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卷將計就計 第二章 舊事重提
「真的嗎?」芭絲特一怔。.
洛娜點點頭:「事實上,你和魯茲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獸人。也許你們在這裡並不受歡迎,但對我來說,和其他人並沒有區別。」
「而且師父也時常教導我,身為劍士,心胸一定要開闊,否則是無法達到劍術的頂峰的。」
除了戈丹草原的半人馬,維羅尼卡大陸幾乎沒有獸人的存在,那裡的人類並沒有受過獸人的危害,自然也不像摩季那的人那樣仇視獸人。
因此,雷蒙的身份對洛娜的影響反而是最小的。加上索菲亞的原因,洛娜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在意。
「喵呀,我就知道,你們都是好人。」芭絲特感動得淚花打轉,一下撲上去抱住了洛娜。
出於對少主的關心,她甚至比雷蒙本人還在乎眾人的態度。
「這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任由芭絲特摟著自己,洛娜對雷蒙道:「可是,我無法對殿下隱瞞。」
雷蒙不由得笑了:「沒關係,我相信索菲亞。」
「哈哈哈,對嘛,我就說什麼事都沒有。」哈洛特樂呵呵的道:「老大始終還是咱們的老大。」
看著一直悶頭在一旁大吃特吃的米拉,希爾尼斯羨慕得道:「說起來,還是這丫頭最幸福,除了吃就是吃,什麼都不用管。」
「是不是啊,你個小饞蟲?」哈洛特手**的摸上米拉的腦袋,在她頭髮間狠狠的揉了揉。
米拉抬頭望了他一眼,展顏一笑,跟著一口咬住哈洛特的手指。
「嗷!臭丫頭,快張嘴,疼死我啦!」
******************************************************************
當索爾從議事廳中出來時,哈洛特正將咬著手的米拉像皮球一樣甩來甩去,疼得哭天搶地。
「你的事辦完了嗎?」雷蒙上前問道。
「完了。」索爾嘆了口氣:「前路艱險,可惜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說著,他看了眾人一眼:「那麼你呢?」
雷蒙嘿的一笑:「差不多吧,結果比我想象中更好。」
隨後,在康特貝克的安排下,雷蒙一行人住進野蠻人的旅店。待一切都安排妥當后,雷蒙留下哈洛特等人,只帶著芭絲特,與索爾一起去拜訪阿瑪達。
由於時間尚早,三人漫步在雪原城的街道,慢悠悠的向阿瑪達的住處走去。
直到這時,雷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這座著名的城市。
雪原城的一切都是按照野蠻人的標準來修建的,街道寬闊,房屋高大,就連上下的台階,都比普通的高出許多。
街心,牆角,門前,檐下,四處都能見到粗獷而又巨大的雕塑。野蠻人彷彿將自己的藝術細胞與對神靈的崇敬,全都寄托在了這座都市裡。
於是,那些只存在於他們口口相傳的傳說中的神靈和怪獸,彷彿從夜間神秘的篝火中走出,在冰凍高原那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碧藍天空下,默默的守護著他們子民的第一座都城。
雪原城,便在這些雕塑和石頭建築的共同拱衛下,初具了一座偉大城市應有的氣象。
「上次我來這兒的時候,這裡還像個大的帳篷營地。只過了20年,就已經變得這麼宏偉了。」索爾裹在厚厚的皮裘里,一邊在紛紛揚揚的雪片中哈著氣,一邊四下張望著。
「喵呀,少主你看,是戰神。」貓女興奮的指著一棟房屋滴水檐下的戰神鵰塑,激動的叫道。
戰神是獸人崇敬的神靈,自從離開獸人帝國后,芭絲特就再也沒見過它的雕像。此刻竟然在雪原城裡看到,不由讓她大感親切。
一路上,不斷有野蠻人認出索爾,紛紛恭敬的下拜,同時也向芭絲特這個貓女送去注目禮。
行走間,雷蒙心下也感慨不已。
骯髒而又雜亂的獠牙城,與這裡相比可說是天差地別。這些連獸人都看不起的野蠻人,尚能將都城修建得這麼美麗,獸人卻只能在不斷的內鬥中一天天沉淪下去。
雷蒙不由得再一次想起了母親。自己走後,她究竟過著怎樣的曰子呢?
這時,索爾突然笑嘻嘻的摟上雷蒙的肩膀:「說起來,想不到你竟然是阿瑪達的兒子,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你和我母親認識很久了嗎?」雷蒙問出了心中許久以來的疑問。
索爾的表情一下變得極為古怪:「呃…算是吧,我跟她之間確實有不少糾葛。不過別聽你老媽胡說,那都是陳年往事了,我可清白得很。」
雷蒙不由在心裡腹誹,以這些曰子自己對這傢伙的了解,跟他最不沾邊的,就是這「清白」二字。
不過看索爾的樣子,顯然打死也不肯再提,自己只能待會兒去問老媽了。
不知怎麼,想起自離開獸人帝國以來,直接或間接與這人產生的種種聯繫。雷蒙總隱隱有種感覺,這個人和自己恐怕會有更加深遠的關係…
究竟是好是壞呢?雷蒙不得而知。
就在這時,阿瑪達所住的旅店出現在了前方。
******************************************************************
阿瑪達居住的旅店位於雪原城東側,由於沒有野蠻人願意和獸人同住一起,因此她把整座旅店給包了下來。
旅店門口站立著兩名高大的牛頭人衛兵,路過的野蠻人紛紛帶著厭惡的表情繞道而行。
「殿下,您來了。」見到雷蒙,那兩名牛頭人立刻站直了身體。
牛頭人部落一向忠於阿瑪達,因此對雷蒙仍以王子的身份相稱。
「老媽還好嗎?」雷蒙問道。
「陛下正在休息,她一直在等著您。」一名牛頭人戰士道:「請跟我來吧。」說著當先領路。
眾人進入旅店,來到頂層的豪華房間。阿瑪達穿著一件潔白的白熊皮裘,坐在陽台上望著下方的雪原城。
傍晚的雪開始下得大了,紛紛揚揚的雪片飄落在她身周,讓一貫強勢的阿瑪達,有了一分惹人憐愛的柔弱之美。配上她銀絲一樣的秀髮,如花嬌艷,就如同一個雪中精靈,美得無以方物。
印象中,雷蒙都很少看到阿瑪達有如此動人的時刻,一旁的索爾更是看呆了眼,暗叫乖乖不得了。
聽到聲響,阿瑪達轉過頭,展顏一笑:「你們來了。」一片雪花打著旋落在她的睫毛上,旋即融化,浸出一片瑩潤。
「啊,我有點出神了。」她有些慌亂的攏了攏額角的垂髮,站起身來:「讓你們看到我這個樣子。」
「阿瑪達,你可比以前漂亮多了。」索爾驚嘆之餘,忍不住道。
阿瑪達一聽,笑得花枝亂顫:「討厭,你就是會哄人家開心,讓孩子聽見了多不好意思。」不過看她的模樣,哪有不好意思,反而顯得很受用。
這才驚覺自己嘴快,又落人話柄。索爾一臉尷尬的道:「啊哈哈,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好啦。」阿瑪達白了他一眼:「快坐吧。」
走進房中,這時雷蒙再也抑制不住激動之情,上前抱住了阿瑪達:「老媽,我、我回來了。」
阿瑪達輕輕**著雷蒙的頭髮,眼中也流露出萬種柔情。闊別兩年之久,母子終於再次相見,這一刻屋中靜寂無聲,只餘一股溫馨的氣息充斥四周。
「嗚嗚嗚,少主,陛下,真是太好了。」芭絲特在一旁不住的抹著眼淚。
這也是索爾首次看到阿瑪達露出這麼溫情的一面,想想也是,當年心狠手辣的比蒙族公主,如今也身為人母了。
時間的力量是無窮的,一切都會在不知不覺中隨之改變。
這時,他不由也想起了自己的妻兒,你們現在已經平安了嗎?放心吧,無論前路有何艱難險阻,我一定會和你們團聚的!
這時,阿瑪達稍稍後仰,捧著雷蒙的臉仔細的看著,欣慰的道:「你長大了,變得像個真正的男人了。」
「這兩年你都在哪裡?做些什麼?來,快跟我仔細的講講。」
阿瑪達拉著雷蒙坐入椅中,隨後,雷蒙便把自己離開獸人帝國后,一直到受里德委託重回摩季那大陸這期間發生的事,仔細的跟母親講述起來。
奇怪的是,這是母子間的談話,阿瑪達卻像是故意將索爾也留了下來,好像想讓他也聽一聽。於是從他的講述中,索爾便了解了雷蒙的過往。
「原來你離開我后,去了另一塊大陸。」聽完雷蒙的講述,阿瑪達點著頭道:「不過,短短兩年時間,你就能取得這樣的成就,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雷蒙道:「這不光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還有很多生死與共的同伴。比如芭絲特,她就好幾次救過我的命。」
沒想到雷蒙會突然說到自己,貓女不由啊的一聲驚呼。
阿瑪達微笑著對芭絲特道:「芭絲特,這些年來,謝謝你照顧我的兒子。當初雷蒙將你從貓人族中選出來時,我就知道你會是最好的護衛。」
芭絲特的小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的道:「不、不用謝什麼啦,這是我該做的,我一定會用生命去守護少主。」
摸了摸貓女的小腦袋,阿瑪達轉而對雷蒙道:「說起來,雷蒙能夠在另一塊大陸立足,也要多虧了你們洛維爾商會的協助呢。」
直到這時,索爾才知道雷蒙和里德相識的來龍去脈,也難怪里德會對雷蒙有這麼高的評價。看來這年輕人和自家的淵源,真是比想象中還要深啊。
他不由道:「我還奇怪雷蒙怎麼得到那把劍的,原來就是你給他的。」
阿瑪達笑著橫了他一眼:「算你有良心,當初人家派人來買劍,你二話不說就給我了,否則又怎麼會有現在的事,也不枉雷蒙千里迢迢來救你呢。」
說到這裡,索爾也是極為感慨。當初自己只是念一時舊情,哪知後來卻會牽扯出這麼多事來,這世事還真是難料啊。
這時,阿瑪達突的又道:「怎麼樣,雷蒙這孩子不錯吧?」
「呃?」索爾一怔,不明白阿瑪達幹嘛突然這麼問。
但旋即他就瞭然,這不過是個母親在向外人誇耀自己的兒子罷了。他點點頭:「胸懷大志,有勇有謀,將來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
這一來,反倒把雷蒙弄得極為尷尬:「老媽,你這是…」
「呵呵呵,雷蒙,聽到了嗎,連他也這麼說呢。」然而阿瑪達卻極為高興,就好像索爾的誇獎是種極大的肯定一般
言罷,她仍意猶未盡的不斷看著兩人:「你們還真是…嘖嘖。」
不明白老媽為何總有意無意的把自己跟索爾扯在一起,雷蒙乾咳一聲,轉移話題道:「說起來,老媽你和叛軍的戰況似乎有些不妙啊。」
說到這事,阿瑪達遂也恢復了正色。她道:「是啊,我當初實在是有些太樂觀了。經過20年的休養生息,維羅納比以往更加老辣,加上哈肯在比蒙族中的影響,大部分族人都投靠了他們,這令得戰局對我們非常不利。」
「現在叛軍牢牢佔據獠牙城,哈肯自立為王,我們的軍隊被壓縮在西部邊境這一帶,始終無法突破困境。」
「哈肯那個蠢貨竟然會這麼大的號召力?」雷蒙吃驚的道。
阿瑪達嘆了口氣:「他畢竟是烏羅爾的兒子,雖然毫無頭腦,但粗暴的作風反而很受其他比蒙族人的欣賞。要知道比蒙一族是獸人中戰力最強的,光這一點就令我們很吃虧了。」
「加上獠牙城在他們手上,維羅納利用此點不斷強調哈肯才是真正的獸人王。那些中小部族本來就立場不定,在他不斷的鼓動下,陸續有部族投靠過去,讓我們的實力消弱不少。」
「此消彼長下,局勢已經非常不利了。」
雷蒙暗道原來如此,獸人不像人類那麼講究正統。比如索菲亞,儘管是個**公主,但在絕大多數加斯帕德臣民眼中,她仍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
而獸人卻不會理會那麼多,在那些中小部族眼中,誰佔據了獠牙城,誰坐在獸人王宮中,那誰就是獸人王,況且哈肯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而老媽就吃了這個虧,被趕出獠牙城后,雖然還有牛頭人族,以及部分獅人族和比蒙族的支持。但本是正統的女王,也變得理不直氣不壯了。
不得不說,維羅納當初突然發難,佔據獠牙城這一手,實在是非常漂亮。
他不由道:「可是,如果失去狗頭人的後勤支援,他們的戰力應該被嚴重削弱才對,難道老媽你沒聽從我的建議嗎?」
阿瑪達嘆了口氣:「怎麼沒有,事實上,為了給予狗頭人合理的待遇,我還得罪了不少人。」
「一開始,這一招確實給了叛軍很大的打擊,在後勤嚴重受損下,我們甚至一度**到了荒原中部。不過,維羅納實在很老辣,狗頭人不支持叛軍,他就乾脆去搶人。」
「搶人?」雷蒙驚訝的道。
阿瑪達道:「是的。狗頭人是獸人中人口最多的部族,整個荒原到處都分佈著他們的部族,雖然族長戴夫公開宣稱支持我們,並帶來大量的人,但仍有很多狗頭人部族散落在各處。」
「維羅納便派出狼騎兵,四處劫掠這些部落,將人全部擄回當做奴隸使用。就是靠著這些狗頭人奴隸,叛軍重又站穩了陣腳。」
雷蒙聽得呆了半晌,這才知道自己當初想得實在太簡單了,維羅納不愧是跟阿瑪達鬥了一輩子的狠角色,應對措施竟是這麼的決絕。
看到他的表情,阿瑪達道:「你也不用自責,事實上這一招還是有效果的,雖然擄掠了不少奴隸,但叛軍的後勤還是受了很大影響。相信只要再過幾年,再抓不到新的奴隸后,他們就將無以為繼了。」
「不過,現在的局面仍對我們不利。也因為這樣,對方也不願意繼續將戰事拖延,現在我們都在尋找一個徹底擊潰對方的機會。」
雷蒙這才明白,原來因為這樣,阿瑪達才會來尋求野蠻人的聯手。
「野蠻人答應了嗎?」他問道。
阿瑪達嘆了口氣:「我們以前的仇恨實在太深了,他們怎麼也不肯大規模派兵,我也正為此煩惱。」
說到這裡,阿瑪達眼波一轉,突的道:「雷蒙,你先離開一會兒,我有些事要和索爾單獨談。」
「什麼!?」索爾和雷蒙同時一愣。
雷蒙疑惑的看看索爾,又看看阿瑪達。而索爾尷尬的摸著鼻子道:「不必了吧?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好了。」
「是嗎?」阿瑪達狡黠一笑:「那我就把以前那些事全說出來咯?」
「啊啊啊,不要啊!」索爾趕緊阻止。
他無奈的道:「好吧,你說怎樣就怎樣好了。」
越來越奇怪母親和索爾的關係了,雷蒙只好站起身,帶著芭絲特離**間。
「記得下樓哦,我知道芭絲特的耳朵是很靈的。」阿瑪達不忘叮囑道。
******************************************************************
等雷蒙和貓女離開,房間里只剩下了索爾和阿瑪達兩人。
此刻夜幕已經降臨,旅店外,整個雪原城燈火點點,就如同天空的星海,顯示出這座城市如曰中天的繁華。
和阿瑪達單獨相處,索爾真是渾身的不自在。看著索爾窘迫的樣子,阿瑪達微微一笑,脫去皮裘,內里只穿著一件修身的絲絨長裙,胸前大片**白得耀眼,勾勒出她極之曼妙的身材。
隨後,她坐到索爾身旁,笑言道:「這可一點也不像你呢,只有我們兩個了,你居然沒對人家動手動腳。」
聞著鼻端傳來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幽香,索爾苦笑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當然是那個好色的洛維爾領主呀。」這時的阿瑪達,褪去女王的高傲與冰冷,就如同一個與久別的情郎重逢的小女孩般,嬌嗔的道:「你不會忘了當初在杜斯克,你是怎麼費盡心機想把人家弄上手的吧?」
說著,她伸出小指,輕輕的在索爾的耳洞里掏扣著:「還是說,你已經嫌人家老了呢?」
索爾被她的指頭撥弄得渾身舒坦,正神魂顛倒間,突然心裡一驚,趕緊挪開:「喂喂,現在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也有兒子了,大家還是自重點的好。」
「嘻嘻,我居然會從你嘴裡聽到『自重』這個詞。」阿瑪達掩嘴一笑。
說著,她**的對著索爾吹了一口氣,膩聲道:「不過,我才不相信你真的轉姓了。在我心裡,你還是那個讓我又愛又恨的冤家。」
不知是否有意,今晚阿瑪達總是在提起以前的事。
看著阿瑪達的情態,索爾越發心驚。聽說她老公死了,這寡婦該不會想跟自己再續前緣吧?
實事求是的說,比起以前的青澀,如今的阿瑪達實在是很**。歲月不僅絲毫無損她的美貌,反而還為她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風韻,就如一顆熟透了的**桃,輕輕拿捏便會流出美味的**汁。
尤其想到面前的是獸人的女王,那種高高在上的身份,便份外讓人有種想要征服的**。
索爾之所以一再避開她的**,倒不是真的轉姓了,而是以前那個看似天真無邪,實則心狠手辣的阿瑪達,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因此索爾一直在暗暗警惕,這在女人面前千萬不能得意忘形,否則恐怕轉眼間就會被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不知是否看出他的想法,阿瑪達輕輕一嘆,稍稍坐開了一些:「原來你真的忘不了以前的事。」
索爾暗暗鬆了口氣,撓頭道:「嘿,畢竟大家都不年輕了。不過話說回來,我真沒想到咱們還能有再見面的一天。」
阿瑪達眼波橫轉,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早把人家拋到腦後去了。可是這20年,我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這冤家喔。」
「看看,你又來了。」對她那**的媚態,索爾真是又著迷又警惕,他苦笑道:「如今你**子都不好過,咱們好好說話不成么。」
「看來,你真的變成熟了呢。」阿瑪達眼中閃過欣賞之色,她坐直了身體:「好吧,那就說正經的。你這次來雪原城,恐怕不是為了來看雪景吧?」
索爾嘆了口氣:「那還用說。我被自家的國王給陰了,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為了逃避追捕,打算到海外去躲一陣子,不過迪拿爾的路被完全封鎖,所以只能繞道往這邊來了。」
「你打算經由獸人帝國去巴姆克?」阿瑪達立刻明白了索爾的意圖。
索爾點點頭:「沒錯,我本來想求助你,看有什麼辦法能安全的穿越北部荒原。不過現在我才知道,情況比想象中更嚴重。「
阿瑪達收起雙腿放在椅上,雙手抱著膝蓋,望著天花板道:「是啊,雖然嘲笑你開始走霉運,其實如今咱們的狀況實在差不了多少。」
說著,她突然噗的一笑。
「怎麼了?」索爾莫名其妙的道,這時候她還能笑得出來?
阿瑪達轉頭看著他:「知道嗎,我突然想起了以前。你被迫做獸人帝國的使節,而我也因為狼人族身處險境,大家都不好過,那時咱們也曾這樣在一起長吁短嘆過。」
「真沒想到,20年過去,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聽她說起,索爾也回憶起了當年的事,他不由也笑了:「咱們在一起時,似乎就從沒有過好事。」
阿瑪達有些怨懟的道:「真的沒有,還是你根本沒打算記起來…」
「什麼?」
「算了。」阿瑪達不動聲色的揭過:「我很奇怪,與其冒險,你為什麼不幹脆留在雪原城,等局勢明朗了再作打算?我想迪拿爾國王手伸得再長,也不可能在這裡動得了你。」
這也是野蠻人的長老對索爾說過的話,索爾搖了搖頭:「你忘了嗎?我現在早已不是孤身一人了。如今妻兒老小正在那邊等著我,我無論如何也要去跟他們團聚。」
聽到這話,阿瑪達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和羨慕混合的複雜之色,她幽幽嘆了口氣:「想不到當初舉國聞名的**,也會變成居家好男人…」
待看到索爾難看的臉色,她嘻的一笑:「好啦,不糗你了。以現在的狀況,你想穿越北部荒原,無異於自殺。」
「不過?」索爾嘿的一笑:「總是有一個『不過』的,對么?」
阿瑪達同樣也笑了:「冤家,你真了解我。不過呢,只要咱們互相幫忙,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暗道正題終於來了,索爾道:「怎麼幫?」
阿瑪達道:「如今叛軍勢大,佔據了大半個北部荒原,你根本沒可能避過它們的耳目。維羅納有多恨你,想必你也知道,落到他手裡絕沒可能活命。」
「不過呢,只要能擊敗叛軍,至少對他們取得一場大勝,趁他們自顧不暇的當口,你就有機會穿過荒原了。」
「而這一點,可就要你多多幫忙咯。」
索爾不由皺眉道:「我能幫什麼忙…唔,你是說,讓我幫忙說服野蠻人出兵?」
阿瑪達笑得眼睛彎成了一個月牙:「跟你說話,真是一點都不費勁呢。」
「沒錯,野蠻人對我的聯手建議一直疑慮重重,我親自來雪原城談判,都說服不了他們,但時間已經不等人了。」
「但我竟然在這裡遇見了你,這一定是戰神的旨意。如今只有靠你在野蠻人中的威望,才能讓他們答應儘快出兵了。」
索爾暗道阿瑪達的目的果然在此,恐怕她在見到自己第一面時,就有這個想法了,難怪會讓自己來見她。
剛剛對雷蒙剖析獸人帝國的戰局,恐怕也有一半是說給自己聽的。這女人啊,還真是現實得可怕,不過也正是自己熟悉的那個阿瑪達。
想到這裡,雷蒙搖搖頭:「對不起,我沒法幫你。」
「為什麼?」阿瑪達吃驚的坐直了身體:「只要你開口,野蠻人一定會答應。」
「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答應。」索爾道:「參與到你們獸人間的戰爭,這是事關野蠻人國運的大事,我不能為了自己方便,把整個野蠻人族給卷進來。」
「真看不出來呢,你什麼時候會這麼為人著想了…」阿瑪達又習慣姓的用媚聲調笑來緩和氣氛。
索爾則正色道:「隨你怎麼說吧。但至少,我無法代替野蠻人做出如此重要的決定,是否和你聯手,該由他們自己決定。」
知道索爾是認真的了,阿瑪達只好道:「可如果不擊敗叛軍,你根本無法穿過北部荒原。」
「那也不行。」索爾搖搖頭:「這個決定事關無數野蠻人的命運,我不能如此輕率的利用他們對我的信任。」
「至於去巴姆克王國一事,總會有辦法的。」
仔細的看著索爾,阿瑪達輕嘆一聲:「我總算知道,為何你既猥瑣又無恥,卻還能結交到這麼多的朋友了。」
索爾哭笑不得:「你這是損我,還是在誇我?」
阿瑪達微微一笑:「我很佩服你,就連我們獸人也看不起野蠻人,幾乎沒人會如此為他們著想,但你會。難怪這20年來,野蠻人對你崇敬無比,就差替你蓋一座神廟了。這是我無論如何也學不來的。」
「不過很可惜,除了和野蠻人聯手擊敗叛軍,再沒有別的辦法能讓你安全穿越荒原。如果你不幹,要麼只能留在雪原城,或者回迪拿爾自投羅網。」
「這…」見她說得如此肯定,索爾不由張大了口:「真的一點法子也沒了?」
「沒了。」
「而且…」阿瑪達咬了咬牙:「如果你執意要要走,我會用一切手段阻止雷蒙再保護你,因為那等於是讓我的兒子陪你去送死。你…只能一個人往前了。」
「這樣啊…」索爾摸了摸下巴:「他的確沒理由這麼做。不過,我還是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哎呀呀,看來這次我真是倒霉得夠徹底咯。」索爾嘴裡嚷嚷著,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雖則如此,但看得出他仍然保持著樂觀的心境,這倒是索爾一直以來的優點之一。
這時,阿瑪達也在注視著索爾,目光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東西,似乎正有什麼事讓她難以決斷。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房間陷入了靜默之中,只有窗外的寒風撩動著窗帘,發出些微聲響。
片晌,索爾一拍臉頰,站起身:「算了,我還是回去睡大覺好了。但願你能說服野蠻人吧,否則我就真的只能去撞大運了,哈哈哈…」
說著,他向門口走去,並順手拿起桌上的酒杯。
看著索爾走向門口的背影,阿瑪達一雙美目忽明忽暗。她知道,索爾一旦走出這個門,兩人很可能會就此永隔了。
終於,她似是下了決定,喃喃道:「唉,沒辦法,你真是我的冤家…」
跟著,她提高聲音:「那麼,就算為了咱們的孩子,幫我這次如何?」
索爾正仰頭喝乾了杯里的酒,聞言含糊的道:「我就說了不行…」
「啊噗!」
他一口酒噴在門上。
然後,一點一點的,索爾僵直的轉過頭。
「剛剛你說啥?」
阿瑪達又笑了,眼睛彎成兩個笑**的月牙兒。
「冤家,難道你忘了那個晚上了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