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定數(下)
大雨滂沱,花謝了。
驚雷懾世,人變了。
弑神劍畔,呢喃細語,有人的心卻碎了。
噗嗤,吐血醒來,他想起了什麽?
“小逆哥哥,你終於醒了。”
一聲輕喚,他想起了從前。
幻境中淚水打濕了雙眼,緣來緣盡就隻在彈指瞬間。
末世危險,他真地不想清醒過來,如果可以。
當那是夢一場,夢中哭一場,是誰傷了誰?
頭昏欲裂,他思緒好亂。
“小逆哥哥,你怎麽了?”
這一刻他已經醒了,可他還能說些什麽?
寒鋒山,他們拚死用鮮血逼出了輪回門。天界,她不顧一切擋住了諸天神靈。如果輪回是定數,可為什麽,他好不容易活過來,卻還是隻剩下了七天的壽命?
別人千辛萬苦要救他,他卻不知好歹,非要逞強去寒鋒山被弑神劍吸幹了生氣,玄天九劫,難道就真地這般致命嗎?
“仙兒。”低聲輕喚,他的眼中泛著隱約七彩。
“嗯?”
“扶我去隕之村。”
“隕之村?”悅水仙不解,問道:“隕之村是什麽地方?”
“向前走,河水盡頭右拐,再走二十裏便是隕之村。”他聲音低沉微弱,想起了一切,他反倒迷失了自己。
“哦。”
……
一天一夜,飛雪將寒鋒山方圓百裏都找了個遍。
那個人明明就是逆神,為什麽,他卻不肯現身相見?
飛雪身心俱疲,披頭散發地倒在了沙地之上,仰望天際烈陽,任由毒辣的日光刺痛自己雙目。
“為什麽,為什麽我找不到你,為什麽你不肯見我,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苦思冥想,飛雪百思不得其解,那個人明明是來救他們的,可為什麽將失控的弑神劍平息下來後就突然離去了?
普天之下,能夠駕馭弑神劍的不可能是別人,隻能是那個人,那個已經死了四年的人。那個人重生再世了,為什麽卻不肯見他?
疑問,找不到答案,飛雪直感到一陣陣的絕望。
“逆神,你就是個混蛋。”
世上混蛋太多,而逆神就是最混的一個,這是飛雪的真心話,因為一個混蛋是很少有人為之牽腸掛肚的,可逆神偏偏就是。
飛雪寧願自己也是個混蛋,如果條件允許的話。
可惜,他不是,甚至,他都見不到那個混蛋一麵。
腳步聲不斷從遠處傳來,飛雪猶若未聞,此刻就算是天塌了下來將他死死壓住,他應該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真他娘的混蛋,這也能逃的掉?”
“就是,明明都是強弩之末了,居然還跑的比兔子還快。”
伴著聲聲謾罵,一隊黑衣人沿著河邊走了過來。
“算了,回去罷,發訊號讓下組人接手。”
“嗯,看來也隻能這樣…….,咦,這怎麽有個死人?”有黑衣人發現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飛雪,不禁疑聲道。
飛雪還是沒動,也沒吭聲,隻是目光空洞地望著天上烈陽,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麽,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四年了,那個人已經走了四年,他本來也沒有指望那個人還能活過來,他本來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可那個混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給了他希望又令他失望,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對飛雪這種人來說真地比死還難受。
“不對啊,這小子還有氣機,好像沒死。”走在最前麵的黑衣頭目發現那並不是個死人,至少還有一息尚存。
“沒死嗎?讓我看看。”有人當時就跑了上來,想看看飛雪到底死沒死。
“喲,還真沒死,這還睜著眼呢。喂,小子你幹嘛的,躺這等死啊?”
飛雪充耳不聞,他不想說話,更不想動,他就是躺這裏等死的。
“嘿,大爺我問你話呢。”上前問話的黑衣人當時就不耐了,沉下聲音道:“趕緊給老子起來,別擋路。”
披頭散發,麵無表情,雙眼空洞,渾身血漬,此時的飛雪看起來比誰都狼狽,而以前,他從未如此不堪過。
人生在世,往往都不會被所謂的艱難險阻打倒,能夠將飛雪這般人打倒的,隻有生離死別。
“我擦,你小子找…….。”
“算了吧,一個死人理他作甚,我們走。”那人剛好動手,黑衣頭目發話道。
見頭目發話,那人也隻得作罷,不過走前,還是忿忿地踹了飛雪一腳。
“啊!”哀嚎聲突然響起,那人拖著一隻斷腳倒在了地上。
飛雪沒有動,出手的人不是他。
還沒等眾黑衣人反應過來,四麵八方,數十名邪殿弟子蜂擁般躍了出來,將十餘名黑衣人團團圍住。
“旗主,殿主請您回去一趟。”為首的邪殿弟子並沒有理會那些目瞪口呆的黑衣人,徑直跪倒在飛雪麵前,畢恭畢敬道。
飛雪終是回過神來,緩緩起身,木然離去。
刀光出鞘,飛雪一走,眾多邪殿弟子就要對一幹黑衣人動手。
“讓他們走。”遠方傳來一道聲音,生生止住了所有人手上的動作。
四年以來,飛雪殺的人不少,可就在方才,他突然意識到,就算殺再多的人,那個混蛋也回不來了。
紅塵滾滾,能看透仇恨的人不多,能放下仇恨的人更少,可短短兩天時間,飛雪已經放下了一切。
有人說,路在腳下,閉著眼睛也能走到終點,如果你暫時迷失了方向,那隻是時機未到,因為,一切都是定數。
……
地獄人間,雙生宮,楓影和無量劍傲雲非已經先後離去,小弦正閉目調息,靜心養神,她在等人。
雙生宮外是一片芳香四溢的花園,花呈七彩,正是源自洪荒時期的上古異種,七色花。
七色花園看似繽紛奪目,可若無人帶路,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人能安然踏過這片危機四伏的絕美仙境。
突然,有人影閃電般掠過了七色花園,眨眼沒入了雙生宮內。
“你找我?”那人就仿若憑空出現在小弦身前一般,聲音低沉道。
小弦微睜雙眼,眸光閃爍道:“哥,你老實告訴我,四年前,你到底是怎麽活過來的?”
那人神色一楞,他是亙淵沒錯,可四年前,亙淵明明已經被邪惡禁術拘禁了元神,元神一入冥界,饒是生前修為通天也不可能再活得過來。
“你,真地想知道?”黑色鬥篷下,亙淵聲音沉重道。
小弦點頭,緩緩道:“以前你不說,我不逼你。可是經過寒鋒山那件事情後,我必須知道,你當年到底是怎麽活過來的?”
寒鋒山一戰,亙淵無端失蹤,神秘人更是化成他的樣貌混淆視聽,大開殺戒,雖然神秘人最終被輪回圖收了進去,可每每回憶起那假亙淵眼中的凶厲之色,小弦就心有餘悸。
坦白地說,小弦擔心眼前的這個亙淵也是假的,盡管那是自己哥哥,可為了整個邪殿,她不得不防。
在小弦異常平靜的目光中,亙淵隨手一掌關上了宮殿大門,然後,緩緩褪下了籠罩全身的鬥篷。
鬥篷無聲落地,亙淵的血肉在不斷消散。
詫異,震驚,恐懼,小弦臉上神色一變再變,她怎麽也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見一切。
她到底看到了什麽?
亙淵的血肉消失了,隻餘下一具白骨。
他的確是亙淵本人,但是亙淵已經死了,在四年前便已經死了。
白骨森然,驚心觸目,那儼然就是一具從墳墓裏爬出來的鬼怪骸骨。
“在冥界,我遇到了一個人,那人自稱冥神,可以打亂輪回使我重返仙界,但條件是,雙生花開之時,我必須奉獻出自己的元神,以七魂六魄之力,血祭神劍。”一語道盡冥界事,一言難盡悲憫意,亙淵說出了自己重生的真相,可卻說不出自己這些年來所遭受的冥火焚身之苦。
絕望,希望,又是絕望,那種跌宕起伏的痛楚,猶如萬箭穿心,苦不堪言。
淚水浸濕了臉頰,真相總是令人心痛,小弦好恨,恨自己不該多事,恨自己不該去追尋真相。
“哥…….。”四年來,自黑暗之山一役後,她是第一次這麽叫他,因為他自從黑暗之山出來後就完全變了,變得有種說不出的冷漠無情,變得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想多看一眼。
“我並不是真地活了過來,而隻是在冥神的莫大法力之下重組了元神,但元神一入冥界就會被烙上永遠也不可磨滅的印記,那印記就像無形的枷鎖一般將我牢牢鎖住,無時不刻地,一點一滴地,吞噬我的血肉、力量、元神,如果沒有這件冥衣的庇護,我就會頃刻間被仙界的力量打回原形,就如同現在這樣。”亙淵俯身用僅存白骨的手拾起那件黑色鬥篷,萬分痛苦地道出了有關他複活重生的所有真相。
亙淵複又將鬥篷披在了身上,血肉重組的過程中,他繼續道:“如果沒有這件冥衣,我早已灰飛煙滅不複存在,這條命是撿來的,撿來的雖然不如原來的好,但好歹也是條命。”
“哥哥你…….。”小弦知道,亙淵一定還有事情瞞著她,至少他還沒有說出自己為什麽會性情大變的真相。雖然真相總是不能如人所願,但小弦還是想聽。
“那兩個人都給你說了些什麽,你今天為什麽會突然問我這些事情?”亙淵打斷道。
小弦猶疑了許久,她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所說之語到底該不該信。
“萬劍閣閣主告訴我說,那些覬覦弑神劍的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覬覦神劍之人比比皆是,可為什麽這四年來,各方勢力卻一個也沒有動?”
“那是因為七年之約,四年前,小逆哥哥曾在落兵之地與那些人達成了一個約定,就是在七年之內,任何人都不得尋我邪殿的麻煩。”
“也就是說,還有三年?”
“是,還有三年。三年過後,我邪殿將成為眾矢之的,屆時所有覬覦神劍的大小勢力都會毫無顧忌地對我們出手。”
“那,另一個人又說了什麽?”
“那是無量劍傲雲非,他奉其父傲雲長宗之命來提醒我們,要想對於其他幾大公會,就得從他們之間的矛盾入手。”
“你覺得仙劍會是在幫我們?”
“他不是在幫我們,因為,仙劍也想除去雷霆這一個大敵。”
亙淵沉默片刻,又道:“這兩個人,好像都沒有對你提及關於我的事情?”
“你真地以為我是在懷疑你嗎?”
小弦脫口而出的聲音頓時令得亙淵無言以對,自始至終,妹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哥哥,關心則亂,不得不問,小弦心中也有道不明說不清的苦楚。
……
白沙港,這傳聞頗多的榮耀之地來了不速之客。
冰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來到這繁花似錦的小島,可在島上,他卻沒有見到任何人。
“得到九心海棠後,盡快送到白沙港,這是去往白沙港的地圖。切記,你登上白沙港後,不可與任何人說任何話,直接將九心海棠放在白沙港深處的一處墓穴即刻,如若不然,你將招致殺身之禍。”這便是莎華當初對冰羽的告誡之語,可他在白沙港上並沒有找到任何路,沒有路,他又如何去尋那墓穴?
白沙港外,諸多人魚已經焦不可耐地守了很久,始終不曾見得冰羽出來。
“不行,我們得進去把那不知死活的人類給抓出來。”有一化成人形青年的人魚說著就要領兵上岸。
“慢著!”人魚族長老急忙阻止,低喝道:“此地乃吾族禁地,擅闖者死,你不想活了?”
“長老,人類都欺淩到我們頭上來了,難道…….。”
嗚嗚,沙啞低沉的嘶吼聲突然從白沙港深處傳來,頓時將所有人魚都給驚住了。
冰羽也愣了,因為他還未等他找到去往墓穴的路,一條碩大無比的巨蟒就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
噝噝,巨蟒甩尾,直接抽向冰羽身體。
冰光一閃,冰羽一躲,閃身攻向了巨蟒雙眼。常言道,打蛇打七寸,可對付皮堅肉厚的巨蟒,唯有攻其雙目才可一擊致命。
卻不料,巨蟒沒有躲,隻是一尾轉甩,又抽向了冰羽後背。
嗤嗤聲響,堪比金屬顫音,冰羽以靈力化作的劍鋒竟是穿透巨蟒雙目,那一對猙獰的蛇眼,竟是如同鋼鐵一般,刀劍不入。
“不好!”心中低呼,冰羽急忙收手後撤。
砰的一聲,巨蟒已經一尾抽在了冰羽身上。
緊接著,巨尾一記橫掃,直接將冰羽瞬間凝形的屏障擊得粉碎,然後將之抽飛老遠。
噗嗤,冰羽吐血倒地,巨大的衝擊力生生將堅硬的土石砸出一個大坑。
解開封印束縛的冰羽已然功力盡複,可有著無限接近於王階實力的他卻是禁不住這巨蟒一擊之力,白沙港的可怕之處由此可見一斑。
與此同時,愛麗絲山脈,另一頭更加巨大無比的上古異蟒馱著在末日沼澤消失無蹤的顏如雪一頭撞進了山體之內。
“何人闖吾清修之地?”山體劇顫,深處傳出一道威嚴無比的聲音道。
眨眼瞬間,巨蟒已經出現在山脈深處,對著湖水中心的一座巨龍雕像嘶聲低吼。
“是你?”雕像內傳出了聲音,試是在回應巨蟒,“時機未至,你怎會突然破開封印來此見我?”
如雪立於巨蟒軀幹之上,萬分驚訝地看著麵前那尊雕像,她能感應到,此雕像生機充盈絕不是一宗死物,倒更像是,一條正在沉睡中的真龍。
巨蟒低吼,在用如雪聽不懂的言語向雕像傳達著訊息。
“什麽,你想要本座的乾坤九龍鼎?”雕像顫動,石質的軀體正在以肉眼可見般的速度血肉化,那龍,真地活過來了。
嘩啦,湖水翻湧,水柱漫漫,巨龍頃刻間突進到了巨蟒身前。
“都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還沒有恢複之身嗎?還在為那個人賣命?”
噝噝,長舌吞吐,巨蟒的情緒變得有些躁動起來,但立於其身的如雪隱隱能感覺到,這巨蟒躁動的情緒中,似乎又透著絲絲低落。
“最後一次?”巨龍眼中精光一閃,倏地望向了如雪,“好,我就將乾坤九龍鼎給你。待那輪回逆轉,末世到來,我們再一起出世殺他個天翻地覆,重掌萬界風雲!”
巨龍之話,如雪一句也沒有聽懂,她連腳下巨蟒的來曆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聽得懂巨龍在說什麽?
“人類,你聽著,本座將上古至寶乾坤九龍鼎給你,你速去白沙港將那頭小蟒的魔性給壓製下來,也好了了這老蟒的一樁心願!”
輝光一閃,如雪直覺一陣頭暈目眩,緊接著便直直倒下,分毫不差地落入了那口憑空出現的上古奇鼎之中。
….…
隕之村,神靈隕落之村,這裏流傳著燕國最為古老的一個傳說。
逆神不知道那個傳說是什麽,他隻知道,這裏將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仙兒。”村中某戶人家中,逆神低聲喚道。
“什麽?”
“快……快去村口,找一麵石碑,刻上一頭白虎,下書一個‘殺’字,然後再去南邊…….。”
當逆神微弱著聲音好不容易將話說完時,悅水仙頓覺一陣頭大。
“這……這麽多事情,我一個人怎麽忙得過來啊?”
“找人幫忙啊,笨。”
“可是…….。”
“給你這個。”
“什麽啊?”
“神晶石。人間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裏是仙界,沒有不喜歡這些亮晶晶的石頭。”
十裏外,另一隊黑衣人已經循著血跡追了過來。
“血跡不見了。”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停住,有人沉聲道。
“這是什麽地方?”領隊的人掃視四周,對另一名黑衣人道:“老三,看一下,我們好像越境了。”
另一名黑衣人也不說話,直視徐徐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眼中冒著空洞無神的光,那光就好像漩渦一樣,可以使人情不自禁地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半響,那黑衣人又將詭異非凡的雙眼給閉上了,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燕國邊境,前麵有一個村,我們要找的人就在村子裏。”
……
燕國,睟昊之天第一大國。
燕婉兒,燕國公主,雖然生在帝王之家,自小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可就在不久前,一切都變了。
將相篡位,皇室遭劫,除了燕婉兒之外,其他所有與皇室有所關聯的人全都死在了亂軍之中。
燕婉兒之所以能夠逃過一劫,不是因為她命硬,而是因為在七年前,她出外遊玩時遇見了一個人,一個奇人。
“這位姑娘可否留步。”那個人本在路邊做著一些奇怪的事,可看到燕婉兒後,就突然神色大變地走了上去。
“老人家有事嗎?”燕婉兒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盡管那人並不顯老,可她還是覺得稱其為老人家要好一點。
“事情倒是沒有,不過,姑娘很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
“嗯,的確是很像一個人,不僅像,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不知,您說的那個人是……..。”
“噢,那人也與姑娘一般,乃是人間的一位公主,但是可惜,七殺窺世、貪狼奪……。”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看著燕婉兒的目光中突然投射出一道血光。
“啊…….。”尖叫聲中,燕婉兒直接被嚇得昏倒了過去,而待她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竟是身在皇宮之中,那一切,仿佛就是一個夢。
但燕婉兒知道,那絕對不隻一個夢,因為,她醒來時,手中還捏著一封尚未開封的信。
“七殺窺世,貪狼奪命,燕國將遭大劫,公主當以此圖護身,方可活命。”信中還有一張圖,圖中有一朵花,花紅如血,七彩奪目,那是諸天萬界的禁忌之物——雙生花。
回憶往昔之憶,燕婉兒不禁一聲輕歎,她是活下來了,可是,皇室上上下下千餘條人命,卻是盡數葬身刀劍之下。
那位奇人的確是救了她一命,但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永遠也沒有見過那位奇人,那樣的話,皇室之禍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可是,事實真是如此嗎?如果燕婉兒真地沒有遇見那位奇人,燕國旗下那些擁兵自重的將相真地就不會舉兵叛亂嗎?
會,不管燕婉兒的命運如何,燕國皇室都必將遭此一難,因為這是燕國的定數,也是芸芸眾生的定數,而定數之中,她燕婉兒便是那一個遁出五行之外不在輪回之中的變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