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7、清晨

  姜老師回到小紅馬，第一堂課便是教給小白要好好作業，而不用每天五點鐘就起床。


  傻孩子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同時也暗下決心，以後每天都要好好做作業，不用老漢催她了，她要自覺，畢竟，她現在可是班長了呀，每天都是第一個交作業，吳梅老師也總是把她的當典型教育別的小朋友。


  她希望自己一直是正面典型，而不是反面典型。


  張嘆也鬆了一口氣，他真擔心沒教育好小白，把小白帶偏了。


  他不知道怎麼是好的教育，平時只能看看馬蘭花的教育方式。


  不能不說馬蘭花的教育方式不好，但是很顯然，不適合他。


  他做不到馬蘭花那樣，連唬帶打，胡蘿蔔夾大棒。


  馬蘭花那樣也能把小白制的妥妥的，但是張嘆做不到，他不可能吼小白，更不可能扁小白。


  好在，姜老師回來了。


  姜老師的第一堂課就讓張嘆心悅誠服，她可是把小白教育的妥妥帖帖的，同樣小朋友也心悅誠服。


  這是和馬蘭花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種教育方式。


  張嘆覺得這樣也很好。


  他便放心了，有姜老師在，他不用再擔心小白學偏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嘆便被小白叫醒了。


  「？？」


  張嘆懵懵懂懂地醒來，先是看了看晃醒他的小白。


  這小傢伙穿著粉色睡衣，站在床邊，西瓜頭頭亂糟糟的，一臉的困意。


  她是剛睡醒。


  張嘆再看了看窗外，昨晚沒有拉上窗帘，只有白色的窗紗籠罩著窗戶，此刻，窗紗在晨風中微微擺動，窗外的晨光很暗澹，透過窗戶落進房間里，提醒現在時間還很早，晨光沒有躍出地平線。


  「小白，你怎麼起這麼早？」


  張嘆一邊問，一邊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電子鬧鐘，顯示時間是五點過十分。


  小白睡眼惺忪，彷彿還沒有睜開。


  她軟綿綿，彷彿夢遊似的說：「老漢，要上學去啦~快起床，給我做早餐。」


  張嘆：「太早了，還可以再睡會兒。」


  小白抬頭揉了揉眼睛，這樣似乎精神了一些，回魂了一些。


  「啷個咧？你不願意給小白做早餐吃？哼，那你想吃啥子，我給你做。」


  「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現在還很早，你可以多睡一會兒，六點半我再起床給你做早餐。你是不是很餓了？」


  小白：「奶奶要起床啦，我要趕在奶奶醒來前起床。」


  張嘆明白了，這小朋友似乎忘了昨晚奶奶跟她講的，不用起這麼早，結果她還是按照昨天的生物鐘起床了，這是要在奶奶面前留下好印象，不讓奶奶失望。


  張嘆想明白了這點后，給小白解釋，幫助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小白終於想起來了，心中的那根線沒了之後，她便徹底放鬆下來，主動爬上張老漢的床，攤開手腳，佔據大床，接著睡回籠覺。


  張嘆只能挪到床邊，給她留下空間。


  早上六點半的鬧鐘響了，這下張嘆和小白一同起了床。


  兩人站在鏡子前，一起刷牙、洗臉，然後換了一身運動服，到樓下跑步。


  小白精神抖擻，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甩張老漢一條街。


  張嘆撇撇嘴，心說你能跟我兩圈，我今天就吃土。


  他們剛出門，就見到走廊里的燈亮著，小白跑去奶奶門口，只見房門敞開著。


  她探頭往裡看了看，屋裡光線明亮，旭日晨光從窗戶照進來。


  奶奶已經在廚房準備早餐了，見到小白出現，笑著問了一聲早，然後讓小白和張嘆早上不要再做早點了，她已經在做了。


  「奶奶你做的是啥子？」


  小白吸著小鼻子，湊過去看了看，是雞湯麵。


  「放辣椒了嗎？」小白問。


  雞湯麵看起來比較清爽。


  姜老師說：「這個不放辣椒的。」


  「不放辣椒啷個吃嘛，多放點辣椒噻。」


  「早上不要吃辣椒，小孩子也不能總吃辣椒。」


  小白還想力爭一下，但是姜老師接下來一句話，瞬間打消了她的念頭。


  「你老漢不能吃辣椒的。」


  「……好叭，我們要照顧一下老漢。」


  小白從家裡出來，下樓跟著張嘆一起跑步。


  早晨六點五十，世界已經晨光大亮，小樹林里有鳥聲，領頭的是鸚鵡。


  這些鳥像是幼兒園裡的小朋友，本來都不叫的，結果鸚鵡帶頭叫了兩聲，大家都叫起來了，開晨會似的。


  小白跑到小樹林里找鳥去了，她對這些藏在樹葉枝丫之間的小傢伙十分感興趣，如果不是張嘆不允許，她甚至想要爬樹上去看看。


  張嘆跑完了一圈，小白才從小樹林里跑了出來，跟在他身後小跑。


  「休——超過你啦~~嚯嚯嚯~~~」


  小白一個勐子往前沖，瞬間超過了張嘆，得意地回頭笑。


  但是不到半圈，她就停了下來，在地上撿起了一個皮球。


  張嘆從她身邊跑了過去，說道：「別停下來，跟著我跑。」


  小白把皮球往地上一扔，追上去，鉚足勁，一腳踹過去，皮球飛躥了出去，剛好從張嘆兩腿之間滾了過去。


  張嘆：「……」


  「哈哈哈哈~~~」


  小白在身後大笑，做了一個起跑的姿勢，呼哧呼哧又追上了張嘆，並超過去了。


  姜老師站在窗戶口，往下看了看他倆的跑步遊戲，把做好的雞湯麵留在鍋里保溫。


  ……


  吃過了早餐，張嘆送小白去學校，姜老師今天就不去了，黃姨來了，想和姜老師聊聊天，請她去黃家村裡的老字號茶館里坐一坐。


  「啷個都喜歡喝桑葉子呢。」小白背著書包，跟在張嘆腳邊去停車場。


  「喝茶好啊。」張嘆說。


  「桑葉子是誰家種的？啷個把桑葉子賣給老人家喝，這些憨憨兒！」


  小白話音落下，張嘆便低頭看了看她，可是這小傢伙沒有注意到老漢詫異的眼神，只顧低著頭走路，嘴裡還在滴滴咕咕。


  「你忘了？我們家也是做茶的，在白家村不是有個茶廠嗎，你也去過的。」


  小白：→_→


  「哈哈哈，老漢，我逗你玩的，哈哈哈~~」


  「啊哈哈哈~~」張嘆也尬笑。


  「萬小虎，去上學啦——」


  兩人正好經過老牛理髮店，小白對著理髮店大聲喊道。


  理髮店的門開著，但是裡面沒有人。


  小白喊了之後，萬小虎才從裡屋跑了出來，手裡還端著飯碗呢，一邊大口吃，一邊急促地說：「我還沒吃早飯呢，我吃完了就去。」


  話雖這麼說，但是他急的不得了，匆匆跑回屋裡，放下碗快就要去學校。


  老牛趕忙追出來，讓他回去把飯先吃完，回頭騎小摩托送他去學校，保證不會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