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燃燒的刀刃
()「我勇敢的弟兄們,讓我們……」
海德高高的舉起旗矛,打算示意全軍發動衝擊,但這話被立刻打斷了,老洛倫抓住了他的手,向這年輕的騎士提出了自己的對應方法。
「海德閣下,您太急躁了,我們不要讓敵人輕易察覺我們的實力!讓步兵們都下馬,把旗幟都插在地上,挺起矛戟,架起火槍,敵人不到五十步內不要she擊。讓騎士與侍從們,以及火槍騎兵與最熟練的二三十個騎手圍繞您排成橫隊機動到側面,在適當的時候看我的信號一起突擊。讓大家吹起號角來,再派幾個騎手帶著空馬們在後面兜圈子拉起煙塵,要讓這些野獸們感覺我們有大軍的樣子!」
這白髮的老騎士迅速做出了布置,海德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他實在的感覺到,老洛倫的建議是很有道理的。畢竟現在自己手中僅有二百人,大部分是步兵騎著馱馬,並不適合發動騎兵衝鋒。這會反而讓敵人搞清楚這支援軍的實際規模,自己剛剛是唐突了。
「我的洛倫爺爺,您是有幾十年戰爭經驗的老人,您馳騁沙場之時我還沒有出生,在排兵布陣上,我自然聽候您的安排。」
「好的,海德閣下,請您將我的安排布置下去。至於我自己------現在就來用這幾頭混沌的半人馬斥候作一下熱身!請務必不要輕易發動全軍,到必要的時候,我會用這魔法箭發出信號的。」
老洛倫舉起了一隻紅se的圓頭箭矢,把這箭矢對著海德與前衛的騎士們亮了一下,然後順手從兩個火槍騎兵那裡各拿來一把長管手槍,把它們插在腰間,然後縱馬直衝向那已經步步接近到戰線七八百步外的混沌半人馬們。
在這灰黃se的北地草原上,黑se的混沌半人馬騎兵們謹慎的以每騎間隔六七步的散陣賓士著,它們是熟練的野獸偵察兵,穿著輕便的黑se皮甲,速度很快,善於使用輕標槍遠she和sao擾,對敵軍來說是難纏而煩人的蚊子,對自己的部落獸群來說,則是重要的眼睛。如今,這些野獸也正是要探查一下這支人類軍隊的情況,好為自己首領的決策做出參考。
令這些野獸的偵察兵驚訝的是,那遠處人類的「大軍」雖然旗幟如雲,煙塵四起,但卻沒有發動突擊,僅僅從隊列中衝出了一個騎手奔向它們,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對它們的輕視嗎?一個人類就妄想挑戰上百名混沌的半人馬勇士嗎?這個狂妄自大的人類是誰?
當半人馬們與老洛倫相對逼近到百餘米上下的距離時,這赤甲的老騎手突然率先發起了攻擊。他閃電般的從馬鞍上取下一張雙曲的短弓,一箭she出,正中一個混沌半人馬的咽喉,血液如泉飛濺!這混沌的野獸掙扎著向前沖了十幾米,四蹄一翻倒在地上。而這赤甲的騎士卻出人意料的撥轉馬頭,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大軍」疾奔過去,這讓半人馬們憤怒的嚎叫起來。
「懦弱的人類!yin險的人類!殺死!殺死!」
這些黑se的混沌造物憤怒的呼叫著,追趕著那人類的騎手。它們投出一支支裝飾著牙齒與流蘇的輕標槍,但卻總是落在這赤甲騎士的前面或後面。有一支幾乎要打中了,卻驚人的被這騎士一個鞍里藏身給躲了過去,這讓它們更加瘋狂起來,邁開馬蹄狂熱的追擊著那「懦弱的人類。」
海德和步兵的幾個小隊長交代了老洛倫的部署,安排了幾個步兵騎手帶著一小批馱馬在後面繞圈子拉煙,製造氣勢。自己則集結了騎士,騎兵侍從,火槍騎與傷員中的原騎兵們,帶著這支總共只有五十七騎的小小馬隊機動到步兵陣列的側翼去,排成了大致算整齊的橫隊,等待著信號發出,時機到來可以突擊的時刻。
這金髮的青年騎士身著藍白se的鍛鋼鎧甲,扶劍立馬屹立在這小小騎隊的左側,他灰白se的狼皮披風在背後迎風飄揚,與他飛舞的金se蓬鬆長發交相輝映,給他俊美而英武的臉龐增加了一份莊嚴與肅穆的感覺。他靜靜的按住寶劍,但心情卻頗為不平靜,那遠處黑se的小點越接近,他的心就越發的焦躁與沸騰。
每當那遠處混沌的野獸在他眼前清晰一分,他的忿怒就難以壓抑一分,這是一種幾乎不可制止的,從內心深處不斷湧出的巨大忿怒火焰。這記憶中的仇恨火焰正在燃燒著他的心!母親臨終的容顏不斷從他的腦海中閃過,這憤怒使他恨不得立刻躍馬殺進混沌野獸的核心,砍殺個痛快!
但老洛倫出擊前的囑託在海德的耳畔迴響起來,這使海德儘可能的用理智極力按耐住自己想要一個人殺出去的yu望。他緊緊握住馬韁,注視著老洛倫的身影,等待著他發出信號的時刻。畢竟戰場上並不是一個人衝擊就可以解決問題的,如今自己身邊的戰士有二百人,而敵人更有千餘之眾,這是一場真正的戰鬥,不能以個人的怒火隨意行事。在行軍布陣,選擇攻擊時機上,他明白自己需要聽從老洛倫的意見。
百餘騎混沌半人馬們風馳電掣的追擊著眼前的敵人,憤怒和激動讓他們熾熱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在目睹同伴被遠距離she殺而引起的憤怒之下,它們迅速的趕上,接近了那黑馬赤甲的騎手,畢竟沒有鐵甲的馬身,總要比披掛板甲的戰馬跑的快些的。由於剛剛遠she標槍的失誤,這些半人馬們都將剩餘的標槍握在手中,準備在逼近到十來步的距離后再整齊的發動致命一擊。它們鋒利的牙齒咬的緊緊的,眼睛里露出黃se的凶光,等待著痛飲人類鮮血的時刻。
當這些半人馬接近到老洛倫背後大約十六七步的距離,高舉起手臂正要投出標槍之時,這赤甲的老騎士突然拉住了戰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回過身來,雙手各自從腰間抽出長管手槍瞬間齊she。兩團白se的煙霧升騰而起,兩頭最近的混沌半人馬迎頭被槍彈擊中,慘嚎著栽倒在地。而老洛倫已經再次撥轉了馬頭,冒著迎面而來如雨的標槍撲向這震驚的獸群!
幾乎是在電石火光的一剎那之間,老洛倫已經和一個剛剛投出標槍的半人馬一交而過,帶出一片熾熱的血se光虹,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收回了手槍,拔出了巨劍,以令人眼花繚亂的神乎其技完成了這一切,平端巨劍切過了那混沌野獸的半身。這閃電般的一擊將它的側肋到腹部完全切開,那血se的光虹就是這野獸末ri的象徵!
這白須老人的赤se巨劍揮舞如輪,將面前飛來的標槍一一挑開,騎著黑甲的戰馬疾風般沖入那面前的獸群,那六尺巨劍的一起一落之間,一個有著三隻彎角的羊型頭顱伴著鮮血飛向空中,同時飛起的還有一支紅se的火箭,帶著尖利的嘯音在三四十尺高度的空中爆開,那就是老洛倫的信號,他已經擊殺了這野獸斥候的頭目,現在是騎兵突擊的時候了!
期待已久的時刻到了!海德揮起了他的旗矛,筆直的指向前方,猛然落下!隨著這攻擊的信號,五十幾名騎兵一起策動戰馬,展開兩列倒v字橫隊從斜側面沖向那慌亂的半人馬群。正面的步兵們也適時吹起了悠長的號角,沉重的號音給這小小的馬隊增加了一抹壯闊的顏se。
二百隻蹄鐵擊打著北地枯黃的野草,三十六支各樣的旗矛與長戟在風中指向前方,二十把騎兵火槍在他們的右翼展開,六七種不同式樣的鎧甲與更多種顏se的披風與衣袖閃耀在秋ri正午燦爛的陽光下,陣陣飛揚的塵沙從他們風馳的坐騎旁卷過,海德就沖在這隊伍的左翼最前方,他的心也如同奔騰的戰馬一樣激動!
這些騎手們雖然裝備雜亂,但大都是有過戰爭經驗的人,其中有九個還是真正的正式騎士,武器和盔甲都稱得上上乘。幾乎在一瞬間,他們就衝過了這不到百步的距離,帶著自信與力量猛烈的打擊在混沌半人馬群的側翼上。
旗矛與長戟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刺進混沌野獸的身體,火槍的煙雲與硫磺的氣味瀰漫在戰場的空氣中,到處是飛濺的皮毛與血液,閃光的寶劍與黑se的戰斧四處揮舞著。這騎兵小隊左翼騎士們的雷霆突擊直接劈開了半人馬們的側翼陣列,而右翼的火槍騎兵則在齊she后發動了一個漂亮的迂迴,猛力的繞擊敵軍的后隊;從空中俯視過去,就如同整個倒v字橫隊像一個巨大的鋼夾夾住了野獸的軀體一般。
在這第一波激烈的碰撞后,近二十頭半人馬轉瞬間就或死或傷的倒下了,而人類的騎手們也有三四個被擊落在馬下,哀嚎與怒吼聲響成了一片,人的聲音與野獸的聲音雜亂的混在一起,在這秋ri的草原上擴散著,滾動著。
海德帶著無比的怒意殺進了混沌半人馬群的深處,光耀的女武神三se聖印從他的背後燦爛的展開,如同一面閃光的威武翅膀。他終於可以痛快的釋放他的憤怒了,這實在是令他沸騰的心感到爽快!老洛倫已經在大家面前展現了他寶刀未老的力量,這年輕的騎士自然也絕對不甘人後。
他旗矛的第一擊就刺穿了一個半人馬野獸的頭顱,帶著戰馬賓士的巨大衝擊力將那野獸的半個頭整個撕了下來,熱騰騰的鮮血噴了他一身;另一個半人馬高舉兩柄短斧向海德撲來,也被他順勢轉槍一掃砸歪了脖子悶聲倒地;一支標槍從他的臉頰邊擦過,拉了一條寸把長的口子,血花飛濺,但他管都不管,直接俯身縱馬沖向那個偷襲者,旗槍飛擊直接將這半人馬的胸口刺了個透心涼!這金髮青年的威勢實在嚇人,使得他面前的混沌半人馬們都紛紛不由自主膽寒的散開。
這年輕的騎士就如同一隻矯健的雄獅,在黑灰se的獸群中縱橫衝擊所向無敵,光耀的三se聖印在他的劍刃與槍尖上閃動著,所過之處鮮血飛濺,一個接一個的混沌野獸哀嚎著倒下,那噴涌的鮮血將他白se的鎧甲與戰馬濺的遍布血紅,但這反而增加了他令人畏懼的殺氣與威勢。其他的騎士被這青年的勇武鼓動,也跟在這白馬白甲的神眷勇士後面奮力衝殺,矛槍飛刺,劍斧劈落,整個混沌的隊列都在這人類騎兵雷霆的重擊下痛苦的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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