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第166章

  新的一天開始了。 

  清波來侍候蕭從容起床時,楚輕狂早已經離開。蕭從容慶幸武銘鈺家沒有公婆,否則還不知道怎麼和他們相處呢! 

  她起身換了衣服,清波打水來時多嘴地問了一句:「容妹,你那丫鬟呢,怎麼不見了?」 

  蕭從容知道她說的是巧燕,就淡淡地說:「她不是我的丫鬟,是個朋友,來照顧我幾天!現在我成親了,她不好留下來,就走了!」 

  清波就沒再問什麼,給她收拾床鋪,蕭從容沒注意,她站在床鋪前發起了呆。等她洗好轉身,看見清波遲疑著走過來,輕聲問道:「容妹,那個……那個白巾……怎麼沒了?」 

  「哪個白巾?」蕭從容有些莫名其妙,等看到清波臉紅著比了比,才恍然大悟……古人落紅的白巾啊! 

  一時臉就紅了,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她和楚輕狂雖然睡了一晚,可是除了吻了幾下就沒做什麼事。他的傷那麼重,體又虛,能做嗎? 

  看清波固執想知道的樣子,只好支支吾吾地說:「他……他昨天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我……我們什麼都沒做!」 

  清波這才輕聲笑道:「你別怪我多管閑事啊!我是擔心那些嬤嬤們等下進來檢查,給她們抓到把柄讓你難堪,並不是真的好奇你們……呵呵!」 

  蕭從容這才發現自己疏忽了,宮裡的嬤嬤都還在,雖然自己二婚,可是武銘鈺當著很多人的面說她還是處子之身,怎麼也該給他留點面子吧! 

  想著就找出了被她塞在枕下的白巾,剛想咬破手指滴幾滴血應付一下,就被清波搶走了。 

  「我來吧!你弄的話被人發現說不過去!」清波自然地用發張戳了手,滴了血才說:「好了,這樣就不會被人看輕了! 

  她把白巾揉了揉,塞到被褥里,剛直起身,就聽外面侍衛通傳:「四殿下到!」 

  清波趕緊收拾了,才開門迎接武銘鈺。蕭從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只見武銘鈺當先走了進來,後面跟了兩個嬤嬤。 

  「蓉蓉,梳洗好了嗎?我帶你去用早膳!」武銘鈺一開口,蕭從容就有些失望,她現在已經能分清什麼時候是武銘鈺,什麼時候是楚輕狂了。真的武銘鈺叫她蓉蓉或者三小姐,只有楚輕狂,才叫她容兒。 

  「快好了,你稍等一下!」蕭從容剛想將長發紮起來,又覺得不妥,看看那兩個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的嬤嬤,只好挽了個髮髻,挑了支玉簪插上。 

  抬起頭來,看見武銘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臉又不爭氣地紅了,有些尷尬。 

  本是嫁他的人,卻在他府上給他戴了綠帽子,這筆糊塗賬還真算不清了。 

  ***** 

  武銘鈺推著蕭從容往膳房走去,一路給她介紹著各個院子的作用。 

  蕭從容發現四王府很大,看得出武二帝對四皇子很是寵愛,她心裡的疑惑就越來越大,武銘鈺既然這麼受寵,找個女人做王妃根本不是什麼難事,為什麼要娶她呢? 

  「我讓人給我們做了一輛很大的馬車,在上面多鋪幾床被褥,去蜀地你就沒那麼痛苦了!」武銘鈺突然體貼地說道。 

  蕭從容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好,謝謝!」 

  她已經看到院子里有些東西都打包了,看來武銘鈺在做離京的準備了。古時的皇子還真可憐啊,做不了太子就只能離開京城,這算變相的放逐了,難怪大家都拚命角逐太子之位,誰想好好的京城不留,去偏遠的地方重頭來過啊! 

  對了,蜀地以後就是武銘鈺的封地,不知道哪裡現在是什麼情況呢! 

  蕭從容努力回憶歷史上的蜀地,首先想起來的卻是巴府的水煮魚……額,也不能怪她貪吃,而是穿越過來這麼長時間,就沒熱熱辣辣地吃過一頓飯! 

  在楚輕狂那裡養傷時,雖然吃得很好,可是楚輕狂的口味偏淡,她雖然不至於無辣不歡,卻很懷念巴府熱辣的暢快。那時和徐正,做完了任務就找一家正宗的川味火鍋店,點一鍋紅湯辣鍋,再來一盤鮮魚片。湯滾下了魚片進去涮,汁濃味厚,魚片麻辣適口,鮮香回甜,吃得那叫暢快淋漓啊! 

  蕭從容想著,就饞了那味道,眼角莫名地就潮濕了,一直不敢想不敢懷念其實也是一種逃避,她覺得不想那些就不會想家,就能讓自己安心留在這世界……可是現在她發現她想家,想爸爸,想朋友,想同事們……還有小表妹,今年該高考了,她還說要和她一樣考警校,做一個像她一樣的特警呢…… 

  這些現在對她來說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回去的一天,如果能回去,這裡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嗎? 

  於是就想起了楚輕狂,如果有這一天,他會傷心嗎?上天帶走她,會不會將另一個蕭從蓉還給他呢? 

  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卻讓蕭從蓉怔住了,好好的,想這些做什麼呢? 

  可是等坐到餐桌上,武銘鈺遞了一個錦盒給她后,她才發現說女人有第六感的俗語一點也沒錯。 

  錦盒是法正大師託人帶給她的新婚賀禮,指明了蕭三小姐親收。武銘鈺遞給她時補充了一句:「法正大師送了賀禮就走了,說他去雲遊四海,此生不會再回大佛寺了,他會用他的所學去幫助黎民百姓,不會再給人批命!」 

  蕭從容笑了笑,孺子可教,老和尚這才算有道高僧啊! 

  隨手打開錦盒,裡面只有疊的好好的三張黃紙,蕭從容拿起第一張,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話:「相由心生,命由己造。」 

  蕭從容怔了怔,老和尚又在給她批命嗎? 

  漫不經心又拈起了第二張,上面只有二個字:「重生」。 

  ***** 

  蕭從容就呆住了,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武銘鈺,發現他根本沒注意她才稍稍放下心。垂了眼,心激烈地跳動著,手都有點抖了,老和尚這是算出她的來歷嗎?知道她已經不是原來的蕭從蓉? 

  秘密被揭穿的恐懼讓她如坐針毯,呆了半天才想起還有一張紙條沒看呢,忍不住伸手打開,上面寫著:「太歲星降,大凶,近三年,華夏大地恐有大澇大旱之厄……」 

  蕭從容猛地就將紙捏成了一團,心跳得比剛才還快,法正真的如她所想去窺伺天機了,為什麼她會那麼害怕呢? 

  三年旱災水災,對古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那已經不是顛沛流離,屍橫遍野可以形容的,還意味著戰爭,瘟疫,無數個家庭的分崩解析…… 

  蕭從容似乎看到了那慘境,不由頭痛起來,早上起床的好心情一瞬間就沒了,顫抖著手將紙條貼身放好,對抬上來的食物也失去了食慾,心不在焉地吃著,想的卻是紙條上的內容。 

  法正為什麼要將這秘密告訴她,一定不是為了炫耀他能窺伺天機!那麼就是視她為知己,希望她也像他一樣,為黎民百姓做點什麼吧! 

  她能做什麼呢?蕭從容苦笑,法正也太看得起她了,以為她……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那『重生』兩字,蕭從容突然明白老和尚的意思了! 

  相由心生……法正是借這些話給她的穿越找到存在的意義…… 

  她不是用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來勉勵自己嗎?她不是糊糊塗塗找不到能證實自己能力的機會嗎? 

  作為一個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人,法正都將天機泄露給她了,她還有什麼推卸責任的借口呢!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她生存的世界都沒了,她還有幸福可言嗎?蜀地就算是她的桃花源,也要她盡心去維護啊! 

  想到此,蕭從容生出了許久未曾有過的雄心壯志,有些自負地想,作為古人的呼延國國君都能用先進的理念治理好呼延國,難道她蕭從容還不如一個幾千年前的古人? 

  抬眼看那斯文用膳的四皇子,又生出了別樣的心思,命運將她嫁給四皇子,說不定就是想讓她借他的權力造福百姓呢! 

  這樣想著,蕭從容就走神了,開始盤算著到蜀地要做些什麼事來改變他們所有人的命運! 

  她有種感覺,蜀地會變成他們的家園,她要讓他們的家園繁榮昌盛,變成一個真正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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