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卷亡靈覆滅 第九章 血債血償
「你們幹得很好。」古德溫沉聲對眾人道：「雖然只有幾百人，但在那麼多亡靈的攻擊下，我們沒有後退一步。今天的戰爭，足以證明你們都是最優秀的士兵！」
說著，他揮劍向身後一指：「現在，敵人就要攻進城裡了，我知道你們都很害怕，因為我們很可能會戰死在這裡。但是…」
古德溫把劍向前一指：「在你們的身後，是那些傷員和醫護者，能夠保護他們的，就只有我們。你們說，我們能夠後退，讓他們遭受亡靈的屠戮嗎？」
「不能！」所有的士兵一起大喊。
「誓死不退，戰鬥到最後一刻！」古德溫舉劍高呼。
「戰鬥！戰鬥！絕不後退！」士兵們也一起吶喊，低落的士氣再次高漲起來。
不愧是五強劍士中最為豪邁的人，古德溫一番鼓動之下，士兵們爆發出了極強的戰鬥意志。這些曾經的二流士兵，此時全都有了與敵人死戰到底的決心。
雖然到最後，也許一個人都活不下來。但正如古德溫所說，至少他們戰鬥了，盡到了自己的職責。
亡靈若想殺害那些傷員，就必須從所有人的屍體上跨過！
隨後的一刻鐘，就像一年那麼漫長。終於，隨著最後一聲巨響，費雷登的城門終於被攻破。
厚實的城門轟然倒塌，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大片的塵埃騰起，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士兵們緊握手裡的武器，發出頑強的吶喊，準備和敵人做殊死搏鬥。過了片刻，塵埃中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的手臂，一把將最前排的士兵給掃飛。
跟著，食屍鬼巨大的身軀從塵埃里鑽出，向著眾人衝來。在它腳下，大群的喪屍也涌了進來。
「戰鬥。保衛費雷登！」古德溫高呼一聲，率領士兵迎了上去。
雙方立刻戰成一團，爆發出高昂鬥志的守軍勇敢的迎向喪屍群，食屍鬼在人群中橫衝直撞。而後面的敵軍還源源不絕的從門洞湧入。
做為最強的戰力，古德溫一馬當先，揮舞重劍在敵群中恣意砍殺，沒有任何喪屍能擋他一劍，很快在古德溫四周已躺下大片殘缺不全的屍體。
受他的鼓舞，守軍也力戰不退。幾百人牢牢堵住城門，與湧入的亡靈大軍奮力相抗，有幾十個士兵奮不顧身的攻擊，甚至連那個食屍鬼也被放倒了。
艾希塔則位於戰場的後方，憑藉精準的箭術。她有條不紊的射殺著敵人。當看到守軍的防線出現危險時，她就會射出一支魔法箭解圍，雖然目前在攻擊的弓箭手只有她一人，但卻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雙方的戰鬥激烈無比，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守軍這時已完全殺紅眼了。雖然有同伴不斷在身旁倒下，卻沒有任何人有逃走的念頭。
每擊倒一個喪屍，士兵就會大喊一聲「殺呀！」，眾多人的喊叫匯聚成震天的喊殺聲，讓人血脈賁張，完全壓過了沉默的亡靈。
有一度，守軍甚至將亡靈軍給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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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又有幾個食屍鬼衝進了城裡，憑藉身體的優勢，它們將很多守軍全部掃飛，守軍的陣勢立刻陷入混亂。
古德溫當即沖向那些食屍鬼，雖然打到現在他還沒被亡靈攻擊到過，但胸口的舊傷卻已經相當嚴重。大片的血漬浸透了他的衣服。
但畢竟是五強之一，古德溫的戰力仍不是亡靈所能對抗的。只聽他大喝一聲，體內的鬥氣湧出，重劍立刻發出強烈的青芒。他先一劍砍斷一個食屍鬼的雙腿，隨後趁它倒下來的時機。身體一轉將其腦袋砍下。
隨後，古德溫又將另兩個食屍鬼幹掉，守軍的壓力立刻減緩。
離城門被攻破不過十多分鐘，但守軍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戰死，剩下的人也都全部帶傷，可見戰鬥的慘烈。
不過，剩下的士兵仍舊士氣高昂，牢牢堵在城門前，亡靈仍舊無法前進一步。
就在古德溫準備重新將士兵組織起來時，奇變突起！
古德溫剛剛擊殺幾個喪屍，突然間一股陰寒的冷風從背後刮至，一股強烈的恐怖氣息隨之而來。對這種氣息，古德溫絲毫也不陌生，亡靈之中，除了骨龍，就只有一種東西具有這樣的壓迫感。
沒有任何猶豫，古德溫瞬間回身把劍在身前一架，同時就聽當的一聲大響，古德溫立刻向後滑了數米的距離。
果不其然，一名全身穿著黑色的鎧甲，手持長馬刀的騎士端坐馬背上，正冷冷看著古德溫。
死靈騎士！
這種亡靈中僅次於骨龍的可怕生物，終於參戰了。
除了攻擊古德溫那名，其他兩個死靈騎士也從城門沖入，沖入人群中大肆砍殺著守軍。
它們所帶來的恐怖遠非食屍鬼可比，守軍的鬥志再頑強也無法阻擋這麼可怕的生物，隨著死靈騎士的到來，防守方終於徹底陷入了崩潰。
死靈騎士在亡靈大軍中，也是非常稀有的存在。上次古德溫和霍爾德偷襲死靈法師時，對方用以防守的也不過才幾個而已。這次一次就出動了三個，足見它們攻下費雷登城的決心。
知道遇上真正的對手了，古德溫已沒法再去管被追殺的士兵們，他狠狠一振手中的重劍：「該死的惡靈，來吧！」
死靈騎士似乎也知道對方不好惹，它默默看了古德溫一眼，策馬退後兩步，跟著黑色的亡靈馬一下人立而起，跟著加速向古德溫衝來。
古德溫屈膝蹲身，冷靜的觀察著死靈騎士的來勢，就在雙方錯身而過的剎那，他猛的舉劍一撩。
又是一聲大響，死靈騎士一掠而過。古德溫擋下它那一刀的同時，順勢把劍刃一拖。狠狠在死靈騎士腹側掛了一下。
死靈騎士拉停戰馬，它低頭看了自己腰部一下，那裡有一道長長的口子，不過並沒有穿透鎧甲。
古德溫不禁呼了一口氣。太淺了，若在以往這一劍肯定能把死靈騎士的身體切開，但現在這傷…
傷口傳來一陣劇痛，古德溫不由得從衣襟伸手摸了胸口一下，再拿出來時，手掌已滿是鮮血。更可怕的是，血液中隱隱帶著黑色。
兩次都沒有擊殺對手，死靈騎士眼中的幽火飛快的跳躍起來，它調轉馬頭展開手中的長刀，隨後第三次向古德溫衝去。
就在雙方不斷接近時。忽然一枝魔法箭飛射而至，擊中死靈騎士的後背。跟著轟的一聲炸響，一團火焰將它全身卷裹。
驟然受到襲擊，強烈的爆炸讓死靈騎士的戰馬向旁一偏，死靈騎士急忙後仰想要穩住坐騎。這時。它眼中的餘光突然閃過一道青色。
重劍從死靈騎士胸部砍入，灼熱的劍身融化了它的鎧甲，穿過身體從另一側的腹部切出。死靈騎士的身體斷為兩截，大量黑氣從它的體內噴出，已然斃命。
遠處，艾希塔收回拉弦的手，跟著她的眼前一陣眩暈。精靈急忙用長弓拄地才穩住沒倒。剛剛那一枝魔法箭，已經耗盡了她最後一點力氣。
另兩個死靈騎士立刻注意到了艾希塔，其中一個當即催馬向她衝去。
死靈騎士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經衝到艾希塔面前。艾希塔已筋疲力盡，面對衝來的死靈騎士，她連拉弓反擊的力氣也沒有了。
死靈騎士一刀揮來。艾希塔只能勉強將長弓在身前一擋。她使用的長弓是精靈的傑作，製作精良，非常堅固，死靈騎士這一刀砍在弓身，當即將長弓砍為兩截。但刀勢被阻，艾希塔免去殺身之禍，只是被衝力一下撞了出去。
摔在地上，她卻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死靈騎士策馬兜了個圈子，然後再次向艾希塔衝去。
同時，另一個死靈騎士也沖向古德溫。
見艾希塔的生命危在旦夕，古德溫鬚髮皆張。猛一咬牙，他絲毫不理會身後衝來的死靈騎士，反而向著艾希塔直衝過去。
見古德溫竟然背對自己，那名死靈騎士立刻策馬追了上去，人的腿自然跑不過馬匹，很快它就追到了古德溫身後，手中的長刀高高揚起。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那股死靈騎士特有的恐怖氣息幾乎要將古德溫淹沒了。然而古德溫絲毫沒有回身招架的意思，只是不住往前跑。
已到了最佳的攻擊地點，死靈騎士毫不猶豫的揮出手中的長刀。刀鋒閃電般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痕，借著馬力的衝刺，這一刀的力道足以將古德溫劈成兩截。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剎那，古德溫猛然轉身，將劍在身前一橫。由於是在快速奔跑中倉促轉身，他的腳步浮起，隨後死靈騎士這一刀狠狠砍上他的劍身，巨大的衝擊力立刻將古德溫給打飛出去。
這時另一方的死靈騎士已經衝到艾希塔身邊，長刀向著毫無反抗之力的精靈劈去。
就在長刀即將劈中艾希塔的瞬間，一個人影突然沖入兩者之間。長刀隨即劈中那個人影，鮮血霎時飛濺開去。但也因為這麼擋了一下，艾希塔再次和死神擦肩而過。
「呃啊！」古德溫重重的摔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
剛剛救下艾希塔正是他，借著被擊飛的力道，古德溫沖入那名死靈騎士的刀下，替艾希塔擋了一刀。
然而死靈騎士的一擊可不是說笑的，毫無防護的古德溫後背幾乎被砍穿，一條長長的傷口縱貫他整個背脊，死靈之力侵入傷口，翻開的肌肉已呈黑色。
死靈騎士也沒想到自己必殺的一擊會被人擋下，趁它一愣神的工夫，古德溫奮起最後的力量，抬起身一劍從戰馬的腦袋刺入，直沒至柄，最後重劍捅入了那名死靈騎士的腹部。
「喝啊啊啊！」狂呼聲中，古德溫完全是不要命般使出體內的鬥氣，重劍再次發出青芒，然而已經黯淡了很多。
跟著。古德溫胳膊往上一揚，重劍從死靈騎士的腹部向上一劃，將其半個身體給切開。
大股黑氣從死靈騎士中分的身體中噴出，而這一擊也耗盡了古德溫最後的力氣。他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背後的傷口血流如注，已經染紅他整個後背。
這時，僅存的那名死靈法師已向這邊衝來。看了看地上的艾希塔，幾乎快要倒下的古德溫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他將劍在地上一插，竟然硬是站了起來。
「呵呵，想殺她嗎？那就來試試吧。」
然而，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古德溫的嘴裡一直在淌著鮮血，背後傷口湧出的血也不斷的從他身上滴下。在地上匯成一灘。由於大量失血，古德溫臉色白中發灰，頹敗無比，現在還能站著簡直就是奇迹了，又哪來的力氣阻擋著最後一個死靈騎士？
由於之前那兩個死靈騎士的衝殺。守軍已經徹底潰不成軍，隨後亡靈部隊不斷從城門湧入，七八個食屍鬼在人群中橫中直撞，費雷登的士兵已經完全沒有反抗之力，變成了亡靈單方面的屠殺。
費雷登城已經徹底失守，士兵們的悲呼慘叫不絕於耳，亡靈們肆意的收割著這些鮮活的生命。就如同一場瘋狂的盛宴。
在這一片如同地獄般的情境中，瀕臨死亡的古德溫平靜的看著死靈騎士不斷接近。雖然還勉強站著，但他已經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
轉頭看了地上的艾希塔一眼，古德溫緩緩吁了口氣：「對不起，最後還是沒能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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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靈騎士很快衝到近前，然而它並沒有舉起手裡的長刀。難道它打算用馬將古德溫撞死？
就在死靈騎士即將撞上古德溫時，突然間一個人影從死靈騎士的後方一下竄出，閃電般進至古德溫面前，向他懷裡一撞。
「唔！」古德溫的眼睛一下睜大。
緩緩低頭看去，古德溫發現自己的胸口插著一柄匕首。傷口的位置恰好和上次的傷相對。隨後，他抬起頭。
賽路斯那張充滿邪氣的臉出現在古德溫面前。看著古德溫驚訝的表情，他咧嘴一笑：「老頭，我們又見面了！」
襲擊費雷登城的亡靈部隊，竟然是他率領的。看來賽路斯仍然忘不了上次沒殺死古德溫的事，最後忍不住親自動手了。
「看來你活得很好嘛，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命究竟有多大？」
嘴裡這麼說著，賽路斯一點一點的旋轉著手裡的匕首，匕首的鋒刃在古德溫體內轉動，不斷擴大的傷口噴出一股股的血柱。鮮血不斷噴到賽路斯身上，他卻絲毫不以為意，眼中反而露出嗜血的瘋狂之色。
曾經最強的劍士之一，這時卻像一個沙袋般任人宰割，古德溫面容扭曲，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強烈的屈辱和劇痛讓他睚眥欲裂。
「怎麼樣，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痛？」
肆意傷害著古德溫的身體，賽路斯發出一連串瘋狂的叫喊。古德溫則竭力忍耐著，一言不發，以沉默來回應賽路斯。
「你知不知道，被你們奪去一半的身體，我究竟有多痛苦？」賽路斯仍在狂亂的發泄著自己的憤懣：「現在這個痛苦，我要十倍，一百倍的償還給你！」
「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將你的靈魂禁錮，把你的身體做成最低等的喪屍，讓你永遠無法解脫，哈哈哈哈…」
上一次為了搶回死靈魔法陣的魔力核心，賽路斯被芭絲特和奇普毀掉了一半的分身，看來在極端的痛苦中，他已經把這筆賬也算到了古德溫頭上了。
就在賽路斯幾欲癲狂的時候，古德溫陡然發出一聲大笑。這反常的行為不由得讓賽路斯一愣。
狠狠看著他，古德溫緩緩道：「你覺得痛苦嗎？上次我被你捅傷以後，傷勢也時常折磨得我幾乎發狂。所以我一直都在想，什麼時候能再碰到你這個小王八蛋。正好，你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說著，古德溫獰笑一聲，突然一把抓住賽路斯的胳膊，在賽路斯驚愕的目光中，他從腰間摸出一個東西：「還記得這個嗎？」
那是一柄造型奇異的黑色匕首，正是當初賽路斯捅傷古德溫后，在他身上留下的那把匕首。
「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說話聲中，古德溫抓起匕首就向賽路斯的腦袋刺去。沒想到古德溫還有餘力，賽路斯大驚，急忙想要躲開，然而得意忘形之下，他的手被古德溫抓住，根本沒法閃避。剛往後仰，就被古德溫一把拖了回來。
急切間，賽路斯只來得及一偏頭。古德溫匕首刺到，從他右邊嘴角刺入，隨後就見古德溫順勢把匕首一切，匕首鋒刃順著賽路斯的嘴角，將他整個臉頰給割了開來，一直切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