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1 攝政王

  皇上怎麽死了,在場的人一清二楚。


  可眼下自然是新皇怎麽說便怎麽是,無人敢提出任何異議,否則的話下場應該就跟先皇差不多了。


  按血緣來說,那是親生的,都能下狠手,更不用說他們這些人了。


  “禮部主持大行皇帝的喪儀,本王暫理國事,其他姑且不談。”


  到底,蒼修玄還是沒有在這個時候繼位,繼續以本王自稱,先前那些萬歲高呼他隻當聽聽而已。


  此次宮宴絕大部分的大臣都前來參加了,這會兒要做什麽其實是最完美的時機,可蒼修玄根本就無所謂。


  倒是今日,讓他最高興的莫過於這場及時雨了。


  長達數月的大旱終於結束在這場大雨之下,舉國上下的百姓都開始在歡呼。


  因為國難的前提,大行皇帝的葬禮並沒有準備的多麽的隆重,或者說是十分草率了,可並沒有人站出來多說一個字。


  那位大行皇帝原本就在臣子心中沒有了任何好感,再加上他的死法……


  現在做這些都是為了讓新皇往後名聲更好聽一些。


  這場雨,一直下了一夜,原先幹涸的那些天氣在這場雨的滋潤之下已經全都喝飽了誰,河床也重新蓄滿了水。


  不過這樣的雨並不是對所有地方來說都是好事。


  那些原先就幹旱的地方根本是經不住這樣大雨的衝刷的,這會讓水土流失更嚴重,更是有可能帶來洪澇。


  當夜,蒼修玄看著雨勢,微微思索之後便派了幾個人出去。


  “你等切記,及時疏散才是正事,眼下其他的已經不重要,留住人才是關鍵。”


  洪澇不必大旱,大旱還是一個有過程的事,洪澇卻不同,它往往就是在一瞬間就會產生,危機來臨很多人都是措手不及的,蒼修玄最擔心的便是那些老百姓會因為一些身外之物而不顧自己的性命。


  所以在派人出發之前,他才一再的強調人的重要性。


  “主子您放心,我等明白。”


  這次蒼修玄派過去的依然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大戎這邊還隻能算是把位子奪過來了,其他的根本都還沒有搞清楚,先前的那些大臣他也不可能貿然的委以重任。


  “缺什麽立即上報,本王第一時間讓人送過去,你們先行,糧食本王會讓人隨後送到。”


  這雨雖然下來,希望也帶來了,可先前造成的那些損失卻不會這麽快就填平,大旱之下糧食的缺乏已經是短時間內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蒼修玄既然派了自己的人過去,糧食的問題肯定也要一並解決了。


  跟著他們一起過去的還有一封詔書。


  可以說是把一切可能出現的問題都扼製住了。


  處理完那些突發之後,蒼修玄便空出心思來處理這宮中之事了,自昨日之後,這些臣子夫人都還未曾離宮,此時也都已經換上了孝服。


  蒼修玄也沒有苛待他們,直接讓人給他們安排了住處,先讓他們好好休息一番再談其他的。


  這些大臣們這會兒自然是不敢說什麽出宮的事情的,隻能順從著蒼修玄的安排。


  雖然他現在未曾稱帝,可攝政王這個名頭是跑不了了的。


  放眼望去,眼下也沒有人能與他抗衡。


  或者換句話說,這樣的局麵隻有他蒼修玄能扛得起來了。


  宮中的那些嬪妃顯然是不相信先皇的死因,更是不滿先皇的喪儀是如此的草率,她們跟大臣不同,那些個大臣們是可以易主的,可她們這些嬪妃卻不同。


  眼下等待著她們的就是兩個結果,有子嗣的便繼續留在宮中當太妃,沒有子嗣的便隻能殉葬。


  先皇子嗣眾多,可留下來的也沒有多少,放眼望去,那些近幾年選上來的秀女們都是沒有子嗣的,這些全都是要殉葬的。


  一個個都算得上還是花樣年華,誰願意就這樣為皇帝殉葬了?


  於是她們便全都結合在一起鬧到了太皇太後的麵前,希望太皇太後能出麵把這件事搞清楚。


  如果蒼修玄真的是弑父篡位,她一定會把這件事鬧到天下皆知。


  這位太皇太後,也就是蒼修玄的祖母。


  不問世事已經多年,麵對下麵跪著的這一大片人,她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你們找錯了人。”


  她已經是經曆過幾任皇帝的人,每一任皇帝都做了些什麽她比誰都清楚,這次政權的更迭對她來說其實並沒有任何的差別,這天下最終還是掌握在姓蒼的人手上,乃是正統。


  這便不存在任何的問題,她往後也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最終,這些人怎麽來的,又怎麽哭會去了。


  太皇太後身邊的人問,“老祖宗,這事您真的不過問嗎?”


  太皇太後微微搖頭,“天意不可違。”


  短短五個字,卻足以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的確,齊王到來就是天意。


  原先他就是守護大戎邊境的戰神,後來被‘流放’竟然自己又搞了個城池出來,現在他進宮發動政變,好幾個月不下雨的老天爺竟然在這種時候突然下起了雨。


  要知道這場雨可是先前他們怎麽求都沒有求來的,這不是天意又是什麽呢?


  “新皇那邊我們可需要……”


  “他自會來尋哀家,你們如往常一般便好。”


  “是,老祖宗。”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太皇太後這邊又回到了最安靜的時候,頭發花白的太皇太後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裏。


  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自己懷中的小貓。


  蒼修玄……攝政王……


  其實先皇走到這一步,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她雖然在後宮,可朝堂上的事她是一清二楚的,若是先皇做事不曾那般的自我,此番也不會輸的如此的徹底。


  早些年,她還會勸說一二,可後來她發現她越是勸,她看重的人便越倒黴。


  這其中的緣由她自然是一想就通的,原本她便不是皇帝的生母。


  但是她卻怎麽都不曾想到,先皇竟然會荒唐到這種地步,國難在前,他竟然還能夜夜笙歌,這哪裏是一個皇帝應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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