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 終遇凌宇
得到了視頻錄像,洛茜臉上現出了一副得逞的燦爛笑容了!
她沒有再等下去,吩咐小張開車,在小區周圍幾十里的酒吧開始尋找起來了!
不知不覺得,她看到了一條小街巷子里的一家沙縣小吃店,有些驚喜地看到了溫柔正在裡面忙裡忙外,給客人端飯菜!
她走了進去!
「請問,您想吃些什麼?」
低頭拿著菜單走來的溫柔,絲毫沒有察覺到座位上洛茜的一臉調皮壞笑,開口尋問道!
「給我來兩盤溫柔拌面,三盤小柔柔蒸餃,兩碗小溫柔雲吞……」
洛茜眨著眼睛,緩聲悠然道!
「我們這裡沒有……」
溫柔抽了抽小巧挺翹的瓊鼻,驀然抬頭,一臉驚詫地看著一臉戲謔壞笑的洛茜,登時間瞪大了一雙大眼睛!
「茜姐姐,你怎麼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話說你不是路痴嗎?怎麼能尋到這裡呢?」
溫柔全然沒有內向文靜的一點樣子了,爆豆子般便連連尋問出聲!
「咳咳,你才是路痴呢,快給我做好送上來,我餓了!」
洛茜糗臉一紅,在顧客眾多的大廳廣眾之下被揭短,倒底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招呼著小張一同坐下,等待著開飯!她四處搜尋了近半個小時,也著實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小張沒有客氣什麼,沖溫柔笑了一下,坐了下來!
溫柔微微詫異地看了下她,再看看小張,表情古怪,眼神複雜而有深意!
洛茜翻白了眼睛,瞪了她一眼!她這才吐了吐舌頭,忙活去了!
一旁的餐桌上,一個戴眼鏡的瘦若猴子的眼鏡男正在吐沫橫飛逗弄三個女孩子:
「取地溝油四錢,三聚氰胺三錢,蘇丹紅兩錢,甲醛少許,以霧霾為引,用腌過的死豬肉泡氯鉛超標的溫水煎服,可以讓你看清現實,專治你這種愛情妄想症……」
洛茜看著,被他指責的一個微胖的臉上嬰兒肥的女孩子氣結地鼓起了腮幫,指著他:「你……」
「你什麼你……」瘦猴眼鏡男口齒叼鑽,反嗆她一口!
「我……」
微胖女孩再次氣結!
「我什麼我……」
眼鏡男眼神犀利,再次嗆得她說不出話來!
洛茜看得好笑,眼帘的余光中,不經意間,店外的路上搖晃走過的一個身影,卻是讓她的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結了!
她手中筷子上夾著的蒸餃,一下子跌掉了下來!筷子也被她急急地往桌上胡亂地一丟,就呼地起身,瘋了似地,朝著店外奪門而出,狂奔疾跑了出去……
她怔怔地站在店門口,望著遠處昏黃的路燈下,一個孤零零的搖晃著的踉蹌醉鬼身影,霎時間,淚水盈濕了眼眶!
是他!
真地是他!
真地真地是他!
她的凌宇!
哪怕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哪怕只是匆匆地窗內看窗外的一瞥,她就能一眼認出了——醉漢就是她的凌宇!
「茜姐姐,怎麼了……」
「洛小姐……」
身後傳來了溫柔的詫異的驚問聲,以及小張的驚疑的尋問聲!
而洛茜根本沒有理會,顫著身子,淚眼朦朧,往前方疾步狂奔起來了……
她的凌宇,就在前方,昏黃的路燈下,孤零零的搖晃的身影,步履蹣跚地手扶著扶梯,朝著天橋上方顫巍巍地行走……
是他!
真地是他!
洛茜呼吸幾近停滯地,心跳近乎停頓地,血液幾乎停止地,看到了他的側臉,一下子更確定了——就是她的凌宇!
身上一件寬大的白色背心,下身一件藍白條紋的沙灘褲,腳上拖拉著一雙人字拖,手上還攥著一個白酒瓶子,搖搖晃晃地在天橋上方倚靠著欄杆大吐特吐,終究半癱在地上,頭歪在一邊,臟物弄髒了一身……
洛茜凌亂的頭髮披散著,在微涼的夜風中呼呼刮過耳側的風聲中,她從遠處緊盯著天橋上的那個身影,生怕他只是她的一個夢,頃刻間便會消失一樣,她拚命地奔跑,拚命地快步攀爬上天橋的階梯……
在距離他十幾步的地方,她怔怔地看著他,咸澀的淚水從臉頰上滾落至唇間,她卻是腳步停滯了,獃獃地凝視著頭歪靠在天橋欄杆邊,身下車流如光河般穿梭的這個既萬分熟悉又萬分陌生的男人!
熟悉的,是他的身影,他的面容,他的模樣,他在她記憶里的那一切的一切,如同飛梭穿過似的車流光河一樣在腦海中閃掠過的一幕幕畫面,那熟悉的過往,熟悉的曾經,熟悉的記憶……
而陌生的,是他的滿臉的髒亂邋遢鬍鬚,是他半閉著的醉眼惺忪的毫無生氣的醉眼,是他頹廢的一身酒氣的醉鬼模樣,是他在昏黃的路燈下那墮落的孤單身影!
心像是刀割一樣,疼痛得幾欲呼吸停窒起來,淚水如雨般撲簌簌地從臉頰上流淌而下,腳步卻是停頓著,沒有立即上前!
洛茜突然間發現,自己真地不敢,不敢面對他!不敢直接面對他!
她的心中,除了對他的揪心的心疼與愛憐之外,還有一股強烈得讓她禁不住地停下腳步的情緒——恐懼!
自己該如何面對他呢?
自己又該如何給他編織那個曾給姐姐說過的謊言呢?
自己又該如何站在他面前,心中無愧地扶起他,在他最落魄困窘的時刻給他幫助——而後,在未來他知道自己的一切秘密后,又頓失所倚徹底失望呢?
她的身後,還藏著另外一個男人,一個死死糾纏著她,一個她拼儘力氣都無法擺脫的男人!
她的身上儘是那個變太男人的味道,儘是那個變太男人的氣息,儘是那個變太男人的痕迹——
萬一被凌宇發現了,自己會怎樣?
自己會愧疚得自盡,還是羞慚得欲死?
她已經不再是他心中那個純潔可愛的她了,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在他面前肆意撒嬌地笑,放聲開心地大笑,被他寵溺得像個壞孩子的她了!
這樣一個她,又如何敢面對他呢?
如何敢站在他面前,面對他的摯誠的愛呢?
昏黃的路燈下,微涼的夜風中,淚滿臉頰的柔弱女子怔怔地站著,佇立在欄杆邊!
天橋上,近在咫尺的十幾步距離,卻成了她無法逾越的天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