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暗市
“當然，用不用這個身份，還是在於你的選擇，我不過是提醒你而已。”
見她猶豫，白亦軒神色黯了黯，莫名地有些失望。
“好生歇息吧，有情況墨玉會來告訴你。”
沒等淩素鳶說話，白亦軒已經轉身離開。
他這是……怎的了？淩素鳶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隨即覺得口有些幹，便將這念想扔到九霄雲外去了，隻想爬起來倒水喝。
哪知她稍稍支棱起身體，就察覺到了背後一陣撕裂的疼痛。
傷口又裂開了……
淩素鳶頗為無奈，隻好喚了墨玉進來幫襯，沒想到又被墨玉來了好一頓責備。
不過次日早晨，墨玉便急匆匆地帶著信來了。
“……決定廢棄此條契約，另外請定日商議共事。”
她將紙條念完，有些擔憂地看著淩素鳶，“夫人，官府要廢止契約了。”
“知道了。”淩素鳶捏了捏眉心，“讓人回信說，明日可以同他們商談，就定在我的鋪子裏頭。”
為了次日能夠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同人談話，淩素鳶讓墨玉給她下了猛藥，誰知道被那藥疼得一整晚幾乎昏過去，所幸，效果不錯。
翌日，淩素鳶在護送下乘著馬車到了鋪子裏。
“這契約廢止吧。”推官吹了吹熱茶，有些鄙夷地看著她。
淩素鳶抿了抿唇，歎道，“那便依大人所說照做便是。”
“你這鋪子也不必再開了，剩下的鹽也要盡數退回。”推官放下茶盞，從袖口裏掏出賬本，一頁頁地翻過去，最終停留在了某一頁，“你這倉庫裏頭，應當還餘下四百斤鹽，我要全部都看到。”
“我聽衙門那頭說，你說你是被冤枉的，若是你說的沒錯，這鹽應當一點都不少才對。”
淩素鳶隻得帶著推官往倉庫走去，心下不斷想著自己當初的做法，當初帶著那群官兵直接來清點倉庫，自己或能免除牢獄之災。
“都在這裏嗎？”推官打開門，看了看堆積如山的鹽袋。
“是，四百斤應當一斤不少。”
淩素鳶點了點頭，當著他的麵開始清算，哪知約點，越覺得數目有些不對。她仔細地看了看鹽袋，發現量似乎都少了許多。
“三百斤……”淩素鳶數完，再也找不到剩下的鹽袋，一時間麵色發白。
“三百斤？”推官目光陰沉，“你不是清楚的高度我，這裏頭定然有四百斤麽？現在是什麽意思？”
淩素鳶額上有些細密的冷汗，“若是按照我的賬來看，這裏頭也確實應當有四百斤鹽，可是……”
“就是你私吞的官鹽，你還敢狡辯說不是！”推官冷笑一聲，“本官原以為你品行了得，應當比淩家家主靠譜的多，誰知道第一次合作便是最後一次。”
他轉身便往外走，“這三百斤鹽本官會命人來取，你的所作所為本官也會告知郡主，畢竟這條線還是郡主牽過來的。”
“原以為安平郡主看人眼光定不會差，你真是讓本官好好開了眼界！”
淩素鳶萬般無奈，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其中哪兒出現了問題，隻得允諾下來，回府等郡主的消息。
次日，淩素鳶就收到了帖子，隻寥寥幾字，讓淩素鳶去郡主府一趟。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安平郡主見淩素鳶踏進門，重重地把茶盞放到桌上，頗有些惱。
淩素鳶也不說話，低頭靜靜地站在她麵前，任她厲聲罵完。
“我本想著你做人必然不錯，而且十分聰慧，看在我們二人皆是戲迷的份上，當你是知交，這才給了你機會！”
“你倒好，便是這麽對我的！”安平郡主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你說說看，整這一出戲，我該怎麽唱？”
“有勞郡主了。”淩素鳶低聲道。
“你這般做，當真是超出了我設想的，即便是想要私吞，你好歹吞少一些，為何這般貪心！”
郡主長厲聲道，“你這樣做，我可保不了你，若是進去吃牢飯了，那也是你活該！”
她頓了頓，沒好氣道，“除了你得進去，你還要拖累我，你看看你，做事不動腦子，就會是個害人精！”
“你且想想要怎麽辦吧，這事兒若不解決，今後你再想插手什麽生意，可就難了。”安平郡主歎口氣，倒是把心口那口怒氣吐了出來，現下也拿淩素鳶沒辦法，隻能是讓她好生想想怎的解決眼下的問題。
“郡主且相信我，我會將這些鹽給追回來了。”淩素鳶抬起頭，沉聲道。
“我定會查明真想，還自己一個清白。”她盯著安平郡主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從郡主府上出來，淩素鳶才力竭地靠在墨玉身上。
她身上的傷還沒好，此番又被郡主宣泄了一番怒氣，自然是疲憊異常，好一會才立起身來，坐車回了府。
她能對著安平郡主打包票，並不是張嘴就來。
自那日清點了倉庫後，她便有了些推測。
當下官鹽價值不菲，更何況丟失的足足有上百斤之多，其中的利潤價格非尋常人能想象得到。
尤其是這百來斤鹽甚至不需要成本，隻需要直接轉手買賣出去，便能空賺一大筆。
那麽這把鹽給偷拿有的人當然不會將其銷毀，稍稍有些頭腦的，都會命人轉手賣掉。
將官鹽轉為私鹽，然後拋手出去，但是至於如何買賣……
淩素鳶心下有個猜測。
“墨玉，叫人去查查看，禹州城的黑市最近是不是熱鬧了很多。”她眯了眯眼，精明地察覺到了什麽。
很多上不了台麵的東西，都會在黑市裏頭流通。官府控製的鹽鐵買賣，專斷的茶葉買賣，有價無市的奇珍異寶，甚至於是奴隸，黑市裏頭應有盡有。
隻有自己想不到，沒有黑市裏買不到的玩意。
如果說有什麽辦法將到手不能見光的東西轉換為錢財，恐怕，就隻有走黑市這一條道路了。
不過一日，墨玉就帶了消息回來。
“夫人，黑市裏頭最近憑空多了很多批鹽，黑市的鹽價突然跌了許多，但還是有不少利潤空間，那白來斤鹽，應當全部放入黑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