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溫晴蘭就看到自己苦苦找了好久的一寧,出現在了風靈兒的旁邊,一寧目光呆滯,身上穿的還是他走丟的那天穿的衣服。
溫晴蘭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眼神居然非常的好使了,她能清楚的看到一寧臉色的蒼白,眼神的空洞,以及衣服上的汙垢。
種種跡象都在昭示著一寧這兩天所遭受的非人的對待。
溫晴蘭她想衝過去,把一寧護在身後,可是她怎麽也動不了,她感覺到自己的腿像是被釘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風靈兒把她的手放在了一寧的頭上,而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溫晴蘭捂著胸口,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地看著一寧,視線都有一些模糊了。
“一寧,一寧,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溫晴蘭一下一下地報複似的捶著自己的胸口,眼淚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下一秒,她看到了鋪天蓋地的紅,再看過去,發現一寧已經不見了,隻有風靈兒滿手鮮血地靠在納蘭琛懷裏,而納蘭琛還一臉寵溺地看著風靈兒。
似乎是察覺到了溫晴蘭的視線,納蘭琛冷冰冰地抬頭看過來。
溫晴蘭分明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憎惡。這樣的眼神讓溫晴蘭的心頓時漏了一拍,她就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事,被納蘭琛當場抓到了一樣。
她站在那裏,捂著嘴,眼淚順著雙頰流下來,溫晴蘭感覺自己的眼淚都快流成河了。
她一臉震驚,控訴道:“納蘭琛,你怎麽能這樣?一寧他時你的孩子啊!”
話音剛落,她清楚的看到納蘭琛表情的變化。
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不得了的笑話,臉上露出了非常扭曲又嘲諷的笑容,看著溫晴蘭,問道:“什麽?我沒聽錯吧?靈兒,你聽見了嗎?她居然說那個孩子是我兒子?”
風靈兒噘著嘴,狠狠地瞪了一眼溫晴蘭,然後轉過頭乖巧地說道:“阿琛哥哥,這個壞女人在騙你呢,誰知道這個小孩是她和哪個野男人的,居然也想賴在你身上。”
納蘭琛揉了揉風靈兒的頭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後,道:“我也這麽覺得。”
溫晴蘭沒想到納蘭琛居然會否認一寧的身份,她睜大眼睛,看著這兩個不可理喻的人,無聲的哭泣著。為了一寧,也為了自己五年前的不值。
她在已經模糊了的視線中看到納蘭琛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過來,像是五年前自己給他的形容詞一樣,“閻王爺”似的,走的很慢,身上帶著肅殺地氣勢,把溫晴蘭震懾在原地,雖然渾身顫抖,卻一動不動。
她看到納蘭琛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多了一把刀,那把刀的刀刃在這麽黑暗的環境中,居然還泛著冷光。
溫晴蘭渾身抖若篩糠,她看著這個曾經抱著自己在床上一次次溫存,一次次耳鬢廝磨的人,居然變成了現在兵戎相見的模樣,她感覺自己的一顆真心在被他反複的踐踏。
“納蘭琛,你怎麽能……”溫晴蘭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納蘭琛表情猙獰的,猛的把那把刀刺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不要!”溫晴蘭瞪大了眼睛,手伸出去,似乎是要阻止納蘭琛。
這一下,直接把她給嚇醒了。
她坐在病床上,渾身都被汗水給浸透了。看著周圍一片白的環境,溫晴蘭這才發現原來剛才隻是一場夢。
徐文洪原本都睡著了,被溫晴蘭這麽突然的一嗓子直接就給喊醒了,他嚇了一跳,看了一眼驚醒的溫晴蘭,連忙關切地問道:“怎麽了晴蘭?是不是做噩夢了?”
對上徐文洪關切的眼神,溫晴蘭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了,徐文洪還在自己身邊,她沒有看到那個閻王爺,一寧還沒有死。
可是,一寧他現在在哪裏呢?
生病中的人,情緒就特別的不穩定,溫晴蘭沒一會兒就紅著眼眶,抱著自己的雙腿,把自己縮成一團,又開始哭了起來。
徐文洪安慰了她之後,就找了一個護工過來照顧溫晴蘭,而自己則繼續出去尋找一寧。
不是因為他不想看到哭唧唧的溫晴蘭,而是徐文洪太了解溫晴蘭了。如果自己不去,她就一定會不放心,掙紮著要自己去的。
而這邊的一寧,還在納蘭家的莊園,和江紅做遊戲。
江紅感覺自己在一寧的身上找到了什麽叫做童趣。
這個孩子做遊戲的時候,就好像一點都不知道累,一直都是興致盎然的,導致她也得一直陪著玩。
結果沒一會兒,江紅就累得不行,扶著腰站在一邊,看著一寧擺擺手,說道:“小寶,你自己玩一會兒吧,奶奶玩不動了,奶奶太累了。”
一寧也是個聽話的,聽到江紅這麽說,特別乖巧地點點頭,道:“奶奶你坐下歇一會兒吧。”
看著一寧坐在那裏自己專心致誌地玩樂高,江紅嘴角都帶著笑意。幸虧昨天她怕一寧在這待的無聊,讓人買衣服的時候,特意帶了玩具回來。
納蘭家已經很久沒有小孩子了,所以江紅不知道怎麽去選擇最適合孩子的玩具,還是張叔聽店裏的人介紹,這才買了這個樂高。
“小寶,喜歡這個玩具嗎?”江紅問道。
一寧頭也不抬地說道:“喜歡,奶奶買的我都喜歡。”
江紅被一寧的一句話給哄得樂得合不攏嘴,心裏還在想著,這小子要是長大了,一定是個招小姑娘喜歡的。
納蘭景一直都忙的不行,今天卻突然閑下來了,江紅用膝蓋都能猜得出來是因為什麽。
她沒好氣地瞥了一眼端著一杯牛奶站在門口的納蘭景,然後把目光重新放在了一寧身上,就好像門口的那個人壓根不存在。
還是一寧拚完了他的樂高,一抬頭看到了爺爺,他笑著甜甜地叫了納蘭景一聲後,擺擺手,對納蘭景道:“爺爺,你看我的玩具,是奶奶給我買的。”
“嗯。”納蘭景雖然還是話很少,但臉上笑意不減,已經出賣了他心裏對一個新生命的渴望。
納蘭琛去公安局登記也沒用太長的時間,他回來之後,就直接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