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齊聚一堂
說實話,今日來天工局之前,李天著實沒想到水泥這麽輕易就成了。
在他看來,這玩意雖然比不了飛機大炮,但擱在明朝,怎麽也得幾個月的研究。
當然,現在的水泥也還不夠完善,不過這種程度,已足以促使李天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領著周鎮進了宮城,到了內閣,李天一路揮著手直入後閣。
後閣之中,楊士奇和任瑾已經得了口諭,正閑談敘話著,靜候皇上前來。
推門而入,君臣相見,一番見禮不必多言,李天撩袍坐在了主座上,笑顏看著楊士奇和任瑾道:
“朕進門時聽你們說孟賢英受傷就醫,怎麽,那個王八蛋還沒走?
孟賢英怎麽說也是一位侯爺,被皇上聽到他們私論他人,楊士奇和任瑾都有些尷尬,不過尷尬歸尷尬,皇上的話還是要應的。
若有所思的瞥了周鎮一眼,楊士奇當即拱手道:
“回稟陛下,保定侯確實還未離京。昨夜保定侯在海獅樓包場,引的眾人不滿,與成國公之子朱義起了衝突。
兩人大打出手,保定侯不敵朱義,被朱義打的進了醫館。”
孟賢英跟成國公的兒子幹起來了?
李天聞言不由得莞爾,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隨口道:
“海獅樓的包場可不便宜,孟賢英才繼承他爹的爵位沒多久,哪來這麽多銀子。”
聞得皇上發問,周鎮兩手一拱,給楊士奇和任瑾遞了個眼神,起身插話道。
“陛下有所不知,孟賢英之母乃是山東琅琊豪富出身。家中經營之寶源號錢莊,在京師,山西,山東等地,有足足上百家分號。”
“周鎮你是山東人?怎麽對孟賢英的老娘如此了解?”轉臉看向周鎮,李天哼笑了兩聲道。
被皇上打趣了一句,周鎮訕訕然一笑,作著揖趕忙解釋道:
“微臣祖籍確是山東,不過微臣並不認識保定侯之母,微臣之所以知其豪富,隻是前年山東登州府修建海堤。
微臣前去協理,當地官員建議微臣用寶源號的匯票而已。”
“區區豪富之族能嫁到侯府,果然不容小覷。”暗暗記下孟賢英是個有錢人,李天收了臉上笑意,看向任瑾道:
“宗於,晚些你再擬道旨,告訴孟賢英,朕不管他帶多少郎中,讓他馬上給朕滾蛋。
直接告訴他,今日日落之前若是還不離京,按不尊聖旨論處,先罰五十萬兩銀子再說。”
李天一語既出,楊士奇等人有些意外,皇上怎麽對保定侯如此厭惡。
“陛下,微臣以為此事不宜擬旨,不如讓內廷去傳口諭如何?”
實在不想把罰銀這種東西寫到聖旨上,任瑾沉吟少許,斟酌著措辭道。
點了點頭,隨口一應,李天懶得再討論孟賢英,轉而看向楊士奇說起正事:
“士奇,你可還記得朕曾與你說過的馳道一事?”
雨水不侵,經年不爛,楊士奇這輩子也忘不了李天當時描繪的景象。
瞥了眼本沒有資格來內閣的周鎮,楊士奇心神急轉,精神一振,有些不敢置信道:
“老臣自然沒忘,敢問陛下為何突然說起此事?”
李天本來還想好好裝個逼,但見楊士奇把話都遞到了眼前,也隻能暗道句可惜,敲著桌案給周鎮使了個眼色。
周鎮心領神會,兩手一拱,起身看向楊士奇和任瑾,言簡意賅的將水泥一事陳述了一遍。
鐵錘?火星子?堪比堅石?
聽著周鎮口中天方夜譚般的水泥神物,楊士奇和任瑾二人驚訝的下巴幾乎都要掉在地上。
皇上秘密設立思危局那天所描述的盛世宏景,他們可都還曆曆在目。
當時雖然都感動的熱淚盈眶,但誰也沒想過美夢成真,可眼下算怎麽回事,雨水不侵經年不爛的馳道居然成真了?
楊士奇任瑾二人滿臉的不可思議,李天看著眼裏樂在心裏,擺手示意周鎮老實回去坐著,怡然自得道:
“無妨,不著急,等一會兒都到齊了,朕讓周鎮跟你們好好說道說道。”
楊士奇最近不但要操心新設的司法衙門,還要擔心兒子,心中雖驚詫不已,但並沒有那麽著急。
任瑾就不行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什麽萬裏馳道,百丈高樓,見皇上還要賣關子,急切難忍道:
“陛下,老臣好奇的心裏直癢癢,您就讓周侍郎告訴微臣吧。”
“那哪行,周鎮怎麽說也是堂堂工部侍郎,朕怎能讓其反複言說。”樂嗬嗬看著任瑾,李天笑顏道。
“陛下,任閣老若是真想知道,微臣可以先說一遍。”
“有你什麽事,喝好你的茶。”周鎮這個小沒良心的居然敢拆自己台,李天兩眼一翻,沒好氣道。
周鎮聞言隻得看向任瑾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抿著內閣獨有的祁連紅茶,李天心情舒暢,很是悠然,堂堂一殿大學士,內閣閣老急的上躥下跳的場麵可不多見。
“陛下,微臣真想知道,您就讓周侍郎與微臣多言幾句吧。”
“宗於,你好歹也是朕的一殿大學士,如此急切如三歲孩童,可是有損你的威望。”
“微臣在陛下麵前還講什麽威望,損了就損……”任瑾話說半截,隻聽房門一聲輕響,黃準和吳中同時走了進來。
任瑾見狀臉色一喜,趕忙拽著二人落座,親自給倒上了茶:
“吳尚書,水泥一事本閣好奇的緊呐,你可與本閣詳細說說?”
水泥?
吳尚書一頭霧水,他隻知道周鎮天天燒石灰,這個水泥又是什麽。
一看吳中麵露困惑,任瑾便明白了,拱手一禮不再贅言,朝李天告罪一聲,撅著屁股出了後閣。
“元輔,任閣老今日這是怎麽了。”滿屋子都是老熟人,黃準十分放鬆,看向楊士奇問道。
楊士奇擺了擺手,很是忍俊不禁:“不可說,不可說啊。”
黃準撓了撓頭,不明白發生了何事,抬眼見皇上也是一副憋笑的樣子,心中更是愈發困惑。
“陛下,楊閣老到了。”
“任宗於,不要再拽老夫的袖子了,要破了,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