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以前在老宋家，最不值錢的就是宋晨這個傻丫頭，其次就是其他的女孩。
他們還一起住在老宋家的時候，宋趙氏是大嫂，什麽事都想爭個第一，但是進了老宋家的門之後卻一直都沒有身孕，宋福的年級比宋河還要小。
好在這第一個是個男孩，這讓她感覺腰背頭挺直了，為了趕上其他的幾房，宋趙氏又懷了一胎，也就是宋豔豔。
懷這一胎的時候她自己感覺就跟懷宋福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不管是自己的狀態還是吃東西的口味都是一樣，她自然就以為自己肚子裏懷的是個兒子了。
還沒生的那段時間逢人就說自己肚子裏又是個小子，大家看她肚子尖尖的也自然以為是個小子，但是沒想到生下來會是個女兒。
宋趙氏心裏不平衡，從來沒有給過孩子什麽好臉色，導致宋豔豔從小都不愛說話。
宋王氏現在這樣多關心她一些，也是覺得現在的宋豔豔就像之前的宋晨一樣，讓她感覺心疼。
“您也不用太擔心，我先去看看情況。”
宋晨心中唏噓，她是真的對這個宋豔豔一點印象都沒有，現在聽她娘這樣說，的確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宋王氏知道宋晨的本事，點點頭跟著她進去了李郎中那裏。
李郎中院子裏，幾個家長還沒走，幾個孩子也都還在。
大家見麵先彼此道了個新年好。
宋晨問了一下才知道這幾個孩子就是打了宋豔豔的人，現在他們還在這裏，宋晨倒是有些好奇他們到底為什麽會去打宋豔豔。
“我聽說你們今天打了宋豔豔，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宋晨收起臉上的笑意，一臉嚴肅的問道。
先不說別的，幾個孩子聯合起來打一個女孩子就是不對，所以她也沒必要對他們和顏悅色。
幾個孩子也是有些怕宋晨的，他們都知道自己家裏現在能吃飽飯都是因為家裏有人在宋晨的作坊了幹活，現在生怕得罪了宋晨不讓他們家裏的人去幹活，到時候又吃不飽飯了。
幾個孩子爭先恐後的把為什麽打宋豔豔的事情說了一遍。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說出來的話絕對是可信的。
宋晨聽著幾個孩子說的這些話，轉頭看了她娘一眼，“宋豔豔怕是已經被宋趙氏養歪了。”
宋王氏也沒想到宋豔豔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這讓她太難以接受了。
“這，這才多久的時間，怎麽就變化這麽大啊！”
他們從老宋家分出來才幾個月的時間，一個孩子怎麽就可以有這麽大的變化呢？
宋晨想了下，其實也不難猜出原因。
宋豔豔從小就不被母親喜歡，老宋家又接二連三的出事，就連她爹都進了大牢，她唯一能依靠的隻有她娘了，如果她娘每天在她耳邊說著這些話，她自然是會受到影響的。
甚至為了討好她娘，她也會挑著她娘喜歡聽的話說，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分不清那些話是她真心想說的了。
這是一種悲哀。
“她現在還小，能改得過來，我先去問問李爺爺她的情況，您把趙氏那邊的情況給大家夥兒說說吧。”宋晨安慰著她娘。
宋王氏難過的點了點頭。
李郎中正在旁邊幫宋豔豔準備煎藥，宋趙氏走了，這些事情隻能他來做了，看到宋晨又過來了，他十有八九猜到是為了什麽。
“那宋趙氏又去你那裏鬧了？”
李郎中問宋晨，宋趙氏的名聲在北關村已經是人盡皆知，隻要抓住機會，她就一定回去鬧一場，雖然沒有一次達到目的，但她就是不放棄。
“嗯，她說是我娘給錢指使那些孩子打得。”宋晨嗤笑著道。
李郎中把手上的扇子往地上一丟，“她是怎麽說出口的，我看她簡直就不是人！”
“您看出來了？”宋晨沒等李郎中再說話，笑著問了他一句。
李郎中點點頭，“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這孩子身上的傷絕對不是幾個孩子打出來的，斷了根骨頭。”
宋晨眸光也一寒，“當然不是這些孩子們打出來的，是宋趙氏打出來的，宋福看著宋趙氏打宋豔豔，一句話都不多說，要不是宋趙氏去我們家鬧，這件事怕一輩子都沒有人知道。”
這宋豔豔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宋趙氏手下熬過下一次。
她實在是想不通，這孩子是你親生的，男孩女孩有這種重要嗎？
你不喜歡她就可以當她不存在啊，這樣打她，真的是不配為人！
一個七歲的孩子，在現代還是剛剛上小學，什麽自保能力都沒有，就算是古代的孩子要早熟一些，可七歲也還是個孩子啊。
活生生的打斷了一根肋骨！
“您先煎藥，我去看看她。”
“去吧，就在那邊。”李郎中指了指自己偏房裏的一個房間，那裏是他專門給病人留著的，有時候來一些沒辦法活動的病人，他都讓他們住在這裏。
送車順著李郎中指的地方走進去，宋豔豔一臉蒼白的躺在那裏，瘦弱的身體上掛這2滿是補丁的單衣。
也難怪宋王氏會動惻隱之心，她實在是太了解這樣的孩子會過什麽樣的生活了。
宋晨走到宋豔豔的身邊，捏起她的手腕。
脈搏無力，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李郎中診斷出來她傷了內髒，但是卻不知道宋豔豔的底子太弱，用藥太溫和沒用，用猛藥她又承受不住。
既然她人來了，也就不會讓宋豔豔這樣沒了。
宋晨在屋裏看了一圈，在一旁的桌子上找到一個杯子，從水壺裏倒了點水出來，往裏麵加了幾滴靈泉水，又拿出一刻止血止痛丸，喂了宋豔豔吃下去，然後把水全部喝光了。
有了她的這個靈泉水，進了鬼門關的人都能被拉出來，宋豔豔喝下去之後也就穩了，接下來就吃李郎中的藥就足夠了。
林走的時候宋晨還給李郎中留了一瓶藥丸下來，是一瓶用來消炎的藥，“每日給她吃兩顆便是，等她好了我來接她。”
李郎中沒想到還有這麽好的藥，急忙打開蓋子聞了一下，藥香十足。
接下來他就從身上拿出了一把銅板，“這藥多少錢？他們賠的錢都在我這裏，留著讓我給宋豔豔看病的。”
“我這藥就不算錢了，宋豔豔這傷雖然不是他們打成這樣的，但是他們也有責任，這些銀子您就不用退，留著給宋豔豔看病，他們那邊我會跟他們說清楚。”
李郎中的院子裏，宋王氏已經把宋趙氏做的那些事都說給了大家聽，他們顯然也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是這樣的發展。
“難怪我之前就覺得宋趙氏怪怪的，女兒成這樣了，開口第一句竟然還是要錢。”
“就是啊，我當時還在心裏罵了她，現在看來真是罵輕了。”
幾個人在那邊討論著，但是還沒有一個人有去找李郎中退錢的意思，宋晨正好這個時候過來了，“我看你們也該罵，這幾個小子要是還不好好管教，以後興許會走了歪路。”
孩子真的是需要好好去引導的，這世界上沒有天生的壞小孩。
宋晨在所有作坊工人心中的威望很高，她說話他們根本不敢反駁，並且這一次他們也都知道，的確是孩子們的不對。
要真的這樣放任下去，以後還會幹出更出格的事。
“之前你們給李郎中的錢就也別想退了，就當是給你們一個教訓，以後要好好管教孩子，他們是北關村的未來，也是你們的未來，你們不會想要自己的未來一塌糊塗。”
宋晨的話，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現在聽到之後卻都陷入了深思。
或許以前他們對孩子們的寄托都太過片麵，從來沒有想過未來這個東西，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能吃飽喝足就是最好的。
宋晨知道他們也一時半會兒理解不了，並沒有繼續跟他們多說下去，而是叫了她娘離開了李郎中這裏。
在路上，宋晨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她娘聽。
“我打算等到宋豔豔好了，接到我們家去養。”
宋王氏腳下步子一頓，她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那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
“你想過沒有，如果她娘不同意，怎麽辦？並且她有可能會沒完沒了的鬧。”
宋趙氏是什麽樣的人，大家都清楚。
宋晨卻絲毫不在意，“您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但是這些都是可以解決的問題，倒是宋豔豔，再這樣被宋趙氏養下去，養歪是一方麵，我更擔心的是下次宋趙氏還這樣。”
虐待孩子就跟家暴一樣，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這一次宋趙氏會對她這樣下狠手，下次隻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宋王氏默然。
“其實這件事，我覺得沒有什麽多想的，隻要娘您願意，爹爹那邊肯定不會說什麽，哥哥那邊我去說，反正還有時間，至於宋趙氏那邊我會解決，就算是我解決不了還有蒼修玄，他是個大人物。”
不過要宋晨的真實想法的話，就根本沒有什麽是一頓揍解決不了的，一頓不行就兩頓，打到行為止。
以暴製暴，才能記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