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見不平
第二天，三人悄悄尾隨弗雷迪離開普拉扎，看得出對方行動非常小心，離城之後，就有幾個盜賊向四周分散開去，顯然是防止有人跟蹤。
不過在芭絲特眼中，那幾個頂多是中階的盜賊就和不設防一樣。在她的帶領下，雷蒙三人避開盜賊的監察，遠遠跟著弗雷迪一行，向普拉扎以南行去。
一開始對方還沿路而行，但沒過多久就離開道路進入起伏的丘陵中，之後又轉上一條小路，向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那些傢伙究竟想去哪裡，難道是去尋寶嗎？」跟了兩個小時，雷蒙不禁詫異的道。
這時他們已經到了遠離大路的地方，四周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在起伏的山丘間蔓延。
突然，芭絲特道：「他們停下來了…咦，好像有什麼聲音。」
只見前面，弗雷迪與隨從爬上一座山坡，那裡已經有幾個人在等著。由於隔得較遠看不清模樣，但其中一個男子長得異常高壯，非常顯眼。
而從那座山坡后，隱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芭絲特，讓我們過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麼。」雷蒙吩咐道。
「喵啊，沒問題。」芭絲特答應一聲，三縱兩竄就鑽入灌木叢中，消失不見。
沒過多久，貓女重又現身。一邊甩去彎刀上的血跡，她一邊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般，對雷蒙道：「行了，少主，那些潛伏在周圍的盜賊已經被我幹掉了。」
跟著她又咕噥道：「我都說他們不算什麼問題嘛，三兩下就解決了。」
對她雷蒙實在是有點沒脾氣，唯有苦笑一下，和魯茲悄悄爬上另一側較高的山坡。從這裡，弗雷迪等人以及山坡下的情況，都能清晰的收入眼底。
這時，只見山坡下的一片空地中，正發生著激烈的戰鬥。
其中一方，是一群為數上百的男子。這些人拿著從長劍到斧頭各種武器，身上穿得也是五花八門，戰鬥時雖然勇猛，但進退間毫無章法，亂鬨哄的就如同一群烏合之眾。
另一方，則是一隊穿戴著精良鎧甲的騎士，他們團團護衛在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周圍，死死抵擋著對方的進攻，似乎在保護某個重要人物。
看得出戰鬥已進行了一段時間，圍繞著馬車，地上躺了一圈屍體。其中大部份屬於進攻一方，但也有十幾具騎士的屍體。
看來，弗雷迪要襲擊的，就是這支車隊了。
「奇怪，那輛馬車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時，芭絲特說道。
魯茲道：「就是我們在普拉扎城外碰上的那個貴族。」
「原來是她？」芭絲特恍然大悟，跟著笑道：「哈哈，活該，誰叫她那麼盛氣凌人，遭到報應了吧。」
「奇怪，他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還被人圍攻。」雷蒙奇怪的道。
下方戰事激烈，雷蒙卻沒有絲毫出手幫忙的意思。正如之前所說，他只是來看熱鬧的，至於那個貴族少女是死是活，他根本不關心。
這時，一群男子衝上，硬是把騎士的防線撕開一個缺口，隨後一幫人趁機就要衝殺進去。
突然，防守的騎士向兩旁分開，幾個騎兵從他們身後直突而出，套著馬鎧的戰馬發出雷鳴一樣的沉重蹄音。他們人數雖少，但藉助馬匹的衝擊力，立刻將那群人沖得七零八落，圍著馬車的包圍圈立刻擴大不少。
那幾個騎士並不戀戰，衝散敵人後就放棄追擊，很快退回馬車旁，並利用地上的屍體擺了一個簡單的防禦線。而圍攻的那些男子雖然人多，但懾於騎兵的威力，一時間竟然不敢上前，雙方素質的差異高下立判。
「哼，一群膽小鬼。」芭絲特不屑的道。
魯茲沉聲道：「很明顯，那些人沒經過任何紀律訓練，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一群強盜。」
「難道只是場搶劫？」雷蒙挑了挑眉毛。
但他直覺感到，這裡的戰鬥恐怕並非搶劫那麼簡單，因為很難想象弗雷迪那樣的人，費盡心機只是為了搶點錢財。
這時，山坡上的弗雷迪看著下方的戰況，自言自語的道：「不愧是北方軍團的精銳騎士，這幫烏合之眾果然太弱了，只可惜昨天沒能說動那三個傢伙。」
一個男子從戰場匆匆跑上山坡，對那個高壯的男子道：「老大，那群騎士實在是太厲害了，弟兄們攻不上去啊。」
魯茲果然猜得沒錯，帶有這麼濃厚草莽氣息的稱呼，這幫人果然就是強盜無疑了。
聽到這話，被稱作老大的那個高壯男子立刻一巴掌扇了過去：「連二十幾個騎士都收拾不了，真是一群廢物。」
報信的男子猝不及防，被一巴掌扇翻在地。然而他卻絲毫不敢生氣，只是捂著被打的地方陪笑道：「是是，老大說得對，是我們太不中用了。」
似乎自覺在弗雷迪面前丟了面子，強盜老大挽起袖子，大喝道：「把斧頭給我拿來。」
就見兩個小嘍啰合力抱著一把巨大的戰斧，吭哧吭哧的跑了過去。要兩人合力才能扛起來的戰斧，盜賊老大一隻手就提了起來，隨後輕飄飄的在手裡旋舞幾下，突然向地上的那個男子頭頂一削。
只覺一股勁風從頭頂刮過，那男子只覺頭皮一涼，不由「媽呀」一聲大叫，捂著腦袋，嚇得整個身體都縮了起來。
突然，一團頭髮順風飄落到他的面前。那男子突然覺得這頭髮很眼熟，不由摸了摸頭頂，隨即臉色發白。
他頂門的頭髮赫然已被削去，只剩一塊圓形的光禿禿的頭皮。盜賊老大竟能用那麼重的斧頭達到這樣精準的動作，實在驚人。
而在這邊，雷蒙，魯茲和芭絲特幾乎同時出口：「好厲害。」
魯茲又補充了一句：「從使用斧頭的力量來看，已足以和精銳牛頭人的隊長級相媲美，但技巧卻猶有過之。」
能得到三人如此一致的評價，足見那傢伙的實力到了何等程度。
這時，弗雷迪也讚歎道：「不愧是縱橫格廷山脈無敵手的弗克斯.萊克.福歐，『草板斧』之名實在名不虛傳。」
叫弗克斯的男子哈哈大笑，得意的舉著斧頭道：「哼哼，看了這麼久，我的大斧早已經饑渴難耐了。」
說著，弗克斯大搖大擺的向山坡下走去。
見他走下，一群強盜無不興奮的歡呼起來：「老大終於要出手了！」
沿著群盜自動讓開的道路走到馬車前，弗克斯不屑的向那群騎士勾了勾手：「喂，一起上吧，省得老子費時間。」
他的囂張，即便是修養良好的騎士也不禁動怒。兩個騎士怒喝一聲，同時舉劍分左右沖了上去。
面對不斷逼近的騎士，弗克斯就那麼站在原地，甚至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兩騎士衝到近前，長劍同時砍了過去。
就在這時，就聽弗克斯發出一聲暴喝，手中的巨斧瞬間揚起，幾乎不分先後的左右一揮。就聽骨肉鎧甲被硬生生撕裂的悶聲響起，兩個騎士的劍還沒挨上弗克斯的身體，便帶著漫天鮮血拋飛開去，落地時已是四截屍身。
沒想到他出手竟有如此威勢，場中一下靜至落針可聞。下一刻，群盜的歡呼聲震天響起，而一眾騎士無不臉色慘白。
弗克斯獰笑一聲，隨手抖去斧頭上的血漬，然後大搖大擺的向騎士走去。
受他威勢所懾，一干騎士竟然連連後退。這時，一個領頭的騎士舉起長劍，大叫一聲：「保護郡主！」率先沖了上去。
其他騎士也紛紛呼喊著，前赴後繼的迎向弗克斯。
「找死！」弗克斯獰笑道，隨後大步踏前。
緊跟著的場面，只能稱作單方面的屠殺。那些騎士雖然勇猛無畏，但在弗克斯壓倒姓的實力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便見一把巨斧如入無人之境，快如閃電的在弗克斯身周揮舞著，每一擊必定有一名騎士濺血拋飛，想用劍格擋的，更是連人帶劍一起砍成兩半。
片刻功夫，已有半數騎士變成破碎的屍塊浸在血泊中，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擋得了弗克斯一下。突然，隨著一陣馬蹄聲響，兩名騎士騎著戰馬，向他沖了過去。
「去死吧！」
「要死的是你們！」
弗克斯右手舉斧後仰，整條手臂硬用力而膨脹起來，粗大的血管浮起在暴突的肌肉表面，便如同一條醜陋但力量無窮的巨蟒。
待騎士衝到面前，弗克斯大喝一聲，猛的踏前一步，同時揚在身後的巨斧帶著蓄至頂點的力量，由左至右一揮。
兩匹戰馬連同其背上的騎士，竟然被這一斧直接砍成兩段。兩匹齊頸而斷的無頭戰馬，馱著兩個齊腰而斷的騎士屍體，從弗克斯身旁衝過，濺起的血柱就如同鯨魚噴水。
「哇哈哈哈哈…」站在從頭淋下的鮮血中，弗克斯仰天大笑。
弗克斯身後的群盜發出一陣歡呼，立刻勇氣倍增的沖了上去。
群盜很快把剩下的騎士淹沒，跑在最前面的一個強盜衝到馬車前，一把拉開車門。
哪知就在同時，一把劍從車內刺出，捅穿了那個強盜的心臟。
跟著，一個男子持劍從車內衝出，護在馬車前。
「咦，是那個夸人家漂亮的好人耶。」眼尖的芭絲特立刻認出對方。
這時，雷蒙也看到，衝出來的人正是那個叫里基特的男子，卻不知他怎麼會跑到那個貴族少女的馬車裡。
群盜見同伴被殺，無不一怔，但隨即就大叫著沖了上去。看得出，里基特的劍法並不太強，他勉力抵擋了一陣，就被一個強盜擊飛手裡的劍，然後被一腳踢倒在地，被死死按住。
跟著，馬車裡發出一聲尖叫，卻是那個貴族女孩被一個盜賊拖了出來。
「哈哈，快看，好漂亮的妞兒啊。」強盜抓著少女的頭髮迫使她仰起頭，露出臉側優美的曲線。
看得出，少女努力想保持尊嚴，因此很硬氣的一聲不吭。然而，在這種情勢下，又豈是由得她的？
那個強盜抓住少女華服的衣襟，狠狠向下一撕。就聽嗤啦一聲，衣衫碎裂，少女大半胸脯暴露在空氣中，雪白的肌膚讓人目眩。
貴族少女的身體像受驚的羔羊般顫抖起來，然而因為被抓著的緣故，她連伸手遮擋都無法做到，只能任由自己**的**暴露在一雙雙充血的眼睛下。
瞬間，所有人無不兩眼發直的緊盯著眼前的美麗風景。緊跟著，銀笑聲，吹口哨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你們…你們放開他！」被壓在地上的里基特掙扎著抬起頭，隨即被踢了一腳，一隻骯髒的靴子踩在他英俊的臉上。
「老子忍不住了」一個強盜兩眼充血，向少女身上抓去。
突然，一隻大手從后抓住他的衣領，向後一扯。那個強盜驚呼一聲，已被遠遠扔了出去。待看清來人，圍在馬車旁的盜賊立刻散開一個大圈。
「都給我滾到一邊去。」弗克斯旁若無人的向少女走去。
少女雙手護在胸前，在弗克斯的威逼下，唯有一步步後退，最後緊靠在馬車上。她努力用平靜的聲音道：「你知不知道我父親是誰？你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嗎?」
「嘿嘿嘿，老子從來不管這種事。反正被我干過的貴族女人，從老到小，早足夠我判上100次絞刑了。」弗克斯獰笑道。
少女努力保持的冷靜和高傲終於瓦解，她眼中的淚花一下湧出，不住的叫道：「不…求求你，不要…」
「哈哈哈，就是這樣，老子對一團死肉可沒興趣。」弗克斯將少女一把扔進馬車，跟著就要鑽進去。
「弗雷迪先生，您看…」這時，弗雷迪身邊的一個男子欲言又止。
「沒關係，隨他喜歡。」弗雷迪語氣冰冷的道：「反正所有人都要死。被殲污過的屍體更好，這樣我主就更容易追究普拉扎城主的罪了。」
那個男子心裡一寒，不敢再說話。
「按約定時間，那邊差不多也快到了，在這之前，就隨他們高興吧。」弗雷迪看著下方興奮叫囂的群盜，嘴角露出一個充滿譏嘲的笑意：「就當是給死者最後的美餐好了。」
這時，另一側的山坡上，一直注視著下方的雷蒙，突然道：「芭絲特，你去抓住弗雷迪。魯茲，你跟我下去。」
魯茲聞言吃了一驚：「少主，您不是不打算插手嗎？」
雷蒙淡淡道：「我改變主意了。」
「可是…卷進這些人的紛爭，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魯茲皺起眉頭。
雷蒙嘿的一笑：「那又怎麼樣？要是凡事都一板一眼，豈不是太無趣了？」
說著，他長身而起：「有時候不明智一回，不也挺爽的嗎？」
「喵啊，少主，你真是帥呆了。」芭絲特歡呼一聲，一躍而出，向弗雷迪那方潛去。
「少主，請原諒我的失禮。」魯茲在雷蒙身後道。
「不，以後你也繼續這麼做吧，因為你的穩重，對我來說也是必不可少的。」雷蒙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著，他大搖大擺的向山坡下走去：「魯茲，給我幹掉那個囂張的傢伙。」
看著雷蒙的背影，魯茲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之色，隨即點點頭跟了上去：「如您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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