天。充其量,他只是一個從底層爬上去的野小子,和你差不多。北境各大名門的歷史背景,錯綜複雜的關係,糾纏牽扯的利益,外人是永遠法了解的。公子櫻代表了清虛天的各大名門,並不等於他可以如臂驅使這些力量。你懂嗎?人類的世界,遠比強者為王的妖怪來得複雜。」 

  我眼神一亮,悲喜和尚的這番話穎是價值連城,為我將來在魔剎天與清虛天之間的周旋,提供了寶貴的經驗。我心知肚明,他是故意透露給我的。只是目的何在?他沒有理由白白幫我的。 

  「除此之外,你沒有想什麼想知道的嗎?」悲喜和尚又問道。 

  我沉默了許久道:「有甘檸真,海姬和鳩丹媚的消息嗎?兵器甲派的那些人,在吉祥天過得如何?顏不用問,一定識相地躲起來了,多半和屈玲瓏混在一起。」 

  「你的問題太多了,我只能回答一個。」悲喜和尚神色平淡,但不知怎麼,我似乎嗅到一絲若有若的殺意。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應,說得好好的,對方怎麼莫明其妙地動了殺機?或許只是我的錯覺?疑惑不解地望著悲喜和尚,我稍作猶豫,問道:「甘檸真還好嗎?吉祥天一定會暫時控制住海姬,鳩丹媚不會來鯤鵬山白白送死,即使來了也會喬裝混入,偷偷進行。只有甘檸真外柔內剛的性子,會不顧一切為我犯傻。」 

  「兩個多月前,甘檸真孤身闖入鯤鵬山,結果被擒。看在公子櫻的份上,她被送回了碧落賦。」悲喜和尚面表情地說道。 

  我渾身一顫,急切地問道:「她沒受傷吧?」 

  悲喜和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當日,她雪白的道袍被鮮血染遍,大小傷口六十四處,有一道頸部的傷口差點要了她的命。」 

  我的心禁不住哆嗦起來,痛苦地嘶吼道:「我還是拖累了她,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 

  悲喜和尚緩緩道:「我給你一句忠告,你可以是楚度的囚徒,甚至阿貓阿狗任何人的囚徒,但你不能變成天意的囚徒。」 

  我心中一凜,正因為過於迷信魔剎天的預言,我才淪落至此。當下欣然道:「我決不會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悲喜和尚不再廢許,身形冉冉浮起,虛空裂開了一道口子,將他的身影吞沒。 

  我凝視著對方消失的位置,久久不言不語。 

  月魂忽然開口道:「破碎虛空,此人的修為簡直駭人聽聞。林飛你不用懷疑了,他應該是尋找到了一條因果規律之外的大道。」 

  「我只是懷疑他最初的來意。」我淡淡的道。七情中的「哀」「喜」被**控后,神識出現了質的提升。月魂似乎再也法象過去那樣,清晰探測出我的想法了,最多也是模糊的感應一下。 

  月魂不解地道:「他不是來幫你一把,從而挑起你和楚度繼續爭鬥的嗎?」「我也曾這麼想,」我搖了搖頭,「但現在我懷疑,他原本是打算殺我的,只是後來改變了主意。」 

  「這怎麼可能呢?」月魂不可思議的叫道。 

  螭也怪笑起來:「傻小子,你大概當囚犯當得腦子糊塗了。人家把寶貴的修練心得都告訴了你,還會有什麼歹心?他和你又沒怨沒仇。」 

  我淡淡一笑:「所以我想不明白。悲喜和尚的法力太老辣,所以能將殺氣收斂於形,讓我自始自終都察覺不出他的敵意。如果不是因他在最後時刻,消散殺意時不經意泄露出了一點點我還被蒙在鼓裡。」 

  不過悲喜和尚是從什麼時候改變主意的呢?我陷入了沉思,先前和悲喜和尚的每一句交談,猶如一條條溪水流過我的腦海,被我反覆斟酌,試圖找出水底隱藏的東西。 

  螭滿不在乎地嚷嚷:「小子,你與其動這些花花腸子,還不如把力氣放在修練上,想想怎麼恢復妖力吧。」 

  螭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也正為自己的妖力頭痛不已。以前心如死灰,所以所謂,現在神識內的喜令我生機勃發,再也沒有了等死的念頭,當然要一心謀求重修的方法。 

  「這哪是想就能想出來的。」我搖頭苦嘆,腦海中忽地靈光一閃,一時順口續道:「時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一言既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的心境立刻就平靜下來。彷彿突然捕捉到了什麼息息相關的神秘感應,令我不再煩惱。收斂雜念,我迅速臻至妙有的境界,充份體驗新一重道境給我帶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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