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9、炸響（2/2）

  頒獎晚會結束后，有酒會。一則是許多參加晚會的嘉賓，尤其是女士，為了身著盛裝，往往不能吃太多，不然身材不顯，晚會兩個小時，結束后差不多都餓了，正好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二則眾人為了晚會齊聚一起，一年難得一次，正好藉機交際，老朋友新朋友，都不要錯過。


  張嘆今晚是明星，剛一散場，還沒去酒會現場，就有許多人湊上來搭話，遞送名片，留下電話號碼。


  他簡單地應付，婉拒邀約，留下聯繫方式后，便告別離開，現在他只想回到小紅馬，不想參與這些燈紅酒綠的酒會。


  「不去認識一下新朋友嗎？今晚大半個娛樂圈的人都來了，你藉機可以拓展一下人脈。」王珍守在路上，張嘆一過來，她就上前說道。


  「不了不了，認識再多人我也寫不過來這麼多劇本，再說已經留了聯繫方式，大家真要找我合作，有的是辦法聯繫上，不在乎這一晚。」張嘆說道。


  王珍笑了笑，「說的也有道理，恭喜你，今晚大獲豐收，你這條領帶系對了，喜慶。」


  張嘆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紅色領帶，其實挺彆扭的，他也發現了，但今晚他豐收，別人當然就撿好話說，王珍不是第一個。


  「都是大家抬舉，我是沾光的。」


  「謙虛的話對別人說可以，對我就不要講了。真這麼急著回家？要不要去附近的茶館喝茶？」王珍發出邀請。


  「真不了，我要趕著回去。」


  王珍沒有勉強，點點頭，讓開路，「有了女兒果然就不一樣了。」


  張嘆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笑道：「主要是我太虧欠小白了，將來你會體會到的，高興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想到她，迫切希望和她分享。」


  王珍笑著趕他走，惆悵地輕嘆了一口氣，眼睛里含著光，目送他消失在夜色里，顧家的男人也別有魅力。


  「王總監，看到張嘆了嗎？」


  身後傳來詢問，王珍回頭見到是浦江電影製片廠的導演劉金路。


  「恭喜你劉導，斬獲大獎，張嘆回去了，家裡有急事，來不及一一和大家說，就跟我說了，讓我代他向大家解釋，他說過幾天專門找機會請您喝茶。」


  「嗐，這麼客氣幹嘛，我還要請他吃飯感謝他呢。不過今晚這麼重要，他竟然就先走了，太可惜了，對了，他家裡事要緊么？」


  「問題不大，能應付好，您不用操心。」


  「好好好，王總監也進去吧，我剛聽到不少人也在找你。」


  「一起走吧。」


  張嘆開車回小紅馬，經過西長安街時，買了一些零食，和小紅馬的小朋友們一起分享。


  今晚又在下雨，張嘆步行到了小紅馬門口，老李第一時間發現他，按下開門鍵，「回來啦~~拿了獎啊。」


  張嘆把手裡提的塑料袋提了起來，在老李詫異的目光中，從中翻出了金燦燦的獎盃，「帶回來一座。」


  老李：「……你就這樣擱袋子里？也不裝起來放好？」


  「是銅的，磕不壞，也沒多金貴。」


  「……好吧，這看起來金燦燦的，怎麼是銅的呢？組委會也太小氣了。」


  「所以說象徵意義更大，實際上不值錢。」


  「不值錢也藏起來，不要讓嘟嘟看到了，不然給你搬走，放哪個犄角旮旯里，她自己都想不起來。」


  「哈哈，放心，我家小白看得緊，會提醒嘟嘟的，她就不敢亂搬了。對了，這個拿著。」


  「什麼？喲，煙？？」


  老李眼睛大亮，閃爍久違的綠光，下意識地攢緊，緊張地轉動腦袋，打量四周。


  「怕什麼，姨不在。」張嘆說。


  「嗐，我怕她幹嘛，我是防著趙小姐。」


  「不過事先聲明，這不是給你抽的，你聞聞就行了，千萬別抽。」


  「不抽你還買給我！你逗我玩呢！」


  「那隨便你，你抽吧。」


  「……我不抽，我已經戒了。」


  「那就是吧，一周后我要收回。」


  「……」老李揮手讓他快走，「別打擾我工作。」


  「窗戶關緊，空調打開來，別省著，天氣這麼冷，小心感冒。」


  張嘆的腳步聲遠去，過了一會兒，老李才探出頭朝他看去，剛好見到他的背影上了教室前的台階，目光瞬間就變了，有欣慰，有感嘆。


  房間里很安靜，今晚他沒有看電視，也沒有聽收音機，而是捧著一本書在看，正是張嘆寫的《隱秘的角落》。


  他摩挲手中的煙盒，外盒手感很好，雖然煙的名字他不認識，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高級貨，他沒抽過的。


  不過，老李是真不打算抽，也沒興趣抽，戒煙戒了三年多，不敢再抽了。


  以前死活戒不掉，後來被救護車拖去了一趟醫院，回來主動要求戒煙，特別的積極，想盡法子戒。


  雖然不抽了，但是對著小玩意他很有感情。


  他找出鑰匙，打開身前的抽屜，拿出他的小本本，翻開頁面，裡面密密麻麻的記錄了每天小朋友入園和離開的信息，有時候也會寫一點別的。


  在今天的這一頁上，他寫上：張嘆今天獲獎了，給我帶了一包煙……


  張嘆剛到，正準備打開教室的大門，大門已經先一步開了，一個小朋友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昂著頭看著他，嬌聲說道：「你回來啦~~~」


  張嘆笑道：「我回來了。」


  「快進來嘛。」


  小白推開大門，讓開位置，讓張嘆進來。


  「你們有看電視嗎？」張嘆詢問道。


  「小滿老師給我們開電視看啦。」小白說道，跟在張嘆身後和他說話。


  教室里其他小朋友都圍過來了，嘰嘰喳喳，問這問那，熱鬧非凡。


  張嘆把準備的零食交給小滿老師和小圓老師，請他們發給小朋友們。


  小白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怎麼了？」張嘆問。


  「你的那個獎盃杯咧？」小白問。


  「噢對！小滿老師，小滿老師！我的獎盃在你袋子里，幫我拿出來。」小滿老師打開袋子，果然看到一堆零食里，躺著一尊金燦燦的獎盃，這也太隨意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把袋子放桌上，雙手抱出來，交給張嘆：「真沉吶。」


  她剛一拿出來，一個小奶音就在耳邊炸響：


  「小心點！小心點吖小滿老師！」


  小滿老師嚇得一哆嗦，越是擔心什麼就越來什麼，她手一抖，手中的獎盃沒拿穩，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咕嚕咕嚕，獎盃底座在地上翻滾轉圈圈，撞在一隻小腳上才停下，鐺，倒在地上。


  那隻小腳的主人抬起頭，看著臉色煞白的小滿老師說：「哦豁，你慘嘮小滿老師，我都不曉得啷個嗦你！」


  小滿老師都要哭了。


  她哭喪著臉對小白說：「你剛才那一聲嚇的我魂兒都要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