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第239章

  這世間,有一種思想叫執迷不悟,有一種信念叫執著。只是如果用錯了地方,就叫偏執了! 

  向蘭對楚輕狂的感情,在蕭從容看來就是偏執了! 

  本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大好青年,喜歡上了楚輕狂這樣的極品妖孽,就如飛蛾一樣跌跌撞撞地飛來,碰到了南牆也不回頭,就抱著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念頭快杵成了茶樓的柱子之一。 

  蕭從容無法苟同她這樣的執著,在忙碌的她看來人生要做的事太多太多,有意義的事也太多太多,何必為情愛弄得如此神魂顛倒,墮落得無所事事呢! 

  三善道的人怎麼了?如今世界太平,殺手都歇菜了?蕭從容很同情她的手下,更同情向蘭,當情商為零時,她還有自我嗎? 

  「你還是去和她談談吧!也許你的話她肯聽,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又一日回茶樓,看到那痴痴遠站著的向蘭,蕭從容終於忍不住對楚輕狂說道。之前向蘭找過楚輕狂,也是當著蕭從容的面,結果楚公子什麼面子都沒給人家,挑了眉冷冷問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這樣的無情就連蕭從容都有些不忍,好歹人家也是喜歡他的人啊! 

  可是楚輕狂卻冷笑道:「她是救過我,我感激!可是你為她們做了不少事,她怎麼就不知道感激呢?再說我也幫她們劫出了余江的屍體,算起來我不欠她什麼。她喜歡我是她的事,我不能回應我也沒錯……無情算是為她好,趁早斷了念頭吧!對她好才是害了她……」 

  蕭從容一想也是理,就默認了楚輕狂這種做法。可是向蘭還不死心,依然每天還做柱子,指望能感動楚輕狂,和她談談。她還告訴蕭從容,她願意陪楚輕狂去苗疆找解藥,讓蕭從容別在困著楚輕狂了,趕緊放他去苗疆,否則只會害了他。 

  這話讓蕭從容哭笑不得,她怎麼就困住楚輕狂了,他有手有腳,自由得很,是他自己不願跟她走,怪得了她嗎? 

  向蘭到後面連懷疑蕭從容給楚輕狂下藥的想法都出來了,她沖蕭從容怒道:「你別以為你能用藥控制住他,楚公子不是任人擺布的人,等他醒了,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蕭從容很無奈地將向蘭的話轉述給了楚輕狂聽,讓這傢伙笑得那個邪魅啊,笑夠了一本正經地攬著蕭從容說:「我也覺得你給我下了葯,要不然怎麼比你好的女人我都不喜歡……卻獨獨喜歡你呢?」 

  蕭從容斜眼看著他,挑眉:「還有誰比我好?我不介意你去找啊!」 

  楚輕狂語塞,想了想認真地說:「沒有了……我還是覺得我娘子最好……就算你給我下藥我也認了,這一生不會想去找什麼解藥!」 

  這話很受用,蕭從容就饒過了楚公子無心之言。可是向蘭每天杵著當柱子也不是事啊!讓楚公子去勸,人家借口忙理也不理,自己勸向蘭也不肯聽,蕭從容就沒辦法了,總不能讓人去廢了她的武功讓宋閩他們來領人吧! 

  拖拖拉拉中,該相逢的人註定了要相逢,孽障還要孽緣了。 

  ***** 

  楚輕狂是在一個雨天再次見到水佩的,春茶到採摘的季節了,楚輕狂陪蕭從容去茶山視察回來,才進城就下起了雨,兩人出門是騎馬,就一路緊跑回去。到了茶樓,他先跳下馬,習慣地去抱蕭從容,剛將蕭從容抱下來,抬頭就看到街對面水佩撐了把油傘幽幽地看著他。 

  楚輕狂就呆住了,那把油傘是有次去蘇州順便帶給水佩的,小丫頭一直掛在床頂,沒捨得用,說不想讓上面的花紋掉色。 

  油傘上的荷花被雨水一淋,鮮艷得就像真的,在雨水中散發出幽香似的。襯了那個水靈靈的女孩,一臉做錯了事的膽怯表情,讓楚輕狂心中就莫名地生出了憐憫內疚的心,不自覺地放開了蕭從容,向她走過去。 

  「輕狂……」蕭從容剛奇怪他傘也不打去哪,就看到了水佩,她就頓住了。尷尬地站著,不知道是自己先進去還是等著楚輕狂。 

  茶樓里的小二過來將她把馬牽走,她的衣服被淋得有些潮濕,打了個噴嚏也不管是否適合,就沖楚輕狂叫道:「輕狂,請水佩小姐家裡坐吧,我好冷,先進去了!」 

  楚輕狂頭也不回地叫道:「好的,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就回來!」 

  他站在水佩面前,雨水就將他的頭髮打濕了,他沖水佩一笑,毫無芥蒂地笑道:「小妹,來了,進去坐坐吧?」 

  他以為水佩不會答應的,誰知道水佩莞爾一笑,點點頭說:「好啊,我還沒進過狂哥哥的家呢,就進去看看吧!」 

  她自然地偏傘,遮住了楚輕狂,對他露了一個最純潔的笑,就讓楚輕狂放下了心。 

  兩人走了進去,半芹奇怪地看看水佩,將他們讓了進去就趕緊給蕭從容找乾淨的衣服。 

  內院不大,一間外屋一間內屋,還有一間做了蕭從容的書房,楚輕狂也不忌諱,將水佩領到外屋坐下,就讓半芹去泡茶,還指明要自己前久買來的香茗。蕭從容是不喜歡很香的茶,水佩卻酷愛,楚輕狂見到水佩才記起這是她的愛好。 

  「狂哥哥,你衣服都濕了,你先去換衣服吧!我在這等你!」水佩懂事地笑著指點他的衣服。 

  楚輕狂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在滴水,就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你先坐著,我去去就來!」 

  他說著自然地走進了內室,他和蕭從容一起住在這院子里已經不是秘密,蕭從容不在意,他也無所顧忌。兩人自然的態度更讓其他人不在意,蕭從容挑的下人都不是多嘴的人,所以他也不擔心外界怎麼猜測他們的關係。 

  水佩是第一次看到兩人如此親密共用一個卧室,她的眼眸黯了黯,一絲嫉恨掠過眼睛,隨即就悄然無波了。 

  「阿嚏……阿嚏……」 

  楚輕狂才進去,就聽見蕭從容連打了兩個噴嚏,她的衣服已經換好,正擦濕發呢! 

  「受涼了?」楚輕狂關心地問道,邊自覺地補充道:「我把水佩請進來了,你別生氣啊!」 

  蕭從容呆了呆,還以為他會把水佩請到茶樓去談呢,沒想到竟然請進家裡來,這讓她覺得有點怪怪的。不過一想又釋然了,楚輕狂這樣做其實就是把水佩當妹妹的自然表現,他根本就沒顧忌把她對家人展示,她又何必小心眼呢! 

  「我不會生氣的,你和她好好說啊!別為了上次的事傷了和氣……哦,快吃晚飯了,如果她不介意,你可以留她吃晚飯!」 

  蕭從容看楚輕狂匆匆脫了濕衣,換上乾淨的衫子就要忙著出去。 

  「等下……」她叫道,放下手中的毛巾重新拿了塊乾淨的毛巾過去遞給他,自然地說:「先擦下頭髮吧,都濕了,一會又把乾淨的衣服滴濕了。」 

  楚輕狂低頭,看到她溫柔的眼眸,忍不住心神一盪,莫名地想起當日在京城,他要出去赴約會時斗篷沒扣好,她也是這樣柔柔地喚住了他…… 

  「你幫我……」楚公子有些無賴地往椅子上一坐,就伸手攬住了蕭從容的腰。 

  蕭從容怔了怔,失笑,將毛巾往他頭上一扔,就亂揉一氣。這楚公子不但人長得令人妒忌,這一頭墨發也好得讓人眼紅,前世蕭從容難得見男人留長發,還是這麼長。 

  認識楚輕狂后特別艷羨他這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發質又軟,穿過手指中的感覺比絲綢還柔順。每每將指尖穿過他的長發都會觸動她心中那塊軟軟的地方,就覺得有這一刻,能和相愛的人如此廝守,就是她苦覓了長久才尋到的幸福…… 

  楚輕狂雖然不知道這樣的時候她在想什麼,可是也很享受她指尖輕觸自己頭頂的溫柔觸感,像一隻被撫順了毛的貓,他喜歡慵懶地倚在她懷中,感受作為她男人的幸福和自豪……這樣的溫柔蕭從容不會給別人,而他何其幸運啊! 

  原來不只是女人需要寵愛,男人也是需要的……楚公子和三小姐這樣的相處模式外人一無所知,只是覺得兩人都一樣的能幹,一樣的出色……估計就算顧擎,衛濤,想頗腦袋也想不到楚輕狂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而正是這一面,才讓他和任何人都不同,在三小姐的心中也佔據了完全不同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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