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聖地之爭（下）
人間亂，醉為紅顏肝腸寸斷。
輪回望，彼岸花開苦海無岸。
滄海桑田天道無常，太古洪荒至尊的劍飛揚。
命途多舛時空錯亂，天地八荒諸神的淚絕望。
六道焚心弑神劍的殺光萬丈，末世盡頭人魚的血淚在汪洋蕩漾！
九劫滅魂誅仙劍的陣術天降，極天之盡殺神的怒火誰人能相抗？
琴音綿綿，簫聲不絕，燕婉兒再一次奏響了更趨完美的九幽真魂曲。
逆神聽的癡了，同時也看得呆了，以一己之力完成琴簫合奏的兩人之舉，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燕婉兒能夠做到了。
玉笛在手，燕婉兒並沒有撫琴彈弦。
音波浩蕩，燕婉兒在用簫聲控製琴弦。
屏氣凝神，將天地靈氣融入跌宕起伏的弦律中去產生恰好能夠彈動琴弦的微薄之力，再借助琴弦之音反過來彌補流失在簫聲中的意境，琴簫合奏，相輔相成，這就是冠絕古今的九幽鎮魂曲。
逆神已聽得意醉神迷，他已在不知不覺間進入到了無我無物的最上乘境界，如果在這種境界中修行，絕不隻是事半功倍四個字就可以道盡其妙用之處的。
可惜的是，就在逆神開始嚐試著催動功力去衝破修為上的桎梏時，笛聲突止，一曲已盡。
“怎……怎麽又沒了？”逆神很無辜地看向燕婉兒道。
“這曲子本來就沒了啊。”燕婉兒也很無辜地看著逆神道。
“有曲譜嗎？”
“你還看得懂曲譜？”燕婉兒吃驚道。
“看不懂，但總能看到有多長吧？”
“………。”燕婉兒無奈了，楞了好半天才幽幽說道：“沒…….沒有曲譜。”
“沒有曲譜？”逆神也愣住了，不可思議道：“那你這曲子從哪學的？總不會是聽來的吧？還一聽就會？”
“我……我自創的。”
“那也應該有…….等等，什麽，自……..自創的？”突然間變得目瞪口呆起來的逆神怎麽也不敢相信，方才那首堪稱絕世的琴簫合奏之曲，竟然……竟然是燕婉兒自創的？
“你這是什麽表情啊，說是自創的就是自創的，你再懷疑也沒用。”燕婉兒有些生氣道。
啾啾，鳳鳴聲傳來，小鳳凰終於飛累了，十分乖巧地落在了燕婉兒的香肩上。
“那…….那你再演奏一次？”瞠目結舌的逆神艱難開口道。
“哼。”燕婉兒瞪了他一眼，接著輕輕把玉笛放到嘴邊，簫聲悠揚，九幽鎮魂曲再度響起。
……
麥迪亞斯聖地，光之同盟與憤怒聯合陷入苦戰。
正如傲雲非所言，憤怒聯合派有重兵把守此地，兩萬護衛，三萬鬥士，八千潛行者以及一萬巫師，再加上祭司和弓箭手，一共有十萬大軍。
而這十萬大軍隻是明麵上的，就在光之同盟強攻到聖地中心區域時，四麵八方又出現了十萬大軍。
小小一個聖地，憤怒聯合竟然出動了二十萬大軍來鎮守，如此興師動眾，隻怕是，早就預謀好了的。
埋伏，陷阱，內應，當這些關鍵詞一一出現在眾多光盟修士的腦海中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死傷無數，血流成河，軍心大亂的光之同盟已經兵敗如山倒，丟盔棄甲的萬眾修士正在遭遇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屠、殺。
而與此同時，百裏之外，兩道黑色人影並排而立，正遙望著麥迪亞斯聖地的方向，冷笑而語。
“簡簡單單的一招請君入甕就葬送了光之同盟十餘萬精銳，不錯，不錯啊，哈哈哈…….。”
“不錯是不錯，但是，你有一點搞錯了。”
“哦？願聞其詳。”
“這些人固然稱得上是精銳，不過光之同盟真正有能耐的人，還沒有出現。”
“你難道是指那些老骨頭？”
“哈哈哈，骨頭雖硬，可到底還是老了，當今天下，說到底還是屬於那些年輕人的。”
“你的意思是…….。”
“邪殿，聖壇，暗夜，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過這三個勢力？”
“你覺得這三個勢力比十大公會還可怕？”
“不是可怕，是深不可測。”
“什麽意思？”
“邪殿殿主，聖壇仙主，以及暗夜背後的那個人，這是我在離開冥界之前，冥王大人特地叮囑我要嚴加防範的幾個人。”
“我還是沒聽懂，你們三十六路冥使，不正是為了邪殿殿主而來？”
“哼，你對冥界了解多少？”
“我想，應該不會比你少。”
“哦？那你知不知道，冥王大人，其實根本就從未想過要打雙生花的主意？”
“你覺得我會信？”
“那你相不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冥界冥神之位，將會被冥王取而代之？”
“什麽，你…….你是說………。不對，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我隻是在提醒你，千萬不要嚐試著與其他冥使接觸，不然，有些事情一定會出乎你意料之外。”
……
淺淵，深處，暗黑混沌之地。
顏如雪是第一次來到淺淵的禁地，不過她不是闖進來的，而是被冥妄請進來的、
曾經在寒鋒山上，冥妄與孤虹進入了輪回之門，而在曆經了重重劫難後，他們又回來了。
冥妄與孤虹重新回到仙界的那個晚上，恰好是逆神將九淵天劍還給顏如雪的時候，當時，顏如雪並不知道冥妄是誰。
但出乎意料的是，冥妄知道顏如雪，且對她的底細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什麽人？”聽得冥妄一言道出她的真正身份後，顏如雪不禁蹙眉道。
“如果我說我是冥界冥王，你信嗎？”冥妄語出驚人，竟是說了這麽一句震驚天下的話。
九天仙界，曆來都是三足鼎立。
光之同盟，憤怒聯合，還有一個就是，淺淵。
淺淵深埋地下，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
眾所周知，光之同盟的主宰是光明女神，而憤怒聯合亦有一個黑暗女神，可是淺淵背後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一個謎。
淺淵廣袤無垠，貫穿光明、黑暗兩個世界，什麽人都敢留什麽人都敢殺，由古至今，這個深埋地下的神秘勢力從沒有買過任何人的帳，就是天界的人到了這裏，也是淺淵的執法者說了算。
如果說，淺淵的背後是冥界在撐腰，顏如雪相信。可是，淺淵三大淵主之一的冥妄說自己是冥界冥王，顏如雪隻能半信半疑。
而事實上，冥妄中的妄字本就是諧音，冥妄，的確就是冥王。
……
麥迪亞斯聖地，異變陡生。
茫茫黑氣中，一條鎖鏈打破了遠古力量的束縛，不斷將一名又一名暗精靈洞穿，暗紅色的血液流淌一地，那個人的四周已經堆滿了屍體。
嗡嗡，古文明石柱顫動，又一波遠古力量壓落而下。
慘叫聲中，無數光盟將士被巫術詛咒，生生化為了毫無反抗能力的小動物。
嗤嗤，遠古守衛塔發起攻擊，一道又一道的能量匹練洶湧而現，光之同盟的人頓時又倒下一片。
“殺！”憤怒聯合士氣大振，不要命地來回衝殺，誓死也要守住聖地。
然而，那道隱沒在鬥篷中的黑色人影，以閃電般的速度躲過了所有的攻擊，一步殺十人，百步不留影，眼見，就要衝破層層障礙，即將殺到古文明石柱跟前。
“擋住他！”憤怒聯合中有人嘶聲大吼，隨即凝結渾身修為發出了最強一擊。
地動山搖，憤怒聯合也開始拚命了。
轉眼，大戰進入了白熱化。
人們不斷倒下，鮮血不斷流淌，為了一個聖地，雙方都開始不遺餘力。
血人魚荊允本打算隨便應付一下就走人，他要走也沒人攔得住，不過看到那道即將到達古文明石柱的黑色人影後，他又改變主意了。
“聽我命令，所有人跟我殺過去。”荊允悄聲對屬下道。
“是！”
於是乎，這場聖地之戰變得愈加慘烈起來。
血人魚的戰鬥力是無法以常理論之的，荊允若是鐵了心要拿下聖地，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規模浩大的混戰中，最為引人矚目的還是那一道黑色人影。
他就好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勢如破竹般劈開了一條血淋淋的道路，不多時，古文明石柱已經近在眼前。
轟隆，古文明石柱頂端裂開，一顆旋轉不休的散發著道道黑芒的珠子出現了。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遠古之力波動開來。
混戰中的人群一片一片地倒下，就是聖階強者也險些被掀翻在地。
再轉眼，黑色人影的四周出現了百餘名身披古銅色盔甲的遠古戰靈。
這些戰靈是被古文明石柱召喚出來的，戰力之強大，同樣不可以常理論之。
“你什麽人？本王還沒聽說過光之同盟有你這號人物。”古文明石柱下，一名暗精靈護衛昂首挺胸，對黑色人影大聲喝道。
鬥篷無風自動，黑色人影第一次在旁人麵前露出了那張刀削劍刻一般齊整的臉。
輪廓分明，黑氣隱隱，那是一張讓人看了一眼就絕不會再想看第二眼的臉。
那眉宇間所流露的絕望之氣，那眼神中所透發的死亡之息，就是放眼整個黑暗世界也少有人能及。
“我是，邪殿，倪淵！”
……
聖地，天藏，血戮人間幽冥無常。
煉獄，仙葬，吞噬眾生命運悲涼。
上古之亂神魔亡，後世輪回大地蒼茫。
洪荒一戰諸天泣，巔峰對決末世延續。
九幽鎮魂凝練萬千怨煞的魂，一曲寂滅覆沒天上地下的神。
滌蕩身心的弦律中，逆神雙眼微閉，緩緩朝著麵前的琴弦探出了手。
似乎，他有自信能夠把即將完結的九幽鎮魂曲延續下去。
好像，他已經摸索到了後麵的弦律。
然而，他都還沒能碰到琴弦，手就已經被蕩漾於琴弦之上的鋒銳音波給割破了皮。
“啊。”逆神輕呼，立時從微妙的意境中驚醒過來。
笛音突止，燕婉兒愕然看著逆神道：“你又怎麽了？”
鮮血滴落，逆神急忙把被音波劃破的手給藏到了身後，“沒…….沒什麽。”
“你的手怎麽了？”燕婉兒狐疑道。
“沒，沒怎麽。”逆神一邊運功試圖複原傷口，一邊言辭閃爍地掩飾道。
“給我看看。”燕婉兒放下玉笛，走上前道。
逆神以為那麽點傷口應該一下就能複原的，不由得就把手伸了出來。
滴答，鮮血刺目，傷痕並沒有複原。
“怎……怎麽會這樣？”逆神吃驚，被音波劃破的傷口雖小，可卻無法被靈力治愈複原。
“你，你動琴弦了？”燕婉兒倒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神色有些古怪道。
逆神點頭，隨即問道：“這琴弦到底什麽做的，一被劃傷就好不了了？”
“不是琴弦，是九幽鎮魂曲，但凡被此曲所傷的人，無論傷口大小，都隻有等它慢慢愈合才能好起來，不管什麽真氣真元靈氣靈力的都壓製不了的。”
“九幽鎮魂曲？這曲子還能傷人？”
“對啊，你這不就被傷了麽？”
“那你再來一遍，我好像知道什麽了。”逆神腦海中的確有靈光一現，他似乎真地領悟到了什麽。
“還來？”燕婉兒已經被逆神逼著把九幽鎮魂連續吹奏了七遍了，再來的話，那就是第八遍。
“嗯，再來一次。”
“不來了，哼，你不嫌累我累啊。”燕婉兒氣呼呼道。
“要不，最後一次？”逆神不依不饒道。
“不行，要來你自己來，給你笛子。”燕婉兒說著就將手中玉笛遞了過去。
“………，你知道我不會的。”
“那算………。”
“最後一次啊，真的，就最後一次了，好不好？”
萬般無奈中，燕婉兒隻能，再一次奏響了九幽鎮魂曲。
….…
聖地崩塌，防禦塔倒裂，遠古戰靈消失，倪淵終究於萬軍叢中取下了鑲嵌在古文明石柱之上的聖物。
光明女神的庇護之力從天外垂落，麥迪亞斯聖地，已經被光之同盟拿下。
見聖地失陷，憤怒聯合的大軍頓時如潮水一般褪去，而光之同盟戰意昂揚地乘勝追擊之時，倪淵卻是不聲不響地，從倒塌的古文明石柱廢墟中，悄然找出了一塊傳承自上古時期的龍皮古卷。
……
“聽說過天龍殉主的傳說嗎？”麥迪亞斯聖地百裏外的山峰上，一位身披冥甲的中年人若有所思地對身旁的暗精靈護衛問道。
“哼，聖地失陷，我還真沒心事聽你講什麽傳說故事。”暗精靈護衛的臉色很難看，憤然回道
“我懷疑，那不是傳說。”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你們可能被人利用了。”
“被人利用？這話怎麽講？”暗精靈護衛臉色一沉道。
“聖地，哈哈哈。”冥甲人大笑，邁開步子邊走邊道：“一寸聖地，萬人生死，可憐啊，那些戰死聖地的人，卻是為何而死都不知道，哈哈哈。”
“你給我站住，你……..。”暗精靈護衛大喝，可那冥甲人已經走遠，逐步消失在了點點黑光中。
……
一曲音絕，逆神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九幽鎮魂曲曠古絕今，可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你還想怎樣？”燕婉兒已經有些怕了，她實在看不明白，眼前這小子什麽時候對音律這般著迷了。
“你難道不覺得，這曲子後麵應該是還有一段的？”
“有啊，可是我找不到那種弦律。”燕婉兒承認道。
聽到這話，逆神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不管從曲子自身的弦律還是他自己的直覺上講，九幽鎮魂曲都應該還有後續之音的。
可惜的是，他對琴簫音律一竅不通，縱然有那種感覺，也是無法再摸索下去。
“你教我怎麽樣？”沉思了半天，逆神突然說道。
燕婉兒一怔，問道：“教你什麽？”
“撫琴奏樂，鳴笛吹笙，我來完善那九幽鎮魂曲。”
……
繼麥迪亞斯聖地之後，麗水邊境最後一個赫拉斯聖地也被光之同盟拿下。
憤怒聯合的大軍已被逼入了艾格城，這場聖地之爭似乎就此落幕。
可是，倪淵並沒有在赫拉斯聖地如願以償地找到第七塊龍皮古卷。
這是出乎倪淵意料的，也是不合乎常理的，除非，憤怒聯合已經有人發現了邊境聖地的秘密，並暗中取走了埋在赫拉斯聖地的龍皮古卷。
兩天後，倪淵依照約定回到了天城邊境，在一處古老戰場與冥地暗羽會合。
倪淵當然也就是亙淵，他和飛雪一樣，不僅被邪惡皇朝的幾位天羽用萬聖果和神魂果凝練了七魂六魄死而複生，而且，還更名為倪淵。
“師傅，這龍皮古卷到底藏著什麽秘密，您為何對這東西如此看重？”將從六大聖地取來的六塊龍皮古卷交到暗羽手上後，倪淵忍不住問道。
倪淵無比慎重地將龍皮古卷接過，悠悠開口道：“你既看得出這古卷是由龍皮所做，那你可知道這龍皮的來曆？”
“小徒不知。”倪淵回道。
“聽說過天龍殉主的傳說嗎？”暗羽竟是和那位暗中與憤怒聯合通風報信的冥甲人問了同一個問題。
“天龍殉主？沒聽過。”倪淵搖頭，他確實從來都不曾聽聞過什麽天龍殉主的傳說。
而與此同時，另一塊荒地，冥甲人緩緩將一塊龍皮古卷放到了另一個身著粗布長裳的年輕人身前。
“這是什麽？”年輕人好奇道。
“還記得小時候，爺爺他老人家給我們兄弟倆講的那個故事嗎？”冥甲人聲音很輕地說道。
“故事？哪一個故事？”
“天龍殉主、聖地鎮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