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一愁莫展
山西距離京城不過四百多公裏,楊素問等人的信鴿,僅僅是在三個時辰之後,就飛到了京城。
李天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就收到了他傳遞來的信息。
在得知密信的全部內容之後。
他緊急召見了楊士奇等人來商議對策。
皇宮內閣之中,溫暖的小火爐,把整個房間烘烤的溫暖如春。
楊士奇等被從休假中召集過來,雖然很是詫異,卻一個個神情嚴肅,沒有任何的埋怨之色。
他們也知道,李天要不是遇上了什麽大事,是絕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將他們全都給叫過來的。
他們剛到地方沒多久,李天就行色匆匆的帶著一大堆文件走了進來。
二話沒說,先是把手裏的文件分發了一圈。
楊士奇等人目不轉睛的很快就將紙上的內容看了一遍。
隨後楊士奇有些震驚的說道,
“陛下……這些信息的內容可是真的,該不會是有人胡編亂造的吧!”
李天輕輕搖了搖頭道,
“雖然這份材料的內容,還未經過確認,但朕有七八成的把握,裏麵說的內容是真的。”
聽到李天這麽說,楊士奇義憤填膺的猛地一拍桌子,大聲的嗬斥道,
“這個馬大忠,枉先帝那麽的看中他,想不到他竟然是個如此貪婪無度,將朝廷法度全然不當回事的蛀蟲。
這等人,簡直該殺,該挫骨揚灰!”
其他幾個人也都跟著附和道,
“士奇說的沒錯,這等奸佞,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陛下,請您下旨吧,老臣願意親自走一趟,一定會讓這個蛀蟲受到應有的懲罰。”
瞧著他們幾個這麽激動,李天的表情上倒是沒有什麽巨大的變化。
他淡淡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冷靜一下。
“你們啊,先別這麽激動。
其實朕早就知道這個馬大忠有問題,隻是一直沒動他,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李天雖然是在詢問,其實更像是在擠兌他們。
他們一個個都是朝廷中的頂梁柱,都是當官幾十年的老油條了,馬大忠如此肆無忌憚的攬財,他們就算是離得遠不太清楚內情,可一些風言風語多少還是能聽說到一點的。
要說他們先前,全不知情,那是打死李天他也不會信的。
李天的話已經出了,他們即便是想要隱瞞一二也是做不到的。
楊士奇拱手略顯謹慎的低聲說道,
“陛下可是打算用這個馬大忠來製衡南京的那些勳貴!”
李天啪的的一聲打了個響指,微笑著道,
“士奇你說的不錯,朕先前的確是有這個打算。”
說完,他又歎息似的,遲疑了一下說道,
“但讓朕沒想到的是,原本他們兩夥人馬,的確是鬥的雞飛狗跳,一地雞毛的。
可自打從京城傳出了,朕要清查天下衛所的消息之後,他們兩夥人反而消停了下來,全都調轉槍口,同時對準了即將到達南京的巡查組。”
“為了不讓他們聯合起來,朕先是安排了周忱去當南直隸的巡撫,後來朕又委派了何林去接手馬大忠的位置。
本以為這兩個安排,能讓他們暫時消停一會。
卻沒想到,這麽長時間過去了。
周忱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何林更是不知所蹤,現在到沒到南京,還都不知道。”
這時,楊榮反問道,
“陛下,您是說,周巡撫他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
按理說不應該啊,他堂堂一個巡撫,又有不少護衛的保護,自身的安全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不應該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消息傳回來啊!”
李天冷笑了一聲道,
“先前朕也是有些納悶,但是中午得到了這份密報之後,這才知道,朕是真的小瞧了馬大忠和南京那幫勳貴的對南京的掌控能力。
想不到,馬大忠即便已經退下來了,卻依然死死的掌握著,南京守備下麵的那些軍官爪牙們。
他已經如此的難纏了,比馬大忠更有權勢,根基更深厚的那些勳貴,不是比馬大忠更加難搞無數倍。
難怪,周忱和何林到現在都沒什麽動靜,在如此艱難的局麵之下,他們能保證自己的性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能有什麽餘力去管其他的事情呢。”
這會還是楊士奇等人第一次,見到李天展現出如此無力的一麵。
一瞬間,幾人心裏都是咯噔一下。
所謂君辱臣死,不能為陛下排憂解難,他們這些老臣子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他們此時也是大概明白了,李天將他們全都叫來的原因。
“陛下,既然周巡撫和何總管兩人聯手都沒辦法打開局麵,那不妨將馬大忠和幾個勳貴傳召到京城來。
離開他們經營許久的地盤,想必他們能發揮的作用就很有限了,到時候,咱們在兩方同時發力,不愁打不開局麵!”
任瑾的這個辦法,得到了楊士奇等人的一致讚同。
“沒錯,宗於的這個辦法可謂是陽謀中的陽謀,他們總不會,明著拒絕陛下的聖旨吧,要是他們真的敢這麽做,陛下也有借口直接治他們的罪,倒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見到其他人幾個人都讚同,這個提議,李天不由的在心裏苦笑了一下。
或許,在他們看來,這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甚至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而來的人,朱高熾也會認為,沒什麽辦法比這個更好了。
但李天卻是知道原本的曆史的。
當年,朱高熾一上台,立馬就停了鄭和的艦隊,直接把他和他手下的西洋艦隊數千精兵調到了南京。
讓鄭和充任南京守備,統管南京軍務方麵的大小事務。
甚至後期還派出了太子朱瞻基前去壓陣。
細算起來,朱高熾可謂是將最貼心,最值得信任的人都派往了南京。
雖說他是有將京城換回道南京的主觀原因。
但誰敢說,他背地裏沒打算過,借此好好整治一下南京已經渾濁不堪的渾水?
可惜的是,他才當了不到一年的皇帝,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誰又敢說,他的死亡,和南京的那些勳貴們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