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第267章

  楚輕狂驚愕地看到手中的劍刺進了向蘭腹中…… 

  向蘭大睜了眼,也難以相信地看著自己腹上的劍,再看看那又倒在地上的水佩,實在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感覺血流出了自己身體,她殺人無數,卻從來沒想到劍刺進自己身體是這樣的感覺。 

  楚輕狂慌忙俯身,驚慌地看著她,叫道:「對不起……我沒想殺你……」 

  向蘭沖他一笑,強忍著痛說道:「這一劍可以抵消你對我的恨了吧?別趕我走……」 

  「向蘭……」楚輕狂無法再說什麼,腦中就想起她的責問:「愛一個人有錯嗎?」 

  她有錯嗎?她給他送解藥來,她為了他執迷不悟,放下尊嚴地站崗受人白眼,她為的是什麼呢?同樣是喜歡,為什麼他就能容蕭從容喜歡武銘元,就無法容她喜歡自己呢! 

  楚輕狂意識有些散亂,獃獃地看著衛濤給向蘭急救,彭偉跑出跑進去請大夫,而水佩安靜了,蜷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害怕的樣子…… 

  這樣的她楚輕狂又怎麼捨得責備呢?看她手臂上還流著血,他嘆了口氣,將她抱進了屋,找了丫鬟為她包紮換衣服清洗。 

  等弄好出來,衛濤他們都不見了,楚輕狂疲倦地回到前廳坐下,一個人靜靜地呆坐著。中午衛濤派人來說向蘭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楚輕狂恍惚聽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後那一偏救了向蘭,反正聽到她沒死就覺得慶幸…… 

  他也說不上是怕她死在自己手上內疚一輩子,還是覺得她罪不該死,反正就覺得以後還是少惹這樣的情債,水佩和向蘭兩個就夠他受了,再有第三個,他估計自己也不用活了,早死早超生。 

  唯一的慶幸是,還好蕭從容不像她們兩個,否則他這輩子不會喜歡上任何女人…… 

  **** 

  楚輕狂還以為這事這樣解決算是結尾了,水佩都安靜了,估計想著那一劍刺死了向蘭,不再提報仇的事,乖乖地養傷,有時一個人悶悶發獃。丫鬟悄悄報告說她自言自語:「活著有什麼意思!」 

  這話讓楚輕狂嚇到了,又不敢當面勸她,只好找人陪著她,一邊派人去錦城請俞曉寧,水佩和俞曉寧關係好,他想請俞曉寧開解一下水佩。一邊他又讓影子樓的人去尋找楚元鋒,無論怎麼樣,也要有個交待啊,這樣躲起來算什麼啊! 

  這邊荊州的事又多,再加上這些瑣事,楚輕狂忙得不可開交,心想要是蕭從容在身邊,該多好啊!可是想想她在錦城也忙,只好強打精神努力做事,想理順了交給衛濤管著,自己要抽身回去看蕭從容了…… 

  可是向蘭的事還沒完,這日,楚輕狂才出門就遇到了向蘭的屬下,說有事請他去向蘭的住處。楚輕狂以為向蘭的傷惡化,又想著從出事還沒去看過她,就跟著那下屬來到向蘭的住處。 

  才進門,他愕然地看到屋裡不止有向蘭,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其中一個男子有些面熟,再一想記起是在羌州酒樓上見過的人,蕭從容提過一下,好像叫宋閩。 

  向蘭倚在床頭,見他進來就叫道:「楚大哥,過來見見我苗師父和宋師父,還有這位昆師父!林師父!」 

  楚輕狂今天出來穿了戎裝,只是沒戴頭盔,一張俊臉這些日子忙碌奔波已經往日白皙,多了些風霜的銅色讓他顯得更成熟。他一抱拳,沉聲說:「輕狂見過各位師父……」 

  昆町放肆地打量著楚輕狂,聽到他自報名字,就諷刺地笑道:「你就是影子樓的樓主?也不怎麼樣啊?怎麼就讓我們蘭兒尋死覓活非你不嫁呢?」 

  向蘭臉紅了,嬌羞地看了楚輕狂一眼,將臉藏在了帳子後面。 

  楚輕狂一聽有種不妙的感覺,看看眾人,硬著頭皮說:「向姑娘,你找我有什麼事,請說吧,我軍營里還有急事,不能久留!」 

  向蘭沒出聲,苗栗上前微笑道:「楚公子,請坐,不是蘭兒找你,是我們找你,先坐下談吧!」 

  楚輕狂一看屋裡,幾人都坐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就有一把椅子在窗子旁邊,他一坐就似被眾人審問一樣,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就抱手說:「原來是苗師父你們找我,坐就不用了,有什麼事楚某可以效力的儘管直說。」 

  「哼……好大的架子!」又是昆町插話,苗栗也有些不悅,盯了楚輕狂一眼,問道:「蘭兒和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楚公子到現在還不想給她一個交待嗎?」 

  楚輕狂頓時沉下了臉,沉聲說:「苗師父說話請注意,楚某和向姑娘之間就沒什麼關係,什麼叫做『不是一天兩天』?楚某不懂要給她什麼交待呢?」 

  「你佔了人家便宜還說這樣的話,你還是不是人?」昆町跳了起來,指著楚輕狂大罵:「你別以為你是影子樓的樓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今天你不給蘭兒一個交待,休想走出這裡。」 

  「我佔了她什麼便宜?」楚輕狂頭大了,沖向蘭叫道:「向姑娘,你說句話啊!我不是怕你們啊,再這樣胡說八道污衊我,我不客氣了!」 

  苗栗拉住昆町,蹙眉說:「楚公子,男人做事敢做敢為,你既然和蘭兒兩情相悅,就該給她一個名分。如果只是利用她達到自己的目的,別說昆師父不能容你,我也不會容你的!」 

  「我利用她什麼了?」楚輕狂腦子一轉,想到解藥,就怒道:「如果你說解藥的事,我是吃了你的萵胄丸,可是我也給了向蘭五萬兩黃金,難道那麼多金子還不能買你一顆藥丸嗎?」 

  「你以為有錢就能買嗎?那萵胄丸全苗疆就只有五顆,要不是向蘭說你答應娶她,我怎麼可能把藥丸給她。你現在吃了解藥想反悔嗎?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苗栗怒了,指著楚輕狂罵道:「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樣的男人,踐踏別人的感情,利用女人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將女人拋到一邊!楚輕狂,有我苗栗在,你休想欺負我的徒弟……今天你要不答應娶蘭兒,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是想逼婚了嗎?」楚輕狂冷笑,看向躲著不出來的向蘭,怒道:「向蘭,那天的事我還對你有內疚感,你卻弄了他們來做這樣的事,你覺得這樣就能得到我嗎?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就算死,也不會娶你的!」 

  向蘭可憐地露出臉,委屈地看著苗栗,哭道:「各位師父,你們別為難他了,讓他走吧!」 

  「狂妄之徒!」苗栗看向蘭委屈的樣子大怒,沖著楚輕狂叫道:「今天沖你這狂妄的態度就該教訓你,讓你知道該怎麼尊重別人!」 

  她一掌擊向楚輕狂,楚輕狂閃開,怒道:「你們三善道的人都是這樣不講理的嗎?再打……我還手了!」 

  「出手……」苗栗掌風凌厲,冷笑道:「講理?等我拿下你再慢慢和你講吧!臭小子,你當人人都是可以讓你欺負的嗎?」 

  屋裡狹小,兩人打在一起束手束腳,楚輕狂回了幾掌,掌風就掃到了一旁的昆町身上。昆町冷笑,不動聲色地就回了一掌。 

  在坐的除了向蘭都算高手,楚輕狂單打獨鬥的話估計一時也不會落敗,可是兩人同時夾擊,就有些力不從心了,一時大怒,吼道:「原來三善道的人都是些卑鄙小人,只會恩將仇報……難怪會被沈天斌追得到處逃竄……」 

  「找打……」苗栗恨他嘴亂說話,掌風劈頭就甩向他臉上,想打他耳光。楚輕狂怎麼可能讓她打到,一偏頭閃開,同時就抽出了劍,叫道:「再不住手就別怪我刀劍無情了!」 

  他只顧戒備著前面兩人,等感覺到後面勁風掠過回身時,手肘一麻,劍就掉在了地上,隨後腰就木了,愕然地看著那一直面無表情的宋閩,宋閩卻很無辜地皺了一下眉,看著林寒山。 

  林寒山站起來,走過去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楚輕狂,嘻嘻笑道:「苗師姐,又不是武林大會考較什麼武功!這裡離縣衙那麼近,鬧大了等下他的人趕來不是費事多了。這樣不是很好,現在苗師姐就算讓他和蘭兒馬上拜堂估計也沒人反對……成了親送入洞房,娶了媳婦抱了孩子,還怕他彆扭啊!」 

  「呸,你以為是女人啊!」昆町笑罵道,嘲諷地看看楚輕狂,說:「人家可是大男人,你可以勉強他成親,難道還能勉強他好好對向蘭一輩子啊!」 

  林寒山不在意地說:「這也不難啊!苗師姐有的是讓男人乖乖聽話的方法,對不?……就看蘭兒舍不捨得了!」 

  向蘭心一動,看向倒在地上的楚輕狂,見他一雙眼睛已經成藍色,憤恨地瞪著自己。 

  苗栗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經出了問題,竟然沒覺得這提議荒唐,她一直沒嫁,其實心裡還是想著楚雲安的,總想著當初要是自己把他留下來,現在也不至於一個人孤零零的…… 

  見向蘭對楚輕狂一腔愛意,怕她走自己的老路,就隨口說道:「這樣的葯我是有,蘭兒你要的話師父給你……」 

  向蘭想了想說:「我不要,師父,我想楚大哥只是一時想不開,給他時間,他會同意的……你們讓我再勸勸他吧!」 

  幾人互相看了看,都同意了。等他們走出房間,向蘭撐著身體來到了楚輕狂面前,楚輕狂眼神冷冷地看著她,冷笑道:「你什麼都別說,我現在聽到你的聲音就噁心……要我娶你,下輩子都不可能……我就沒見過你這樣賤的女人……」 

  向蘭也沒生氣,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微笑道:「楚公子,你會喜歡我的……你會娶我的……我發過誓,不管怎麼樣都要得到你!我不想對你用藥,我喜歡你的聰明你的洒脫……我雖然很希望你能自然地喜歡我,可是看來你太固執了……我曾經聽苗師父說過,苗疆有一種藥草,叫什麼忘憂草,吃了後會忘記前塵往事……」 

  她抱起他,將他的頭放在自己懷中,溫柔地撫摸著:「我會帶你走,我們去找這種草,我會親自餵給你吃……等你忘記了蕭從容,水佩……你的生命里就只剩下我……我會陪你一生,我們仗劍江湖,做一對人見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你不會得逞的……」楚輕狂已經怒得不想罵她了,這個人的神智已經癲狂,和她講理還不如留著精神想著怎麼逃走。 

  楚輕狂還有絲慶幸,想著等衛濤發現他不見了,應該能找到這裡來吧! 

  可是,這樣的希望在看到向蘭又帶出了一個楚輕狂時,破滅了…… 

  楚輕狂失去意識前猛然想到,苗栗擅長的還有易容,他憂慮地希望這個楚輕狂僅僅是頂替一下自己,別有其他的陰謀,否則荊州危也,影子樓也危也……而最最擔心的是,蕭從容什麼時候才會知道自己被向蘭擄走的事…… 

  他不想忘了她!這才是他最記掛的事……他無法想象自己以後的生命里,沒有關於她的記憶會是什麼樣子……在他看來比死了還難受……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