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飯菜有問題
緊接著，掌櫃的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臂被一雙手托住，他回過頭，瞪大了雙眼。
“東家……”
嘴一張，掌櫃的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熱，直覺得危機時刻出現的淩素鳶猶如仙女下凡，心裏滿是感激。
那桌子後頭的人卻坐直了身子，麵容有些扭曲。
該死的，這白鳶怎麽總來壞她的事！
淩洳仙緊緊地抓著手裏的筷子，用力之大幾乎要把那一雙筷子折斷。
她陰沉沉地死盯著淩素鳶，良久，抬手把桌上一碟菜舉起來，在眾人的注視下，往淩素鳶的腳下摔去。
“哐當！”
湯汁四濺，白瓷碟子碎裂成無數瓣，滿地都是菜肴的油漬。
淩素鳶往後退了稍稍，這才沒讓汁水噴到自己的身上。她將目光從掌櫃身上移到眼前，冷哼一聲，“看來淩小姐對我們鳳箐樓的菜肴不甚滿意。”
“你說說看哪點能讓人滿意？”淩洳仙語氣毫不客氣，她指著地上那些殘羹，“這根本就是豬食！”
她拈起筷子將桌上的菜蟲夾起來，舉到淩素鳶麵門，“我看豬食都比你們家酒樓的菜幹淨！”
“真是不知道你們做出這樣的東西，竟然也好意思拿出來賣給人吃，我看你們別叫鳳箐樓了，叫養豬場最適合不過。”
淩洳仙將筷子往地上一扔，抱著手裝起大爺來，囂張道，“我就想看看你們這酒樓何時倒閉養豬！”
她這番碎碎念念得淩素鳶頭疼，她揮了揮手，“來人，既然淩小姐對我們的菜肴不甚滿意，那也不用用膳了，請出去吧。”
她話音剛落，另一道痛苦的哀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個男人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疼的渾身蜷縮起來像隻蝦米，似乎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他慘白著臉，嘴裏斷斷續續地喊著，“是，是菜的問題，我剛剛吃了幾口，現在腹痛難耐，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他哀怨地望向淩素鳶，“這菜裏，不知道放了些什麽，救救我！”
淩素鳶卻冷笑，雪白的麵紗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真當她瞎了麽，這兩人這麽明顯的眼神交流，隻要她稍微注意一點，就知道他們二人串通好了。
就在淩洳仙以為她方寸大亂時，卻聽淩素鳶道，“掌櫃的，立刻去請大夫。”
轉頭又對墨玉吩咐道，“拿著我的令牌去把衙門的仵作和衙役都請來。”
見下人都領命去了，這才看向淩洳仙開了口。
雖然字字句句都是對著地上那個男人說的，但淩洳仙知道，分明是在諷刺她！
“為何，要請……仵作？”地上那男人呆了呆，偷偷瞥向淩洳仙，見她沒理會，隻好繼續痛苦地嚎著。
“萬一真如你所言中毒了快死了，就當場在這兒剖了看看，到底是怎麽死的，省得壞了我鳳箐樓的名聲。”
“要是沒死，是在往我酒樓潑汙水，剛好直接帶回去讓知府審一審，看看是何居心。”
淩素鳶一番話擲地有聲，這次輪到她抱起手來，好整以暇仿佛看戲一般，靜靜地等著看他們二人接下來的動作。
“這……”男人臉色一僵，他下意識地往淩洳仙的方向看去，哪知後者直接別開了眼，轉身欲離開。
淩洳仙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副模樣，更是沒想到淩素鳶直接搬出了官府來壓。
這該死的白鳶！不就是跪下道歉就解決的事情，非要搞出別的事來！
淩洳仙的帕子都要被揪爛了，她一口銀牙幾欲咬碎，簡直想要把淩素鳶的嘴給縫上。
現下竟然還要叫官府出麵，她今日出門又沒帶夠銀子，哪來的本事把衙門上上下下都打點清楚？
更何況，她根本就想不到淩素鳶竟然還要請衙役！
淩洳仙心亂如麻，她已經被淩素鳶搞得失去了鹽鐵推官這一大助力，才被叔伯責罵了一通。
一會地上那人若是個泥包，一下把她抖落出來，那可就完了！
淩洳仙隻覺得頭痛欲裂，但是淩素鳶又怎麽會給她溜的機會？
“淩姑娘不是也覺得這菜有問題麽，那正好，同這位客官一同等大夫和衙役吧。”
眼見著她轉了身想要人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她開口就挽留道，一瞬間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淩洳仙心裏把淩素鳶掐死的念頭都有了，她看向地上躺的那個男人，橫了一條心，“分明是你這酒樓有問題，所以那人才會成這副模樣！”
她頓了頓，又不好把話說死，連忙道，“而且可能隻是你們這酒家的食材不新鮮，所以吃的人中了毒，你看他那模樣分明……”
她說著，額頭有些冒汗，幾乎不知道該怎麽編下去，“分明是腹痛難忍。方才我的菜裏頭也有蟲子，是你這酒樓廚子不幹淨！”
淩洳仙見她叫去地兩個人還沒有回來，但是推測一下時間，大概也在路上了。
若是一會兩方都來了……
她看著地上那男人，大夫要怎麽檢查才能把那人看出毛病來啊！
而這大夫檢查不出毛病，那他們就隻能去衙門裏頭了，屆時就算她想抽身也抽不走了。
她已經可以想象得到，她去了衙役處理完這一些事，再回到淩府，將要麵對一些什麽指責。
淩洳仙有些懊惱，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安排這男人進來攪渾水，這模樣即便她什麽都不知道，也猜得到他是在裝死！
她焦躁地坐下來，但是卻感覺凳子上好像有針紮著她，直紮得她心煩意亂。
“我酒樓的廚子不好？”淩素鳶挑了挑眉，“你倒是給我說說，他哪兒做的不好了？他做的唯一不好，大概是讓你吃太飽了！”
淩洳仙氣急，“我說不好就是不好，我看誰不跟我同一個想法！”
她話音剛落，就聽門口一道女聲插了進來。
“我會來的地方，還沒人敢說不是好地方呢。”
淩洳仙臉色忽地煞白，她僵硬著脖子看去，見一腰佩翡翠鑲金玉牌的人，想說出的話直接被掐斷在了喉嚨裏。
“見過安平郡主。”淩素鳶轉身優雅地施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