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惹禍上身
兩人互相使個眼色,一人突然接過芭絲特所有的攻勢,另一人則避過魯茲一劍,向窗戶撲去,而在他穿窗而出的同時,還將手裡的匕首向西爾莎擲去。
魯茲無奈,唯有放棄追擊,沖前一劍將匕首磕飛。
這時,那個男子已經撲出屋外,落地同時就勢一滾,避過雷蒙對準其腰間的一記橫掃。隨後他翻身而起,從袖中滑出另一把匕首,在身邊的強盜反應過來前,鬼魅般幾個閃移,那幾個強盜立刻慘叫著,頸血噴濺栽倒在地。
「我的媽呀!」哈洛特帶著幾個人正要衝上去,見狀驚呼一聲,連忙往後跑。
趁這機會,男子從懷中摸出一個魔法捲軸,展開鋪在地上,嘴裡迅快念過啟用的咒文。
「濃霧術!」
剎時,就見一片白色的霧氣從捲軸中湧出,迅速向四周瀰漫開去,頃刻間就將那人的身影吞沒。這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低階水系法術,但對男子這樣的高等盜賊而言,卻比很多強力的攻擊法術更有效用。
「別讓他跑了,快追!」群盜見狀,紛紛盲目的往濃霧裡沖。
雷蒙並不打算去追,對方行動詭異,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跑了。要是貿然衝進去,被對方給陰了,才叫倒霉。
反正西爾莎已經被救下,雷蒙正打算回木屋裡看看情況。突然間,他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弗雷迪!
按理說,他是俘虜,現在混亂的場面正是他逃走的好機會。但由始至終,關押他的木屋裡就沒發出任何聲音,實在安靜得異常。
難道說,他其實是在等救援?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雷蒙就聽到木屋那邊傳來幾聲盜賊的慘叫。他心叫不好,顧不得叫上魯茲,順手從地上抄起一支長矛,就向那邊衝去。
而這時,在木屋中,弗雷迪平靜的看著站在面前的黑衣男子:「是嗎?還以為等來的是救我的人,奧奇果然已經把我看成向上爬的絆腳石了。」
「對不起,弗雷迪先生,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男子緩緩向他逼去。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風嘯,一支長矛從窗戶中電射而入,直向那個男子射去。
這支長矛的力道極為驚人,等男子驚覺時幾乎已到面門,無奈下他唯有向旁急閃。幾在同時,弗雷迪忽然也動了。
趁對方閃避長矛的機會,他突然揚起右手食指的戒指。就見戒指表面藍色的寶石陡然發出一道閃電,男子猝不及防,立刻慘遭擊中。
他發出一聲慘叫,全身被電流擊打得猛烈震顫起來。這時,窗戶嘩啦一聲碎裂,雷蒙一躍而出,落地同時已拔劍在手,急步沖前從男子胸膛直貫而入。
看著從胸前穿透的長劍,男子露在面罩外的眼睛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似是怎麼也不能相信,以自己的身手,竟會這麼死去。
隨後,雷蒙在他身體上一蹬,順勢抽劍,男子帶著大蓬鮮血倒地斃命。
「我拚命趕過來,本是想阻止他把你救走。哪知道…」雷蒙抖了抖劍上的血,轉身說道:「原來這傢伙不是來救你的啊。」
即使剛從死亡的邊緣走了一遭,弗雷迪仍是那副陰沉而又平靜的模樣。他淡淡道:「這就是我身處的世界了。」
「不過那玩意兒。」雷蒙指指他手上的戒指:「沒想到你還留了這麼一手。」
弗雷迪輕輕轉動著戒指:「只是個魔法物品的小玩意兒而已,為了攜帶方便,所以威力還不足以殺人,只是危急時刻用來自保罷了。」
「少主,你沒事吧!」這時,木屋的大門突然被撞開,芭絲特沖了進來。
當看到地上那個男子的屍體時,貓女這才鬆了口氣。
看到她,雷蒙忙問:「另一個人呢?那邊現在怎麼樣?」
芭絲特得意洋洋的道:「當然被我一刀宰了。那個女人沒事,不過嚇得跟什麼似的,魯茲和里基特在那邊保護她。」
說著,她有些驚訝的道:「不過,這次的傢伙挺棘手呢,和之前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那當然。」這時,弗雷迪突然說道:「他們是仿照魯林的夜影部隊,所建立的直屬國王陛下的秘密部隊。全是從軍中挑選精銳的斥候,接受嚴格的訓練。雖然還比不上真正的夜影,但卻遠非普通的盜賊可比。」
「所以,能輕鬆把他們幹掉的你,才是真正讓人吃驚的事。」
一直表示著不合作態度的弗雷迪,冷不丁說出這麼驚人的話,雷蒙先是一怔,跟著愕然看著他道:「你說什麼,國王?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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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國王下屬秘密情報機構『隱雷』的高級負責人,弗雷迪。」
當著雷蒙,魯茲,里基特等人的面,弗雷迪平靜的自報身份。
這時,隨著兩個入侵者被幹掉,山谷中的搔動漸漸平靜下來。雷蒙於是把里基特等人拉到這邊,因為弗雷迪首次表現出了合作的態度。
「你是說,你是替國王辦事的?」聽了他的話,里基特不能置信的道。
弗雷迪不滿道:「你們打算讓我說幾遍?」
「那麼,這次的襲擊…」
「沒錯,是陛下指使的。」弗雷迪再次平靜的點頭。
「為…為什麼?」里基特顫聲道,沒辦法,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勁爆了。
弗雷迪道:「很簡單,陛下想要卡維領。卡維領是威魯克親王的封地,威魯克在軍中有很大的威信,而卡維領則供給著整個迪拿爾軍隊的武器和裝備,這兩者結合起來意味著什麼,你們不會不知道吧?因此,國王陛下早就想把卡維領收歸到自己的控制下。」
「可是,即使是這樣,為什麼要向郡主下手?」里基特不解的道。
「因為若西爾莎在這裡遭遇不測的話,陛下就能以這個罪名撤去普拉扎城主的職位,安插上自己的人。這樣,就能控制卡維領對外的裝備貿易,從而插手進生產這個最重要的環節,對削弱威魯克在卡維領的勢力有很大幫助。」
「如果只是想弄到城主之位的話,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西爾莎可是陛下的親侄女啊。」里基特生氣的道。
由於這件事與他直接相關,因此幾乎都是他在發問,雷蒙等人反倒成了看客。
弗雷迪道:「若只是為了這個,當然不必做到現在這地步。不過,西爾莎和現任卡維領主的獨子訂有婚約,這是威魯克為了控制卡維領,重要的政治籌碼。她這次從普拉扎秘密取道前往卡維領的主城,就是攜帶威魯克的信函和禮物,去見卡維領主。」
弗雷迪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連續爆出猛料。這種事又豈是里基特這種小小的城主助理能知道的,他不由張大了口,一時說不出話來。
弗雷迪繼續道:「總之,如果讓西爾莎死在卡維領,更大的好處是能夠破壞威魯克和卡維領主長久以來的良好關係,這才是最為重要的。現在,你們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了嗎?」
「這…這全都是你策劃的?」里基特不能置信的道。
弗雷迪點點頭,平靜得就像在說一件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我發現殺死西爾莎,有非常大的好處,於是向陛下建言。陛下同意后,我策劃了這次襲擊,只不過,很不幸失敗了。」
「你…」里基特呆看著弗雷迪,顯然無法相信有人在做了這麼可怕的事後,還能如此平靜。
誰能想得到,一次看似普通的襲擊背後,竟牽扯著皇家的內部鬥爭,而且是如此的殘酷。
與里基特的震驚不同,雷蒙就顯得平靜多了。對他而言,這種皇家間你死我活的爭鬥可一點也不少見。遠的不說,老媽從自己哥哥手裡奪位,哥哥的兒子再從老媽手裡搶回王座,這可是實實在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而且一點不比眼前這事來得溫馨。
況且,在半個月前,迪拿爾還算是他的敵國,這裡怎麼樣,對他而言實在是關係不大。
現在他唯一想的是:倒霉,好像捲入了相當麻煩的事情里了。
「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合作?」這時,魯茲突的插口道。
弗雷迪聳聳肩道:「因為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很不妙。我出身平民,為了往上爬,任何醜惡的事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為此我不知踢開了多少擋在前面的障礙。但直到剛剛我才發現,不知何時,我自己也成了別人慾除之而後快的絆腳石了。」
「干我這一行的,失敗往往就意味著死,尤其是我這樣知道很多秘密的人,一旦被俘的話,上頭擔心的不是會失去一個重要的人,而是我會泄露多少秘密,奧奇就是看準這一點,才敢下達抹殺我的命令。」
說著,弗雷斯把帽沿往上抬了抬:「所以,現在我的處境跟各位一樣,自然也就沒有保守秘密的必要了。」
「靠,誰跟你是自己人啊。」這時,哈洛特終於忍不住發飆了:「要不是你這個混蛋,我們怎麼可能落到這種地步!」
「比起怪我,你不如先怪自己的貪婪。」弗雷迪陰沉沉的一笑:「只是因為錢,就什麼都敢做,那就該有承擔任何後果的覺悟。」
「我…」哈洛特一下語塞。
說著,弗雷迪又向雷蒙一指:「而你,則是好奇心太重。我早就說過,好奇心有時候是會害死人的。」
雷蒙實在無話可說,唯有把手一攤,表示同意。
這傢伙雖然姓格陰沉,而且說話尖酸刻薄,但卻不是個刻板無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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