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爸爸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張嘆說，《孤勇者》交給你們來唱。」


  錄音棚里，李雨瀟告訴陳宇斌等人。


  儘管有所心理準備，但是陳宇斌等人仍然一陣難以自制的驚喜。


  《孤勇者》這首歌他們聽過，很喜歡，私下裡也唱過。


  畢竟，這是張嘆的最新歌曲，而且是給小紅馬里的那些小孩子唱的。


  他們當時就感覺奇怪，這首歌怎麼會交給小孩子唱呢，雖然唱的挺有意思的，但是明顯這不是兒歌嘛。


  當時他們還開玩笑，說張老闆太有才了，這麼好的一首歌拿來玩票性質。


  沒想到最後給了他們！

  ——


  黃家村的夜生活既秉承了浦江的繁華熱鬧，又充滿了煙火氣。


  這裡和商城裡的夜生活完全不一樣，十分的接地氣，街面上都是小館子，幾乎見不到大餐廳。


  那些知名品牌餐廳倒是想要租賃大面積，但是這裡的房子建築限制了，所以只能是這種小面積的。


  華燈初上，路燈下小蟲子亂飛，狗子成群結隊在巷子里亂竄，貓咪趴在誰家的圍牆牆頭，或者從某個門縫中擠出小腦袋，好奇地打量外面的行人。


  到了傍晚時分，許多西長安街上的上班族們便紛紛湧入這裡，有的是住在這裡，有的是來這裡吃晚飯。


  這些人穿著正裝，西裝革履，白襯衫，黑皮鞋，三五成群，美女不少。


  「真好吃呀，這是啥子咧？」


  巷子里，張嘆帶著小白和喜兒從一家小餐廳里出來，兩個小朋友挺著鼓鼓的小肚子，剛剛大吃了一頓。


  剛剛經過一家小吃店時，小白和喜兒見許多人在店面齊納排隊等候，長長的一條隊伍。


  兩個小人兒見狀便好奇不已，詢問這裡賣的是什麼。


  「這是雞蛋仔啊，之前不是告訴你們了嗎。」張嘆說，他在前面慢悠悠地走著，也沒怎麼管吊在身後的兩個小人兒，不擔心她們走丟。


  這黃家村不說全部認識她倆，起碼認識的人有七七八八。


  這一路走來，不斷有人跟她們打招呼。


  因為小白和喜兒嘴饞了，看到好多人排隊買小吃，也想要嘗一嘗，於是也跑去排隊。


  當張嘆回頭一看，只見兩個小朋友站在人群的末尾，朝他哈哈笑。


  張嘆給她們買了兩份雞蛋仔，一人一份。


  剛吃完晚飯，估計是吃不完的，沒關係，帶到小紅馬，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分享。


  兩個小人兒一邊吃雞蛋仔，一邊磨磨蹭蹭地跟在身後，往小紅馬走去。


  忽然，走在前面的張嘆目光一凝，只見前方不遠處的一條分叉的小巷子里響起了嗩吶，有花圈擺放在巷子里，靠牆放著。


  張嘆回頭，朝兩個沉浸在雞蛋仔的美味中的小朋友招呼。


  「快點，我們回家。」


  「好吃。」


  「好吃，老漢你吃嗎？」


  「我不吃，你們快點來。」


  兩人走近了，也注意到右邊的小巷子里響著嗩吶聲，好奇地駐足觀看。


  張嘆上前兩步，捉住兩人的小胳膊，帶著走。


  「快別看了，那是人家辦喪事。」


  「什麼是喪事？」小白問。


  喜兒也好奇。


  「就是有親人去世了。」


  兩個小人兒一驚，回頭又瞥了一眼，緊緊地跟在張老漢腳邊，往小紅馬走去。


  夜色籠罩，月亮掛在天空，小紅馬學園裡熱鬧極了。


  有吵鬧聲，嬉笑聲，說話聲，吵架聲，還有哭聲。


  院子里有一群小朋友在踢球，追著皮球大呼小叫。


  沙坑裡也有小朋友在挖沙子。


  不過，這群踢足球的小朋友中沒有小白和喜兒。


  這兩個小人兒這回沒有踢球，而是和閨蜜團聚在一起聊天，就站在院子里，挨著喝茶的老李。


  這讓老李不得不提起精神，提防這幾個小朋友，總感覺她們是有意站在這裡的，為的就是偷他的家。


  尤其是都都也在。


  都都有陣子沒有偷家了，但這不代表都都不這麼幹了。


  除了閨蜜團們，這次還有萬小虎也在，此外還有一個小不點杵在人群外圍，仰著一張小臉也在旁聽。


  「那個老人家上上個禮拜我還看到過呢，他來我們店裡剪頭髮了，還和我說話了，給我一顆巧克力……」萬小虎在說。


  大家聽的很入神。


  「他是怎麼死的？」小白問。


  「聽我爺爺說，是因為摔跤了，住了醫院，沒有治好，就去世了，唉~」萬小虎嘆息。


  「ε=(′ο｀*)))唉~」


  「唉~」


  「唉！」


  「哎鴨~」


  ……


  其他小朋友聞言，也紛紛跟著嘆息。


  生命的無常和一去不復返，讓小小年紀的他們也有了體會。


  她們說的是傍晚時分小白和喜兒在巷子里遇到的辦喪事的那家。


  萬小虎家的理髮店就開在黃家村裡，能夠每天自由出入黃家村，而且理髮店本來就是一個消息集散中心，村裡有什麼第一手的信息，都會很快在這裡傳開，所以萬小虎得到的消息比小白她們多多了。


  萬小虎幾乎成了小白她們了解黃家村每日輿情的重要途徑。


  「有老爺爺去世了嗎？」站在外圍擠不進去的筱筱憂心忡忡地問道。


  「是啊~」萬小虎回答她。


  「是誰？」


  「不知道名字。」


  「在哪裡？」


  「在黃家村。」


  「我能看到嗎？」


  「在這裡看不到。」


  「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我們出不去。」


  「我可以找李擺擺。」


  筱筱說完，看向一旁的老李，老李權當沒聽到。


  筱筱站在圍牆邊，通過鐵柵欄往外看，想要看看外頭的情況，但是萬小虎和小白她們說的喪事她沒看到。


  她靈機一動，跑去找小白，請求用她家的望遠鏡。


  小白不給，她就一直跟在身後，嘮嘮叨叨，煩的小白受不了了，才帶她到家裡。


  「這就是望遠鏡嗎？哇——好大好高呀~」筱筱見小白把望遠鏡從家裡搬到陽台，由衷地發出感嘆。


  「你要站在椅子上才能看到。」小白說。


  「我去搬椅子。」


  筱筱跑去客廳，搬來一把小椅子，連拖帶拽。


  小白幫她一把，幫來了椅子，架好望遠鏡后，再抱她站了上去，讓她盡情地眺望遠處吧。


  不過，這個瓜娃子是要看辦喪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嗜好。


  小白不敢離開，一直守在她身邊，萬一小不點摔下來怎麼辦。


  筱筱把眼睛湊到望遠鏡前，東張西望，終於……


  「哈，我看到啦~」


  「看到了啥子？」


  「看到了萬小虎家的理髮店。」


  雖然看到了萬小虎家的理髮店，但是她怎麼也找不到辦喪事的地方。


  小白叫她不要找了，她偏要。


  小白沒有辦法，只能幫她尋找。


  她熟練地使用望遠鏡，憑藉記憶，在右前方的位置仔細搜尋。


  「看到啦~」


  小白把望遠鏡交給筱筱，這個小不點興匆匆地湊到望遠鏡前，仔細打量。


  「我也看到啦~」


  雖然看到了，但是只能看到一角，幾個花圈而已，其他的都被房屋建築擋住了。


  原來這就是辦喪事呀，筱筱滴咕說。


  看完了，她也就死心了，從椅子上下來，回到客廳，和喜兒坐在一起，看電視里的動畫片。


  雖然是看電視，但是她各種問題不斷，可以稱之為好奇寶寶。


  「將來我們也會死嗎？小白。」


  「是的。」


  「那我外婆是不是也會死？」


  「都會死。」


  「我媽媽呢？」


  「也會。」


  「我爸爸呢？」


  「……」


  小白不好說了，感覺是在罵人似的，雖然她說的是實話。


  她擔心自己再如實回答的話，筱筱要在她家哭的地上打滾。


  於是她說：「爸爸不會，爸爸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看動畫片的喜兒瞅了一眼小白，張嘴就要說話，被小白眼疾手快，捂住了小嘴巴。


  筱筱疑惑地看著她倆，小白眨巴眨巴眼睛，朝她暗戳戳地笑著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