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兩難

  孫堅光著膀子，一名年老的醫官正小心翼翼地給他包紮傷口，瞬間額頭上全是汗水，古銅色的肌膚上泛著油光，眼中有一絲痛苦之色。孫堅心有餘悸，剛才亂軍混戰中，他差點就被張浪給宰了，要不是部下將士拚死來救，他此刻恐怕就不能坐在這裏了！

  醫官給他包紮好了傷口，端著一蓬血水退了下去。


  一名親兵過來，給孫堅披上了長袍。孫堅抬頭掃視了一眼堂下眾將士，問道：“我軍傷亡情況如何？”


  蔣欽一臉凝重地道：“隻回來了千把人……”


  孫堅隻感到胸口一疼，嘴角扯了扯。突然發現太史慈不在堂中，連忙問道：“太史慈回來沒有？”


  蔣欽搖了搖頭，“據說，被呂布軍給俘獲了！”


  孫堅閉上眼睛，沉默了半晌。睜開眼睛，長歎一聲，“半月之前，我四十萬大軍西進漢中，何等雄偉，沒想到如今如今隻剩下了不到三萬殘兵！我如何回去見江東父老啊？”


  周瑜自責地道：“是我見識不明，才有如此大敗！”


  孫堅擺了擺手，站了起來，“不怪公瑾，是我太過急於求成了！哎！”看向周瑜，“公瑾，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周瑜思忖道：“如今有兩條路可走。一是集中所有兵力拚死守住襄陽，等待曹軍突破虎牢關防線，若是一切順利，雖然我軍損失慘重，卻仍能保有荊襄之地，可若是事情並沒有如我們預期發展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孫堅流露出思忖之色。抬起頭來，“第二條路呢？”


  周瑜道：“立刻放棄荊襄，全軍撤回江東，休養生息，等待時機。”


  孫堅皺起眉頭，他有些不甘心，就這麽放棄富饒的荊襄之地？孫堅回到上首坐下，陷入了沉思。堂下眾將也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既不想放棄荊襄，可是留下來又沒有守住的把握！

  一名軍官急匆匆奔了進來，跪稟道：“主公，太史慈將軍回來了！”


  孫堅雙眼一亮，連忙站起，隻見渾身血汙的太史慈疾步奔了進來，見到孫堅，禁不住跪拜下來，一臉慚愧地道：“主公，末將無能！”


  孫堅趕緊下來扶起太史慈，打量了太史慈一眼，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好！老天總算待我不薄！太史慈將軍安然歸來！”隨即好奇地問道：“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太史慈猶豫了一下，抱拳道：“是，呂布放了末將。”


  孫堅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幹笑了一聲，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不管怎麽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蔣欽一臉懷疑地問道：“你是我江東大將，為何呂布會將你釋放了？”


  太史慈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奇怪呂布為何會放了我。”


  蔣欽還想在說什麽，周瑜搶在他前麵道：“太史慈將軍萬幸得脫，身心俱疲，還是下去好生修養吧。”孫堅道：“不錯，子義快下去休息，有事我會召喚。”太史慈抱拳應諾，離開了大廳。


  太史慈一離開，蔣欽便抱拳道：“主公，太史慈突然回來，實在是太蹊蹺了！呂布為何會將他放回來？則完全不符合呂布一貫的作風啊！呂布此人，向來是若不降他便立刻處死，怎麽會如此寬宏大量？”


  程普道：“子義將軍絕不是背主求榮的小人！”


  孫堅流露出思忖之色，對眾將道：“我相信子義。”


  呂布軍開始攻擊上庸，各軍輪番上陣，全力猛攻，整個上庸城就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一般搖搖欲墜！僅僅一天時間，孫堅方麵就抵擋不住了！當天晚上，孫堅放火燒城，率領殘兵敗將逃亡襄陽。


  兩天後的早上，兩萬殘兵敗將終於抵達了襄陽。此時的襄陽早就得知了己方大敗的消息，整個襄陽一片混亂，流言四起，很多人正忙著舉家逃難，街道上擁擠不堪，幾乎水泄不通，襄陽官府竭盡全力維持秩序，然而效果卻很不好。


  孫堅一回到治所大廳，立刻下達了一連串命令：所有軍隊、文武官員的家屬全部車往江東，府庫物資能幫多少搬多少，搬不走的就地燒毀；水軍立刻開到江麵上，一來協助撤退，而來防止呂布的追兵；傳告全境，就說呂布軍揚言將屠戮百姓，所有百姓人家願意去江東的，可以立刻起行；大隊撤走之後，立刻焚燒城垣，不留一磚一瓦給呂布軍。


  幾道命令立刻傳達下去。當普通百姓聽說呂布軍將要屠城的消息後，更加驚慌了，那些原本並不打算離開的百姓也坐不住了，整個襄陽更加混亂起來。


  而此時，張浪率領四十萬大軍距離襄陽還有六十裏距離，已經停了下來。為什麽停了下來，因為張浪剛剛接到了來自洛陽方麵的急報：虎牢關失守，大軍退往洛陽，黃月英正阻止軍隊，準備死守！


  張浪心中非常擔憂，既擔心以洛陽得失和幾十萬軍隊的存亡，更擔心黃月英的安危。


  諸葛亮急匆匆奔到張浪身旁，抱拳拜道：“主公！”


  張浪轉過身來，皺眉道：“剛剛接到急報，虎牢關已經失守！各軍已經撤往洛陽，月英準備據城死守！”


  諸葛亮皺起眉頭，“曹軍果然不同凡響啊！”頓了頓，抱拳道：“屬下以為黃小姐的決斷非常英明，她知道我軍這邊取得了勝勢，因此有可能守住所言，因此決定堅守！”


  張浪道：“我決定帥大軍北上支援！”


  諸葛亮急忙道：“主公莫急！”隨即抱拳道：“屬下明白主公的擔憂！但事已至此，主公更應當冷靜對待，否則於公於私都將不利！”張浪皺眉道：“洛陽即將被圍，我如何冷靜得下來啊！”


  諸葛亮急聲道：“洛陽天下巨城，沒有城市的城牆和護城河能與洛陽相比！曹軍雖然人多勢眾，不過洛陽守軍也不少啊！雖然虎牢關上損失了一些，但如今守備洛陽的大軍依舊有三十萬之眾！曹軍要攻下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主公千萬不要亂了陣腳，我們應當先很少荊襄，然後背上與曹軍決戰！如此方可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