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第121章
四王府,已經掌了燈,武銘鈺的轎子才翩然而至。轎子一直抬到內院才停下,頂著武銘鈺名字的顧擎還沒下轎就在轎中咳了起來,副將佟成擔憂地問道:「四殿下,怎麼樣了?」
「不礙事,剛才吹了點冷風,休息一會就好!」武顧擎拉攏斗篷,下了轎,徑直往主屋走去。
丫鬟玉菱聽見聲音已經迎了出來,輕聲說:「殿下,屋裡已經生了火,葯還熱著呢,你趕緊趁熱喝了吧!」
「謝謝,辛苦了,沒什麼事你們先去歇著吧,有需要我再叫你們!」顧擎微笑著沖玉菱點了點頭。
小丫頭臉就紅了,低了頭說:「殿下客氣了,這是奴婢該做的!殿下不用奴婢侍候,奴婢就外面侯著了!」
佟成幫武顧擎開了門,一股熱浪就撲面而來,他幫武顧擎解了斗篷,看到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葯就笑道:「爺,玉菱這丫頭是越來越懂事了,算好你要回來,就把葯熬好了!爺,喝了吧!」
顧擎蹙眉看了看,在火盆邊坐了下來,說:「先放著吧!我先看看這個再說!你先下去歇著吧!」
佟成放開斗篷,將他的葯端來他手邊的桌子上,才退了下去。
顧擎將手放在火盆上方,感覺到那灼熱的溫度才覺得身上開始暖起來。隨手拿過桌上的書,他看也不看那碗葯,展開書卷,正要看,就聽見一個聲音幽幽地說道:「人家一番好意熬了葯,你要是倒了豈不是辜負了人家一片心意?」
顧擎抬起頭,看向床榻,一笑:「比起讓我喝葯,我更好奇,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有可能選擇別人,你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呢?」
「如果那人不是你,我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簾幔後走出了楚輕狂,俊秀的眉目間充滿了霸道的氣息,雖然是一身白衣,卻絲毫不比洪坤或者任何皇子的氣勢差。
顧擎暗暗嘆了口氣,不能不承認皇室的血統真的有其優良性,就楚輕狂來說,那眉目間的貴氣都是他這個假皇子再修鍊幾年也趕不上的!
「可是洪坤似乎更喜歡我!」顧擎不怕激怒楚輕狂似地微笑道:「他說我性格好,又沒娶過親,一定會善待『容兒』的!」「不許叫她『容兒』,她是我的!只有我才能這樣叫她!
」楚輕狂霸道地瞪他說:「我不管義父讓你做什麼,你可以去做,但不準如此親熱地叫她!」
顧擎忍不住就笑出來:「小九,看不出你竟然如此霸道,就一個稱呼也要限制我啊!那要是我真娶了她,你這四皇子要不要回來做啊?看來還是義父比較了解你……釜底抽薪啊!」
「他讓你用四皇子的名義娶她?」楚輕狂蹙眉:「他這是在逼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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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擎意味深長地說:「你以為他真的肯放你走嗎?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要自由就失去蕭從容,要蕭從容你就失去自由!」
「我兩者都想要!」楚輕狂有些煩躁起來,第一次在顧擎面前失去那種遊刃有餘的逍遙風度,咬牙說:「我就不信不是四皇子我就不能娶容兒!」
顧擎輕咳了兩聲,才說:「我也希望你心想事成,那我就不必為難了!否則,還要替你娶妻,真累啊!」
楚輕狂白了他一眼,說:「沒有那一天的!真逼得沒法,我會自己來娶容兒的!……喂,你該喝葯了,不是真想把葯倒了吧!」
端起那碗快冷了的葯,楚輕狂將葯碗端到他唇邊,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說:「我可是聽說有人不好好吃藥,才會讓病情越來越重哦!」
顧擎嗅到了葯的苦味,心裡一陣翻湧,頭就扭到了一邊,痛苦地說:「你就繞了我吧!這葯我已經喝到看見就想吐的地步了!我覺得如果我死了,一定不是因為生病,而是被葯苦死的!」
「有那麼苦嗎?大男人還怕喝葯!」楚輕狂不相信地湊到嘴邊喝了一口,面色瞬間就變了,張了嘴瞪著顧擎,差點想將碗丟了。
顧擎嗤笑道:「苦吧!大男人又怎麼樣,難道苦還會變成甜啊!就算是甜的,也會喝膩啊!告訴你啊,別再逼我喝葯,再逼我死給你看,讓你自己做你的四皇子!」
楚輕狂橫了他一眼,說:「你敢死,我追到閻王殿也會把你帶回來,給我把葯喝了,大不了給你這個!」
他不知從哪摸出了個紙包,沖顧擎亮了亮說:「太原杜記的黑芝麻糖,前幾日老四去採辦,我托他專程帶來的,你乖乖把葯喝了,我就給你,否則我帶回去孝敬劉掌柜了!」
「威脅我啊!」顧擎有些不甘心地看看他,楚輕狂示威地晃了晃,就想放回去。
「別啊!」顧擎有些委屈地端起葯:「我喝還不行嗎?」端了碗,閉了眼睛閉了氣,把涼了的葯一股腦地喝完,只衝楚輕狂伸出手。
楚輕狂卻叫道:「張嘴!」
顧擎依言張開,楚輕狂扔了一塊芝麻糖在他口中,那香味就竄了滿口腔,顧擎滿足地含著芝麻糖,竟然不覺得口苦了!
享受完芝麻糖帶給他的滿足感,睜開眼,看見楚輕狂支了下顎看著他,一臉感慨的樣子,不由挑了挑眉,問道:「在想什麼?」
楚輕狂聳了聳肩,發現這動作是蕭從容愛做的,不知道怎麼就被自己學來了。嘆了口氣說:「師兄,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小時候挺容易滿足的,那時有一塊芝麻糖就覺得高興得什麼都不能比!為什麼現在我們擁有了很多以前不敢想的東西,我們反而沒有以前快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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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擎舔了舔唇角邊的糖渣,才說:「因為人長大了,心就長大了,心大了,就無法填滿了!」
「是這樣嗎?」楚輕狂搖搖頭,想到自己來的另一個目的,就問道:「封地的事怎麼說?義父讓你要哪?」
「淮南,義父就看中了和江南接壤,起事方便!經營幾年,籌足糧草,就可以圖謀大業了!」
顧擎也收斂了笑,認真地說:「我今天進宮去試探地和皇上一提,皇上沒有意見,看來還是傾向四皇子的!」
楚輕狂斜眼看了看他,忽然問道:「師兄,你說武銘鈺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啊?一個病秧子,在宮中又沒什麼娘娘貴妃之類的給他撐腰,為什麼就受那老頭的寵愛呢?比他身體好的皇子都沒如此受寵,他憑什麼呢?」
顧擎很淡定地說:「這個義父應該知道詳情,否則也不會讓我們冒充四皇子了!」
楚輕狂冷笑:「那皇帝老頭真瞎了眼,連自己的兒子被調了包也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他寵愛的武銘鈺早已經是白骨一堆,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死呢?」
顧擎笑了,說:「這或許就是天意吧!死了一個真的,又來一個真的,他也沒損失啊!把給武銘鈺的寵愛給你,也算彌補你吧!」
「哼,我才不要這樣的彌補!他也彌補不了我失去的!」
楚輕狂驟然起身:「我走了,有什麼事讓墨魚找你!你配合一下,千萬別讓洪坤太喜歡你!我知道這很讓你為難,你就當幫我的忙,日後我再感激你吧!」
「等等……」顧擎叫住他。
楚輕狂轉身,顧擎想了想卻揮了揮手說:「沒事了,你去吧,有事再找你!」
楚輕狂走了,顧擎獃獃地坐著,眼睛落在葯碗上,突然一陣煩躁,手一拔就將碗摔了出去,碗的破碎聲驚動了佟成,他在外面叫道:「殿下?」
顧擎淡淡地說:「沒事,不小心摔了碗,明天再來收拾吧!我困了,先睡下了,別讓人打擾我!」
「是,殿下!」佟成沒了聲音。
顧擎依然坐在原處不動,看著破碗中流出了葯的殘渣,他臉上掛上了冷冷的笑:「小九,你知道我很為難,你為什麼還這樣要求我呢!你可知道……你真的很讓我『為難』嗎?你是真龍天子,他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我只不過是個可以隨時犧牲的贗品,我能承受他的怒氣嗎?」
女人和兄弟,你選擇什麼呢?
獃獃看著屋頂半天,怨氣慢慢散了,低頭看見剛才放碗的地方,那包芝麻糖還好好地放在那,顧擎矛盾地伸手拈了一塊糖出來,送到嘴邊,腦中莫名地又響起那人帶點命令的口氣:「張嘴!」
顧擎抬手,將芝麻糖丟起來,閉了眼睛憑感覺張開口去接,糖是掉進口中了,奇怪,為什麼沒有剛才香甜呢?
顧擎閉了口,在腦中幽幽地想:小九,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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