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皇嗣之間
「聽說十二弟你今兒讓老八栽了跟頭?」當鳳清瀾帶著十二皇子鳳清淵回到他的睿王府時,九皇子鳳清溟翹著長腿在花園裡逗鳥,一看到過來的二人就幽幽的說道。
「九哥不愧是九哥,這才剛下朝,我和六哥都還沒回來,這消息就插了翅膀飛過來了。」十二皇子在九皇子鳳清溟的身邊落座,也伸手逗弄起被關在金絲籠內的鳥兒來。
鳳清溟見鳳清淵要玩,美麗的近乎妖媚的鳳目睇了這個弟弟一眼便收了手,將小鳥讓給他,隨後從一邊的石凳上拿起一封信函遞給剛剛坐下,抬起茶杯欲飲的鳳清瀾:「方才暗部傳來的消息。」
「你人在這兒,非得等到我回來?」鳳清瀾看了看一臉賴洋洋的鳳清溟,伸手接過那封還未拆封的信函。
「弟弟我這兩個月可是忙壞了,六哥既然都回來了,難道還不讓弟弟我閑上幾日?」鳳清溟隨手從白玉石桌上的果盤裡那一個柑橘,一邊優雅的剝著皮,一邊慵懶的說道。
「九哥,你一年到頭哪天不是閑著的?」十二皇子一聽鳳清溟的話,就忍不住的說。
「多嘴!」鳳清溟取出一瓣橘子,不悅的堵住鳳清淵的嘴。察覺到鳳清瀾拆信后就沒有動靜不禁好奇的回過頭,「有什麼大事發生?」
「梁國丞相君倉是小師妹的外祖父!」鳳清瀾並沒有隱瞞信中的內容,「太子熙在南澤梁軍中,此次挂帥的是師傅的勁敵聶嘯。」
「這又如何?」第一次,饒是聰明如鳳清溟,在不知道楚淡墨的身份情況下,也無法將其中千絲萬縷聯繫在一起。
這次鳳清瀾沒有答話,晨星隕落般的鳳眸變得異常幽深,裡面平靜無瀾的表面下是洶湧的波濤,許久之後他才呢喃了一句:「也許,這一次我走錯了一步棋。」
寒霧過後,一連兩日,都有稀薄的陽光淡淡的傾灑,可是在陣陣寒風中分不出一絲一毫的暖意。
冷風中那一襲潔白的羅裙在搖曳,纖細的身影倒影在潺潺流動溪面。雪白碎櫻花的綢裙,齊腰粉緞鋪面的錦褂,彩絲綉著一朵朵精緻的櫻花綠葉。襟邊以及翻立而起的領邊,白絨柔軟的翎毛也在風中搖擺,未施粉黛的素顏被飄揚的輕紗遮蓋。她靜默而立,自是一派飄逸如雲。
梁軍並沒有退軍,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即便是在他們大傷元氣的情況下,仍然有實力與現在的靖軍一拼的實力。只是如此,糧草不濟的他們必將會速戰速決,一場大戰不出七日便會暴發。可是已經過了兩日,她仍然沒有找到那病疫的癥結之處。
驍王鳳清漠身上的蠱毒並不難治,只是需要時間。目前至關重要的是大軍,大軍身上的毒很容易解,可是楚淡墨每每都是前一刻解了毒,下一刻那些毒又回到了他們的身上,這幾日她們將他們可能接觸的東西都嚴加審查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出病源,若是再找不到徹底根治與切除病疫的辦法,一旦兩軍交戰,大軍勝算堪虞。
「小姐,睿王殿下的千里傳信。」紅袖遠遠的走來,將手中的一封面上勾勒著翠葉,金粉灑出蘭花的新信封遞給楚淡墨楚。
楚淡墨從凝思中回神,側身垂眸看到這與眾不同的信面兒,從翎毛飄飄的緊袖中伸出如玉小巧的柔荑接過,神色不變的拆開。
墨兒卿卿如晤:自南粵一別,歲月轉身間,已是半月,清瀾甚思甚念於卿。
梁軍主帥實乃亂世名將聶嘯,此人非但擅於行軍布陣,少年更是江湖一代宗師,曾有萬軍中獨取敵將首級之勇。另,梁國太子熙亦坐鎮軍中,太子熙幼時是慧名遍傳天下,行事詭秘,吾心惶惶難安,唯恐卿涉險於此,望卿珍愛於己,切不可以身犯險,吾心方安。
寥寥數筆,吾心可照。清瀾。
楚淡墨看著那飄逸卻不失鋒利的字跡,眸光微微的閃爍,卻是沒有說話。
「君姑娘是在為那日之事感傷?」楚淡墨正欲收起信箋,清朗的聲音便自身後響起,轉身便對上鳳清淇有些擔憂的眼神。
知道鳳清淇誤會,於是楚淡墨解釋道:「有時殺人才是真正的救人,我來此並非為自己趕盡殺絕而懺悔,只是此地清凈而已。」
「如此便好。」鳳清淇聽了楚淡墨的話,心中堵住的石頭終於放下,可是視線掃過楚淡墨將信箋裝回的信封時,更令他抑鬱的感覺漫上,只因他一眼便能認出那特殊的信封來源於他的六哥,又想到楚淡墨的到來是因著鳳清瀾的舉薦,心底不由的緊張起來,面上卻仍是一派輕鬆的問道,「君姑娘與六哥相熟?」
「數面之緣。」楚淡墨清清淡淡的回答。
鳳清淇見楚淡墨並無異樣,提到鳳清瀾也一如既往的冷淡,緊張的心再一次平緩了下去:「君姑娘……」
「小心!」
正待鳳清淇再想說些什麼時,站在楚淡墨身邊時刻警惕的紅袖瞥見溪面上,刀鋒的寒光一閃而過,立刻出聲大喊,極快的拔劍迎了上去。
「叮!」刀劍在那一刻相擊,刺耳的鳴聲令楚淡墨呼吸一滯。
心中一驚,只是一個聲音,楚淡墨便知道來人的功夫遠遠在紅袖之上,紅袖的身手沒有人比楚淡墨更加清楚,想要縱橫江湖也不是難事,可想而知比她高上許多的人又是何種境界。
猛然抬眸,看到的竟然是一抹黑影,來人已經和紅袖交鋒上,楚淡墨儘管眼力超凡,可畢竟不是習武之人,根本看不清他與紅袖在半空中交手的情景,她所能看見的便是閃爍的劍花與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