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做人不厚道
“你說什麽，這一處宅子已經被買下了？”
淩素鳶聽著這一句話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問道，她頓了頓，微微抽了抽嘴角，“這宅子的主人家呢，昨兒個還跟我簽下了合約要賣給我，怎的到你嘴裏就變成已經賣給別人了？”
她險些被氣笑了，抱著手冷冷的看著麵前的人。
昨晚她跟墨玉商量了很久，一想到今後就要搬出來住，不用再被一些人打擾，險些開心得整晚沒睡著覺。
哪裏知道今天興致衝衝的過來，卻被告知說自己看中的房子已經被賣出去了？
她輕笑一聲，“怕不是擔心我買不起這一棟宅子吧？”
牙儈幹笑兩聲，眼角裏流露出了幾絲沒有藏好的鄙夷，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淩素鳶的衣著，點了點頭，“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這一處宅子確實是已經賣出去了，小的再帶姑娘去別處院子看看吧。”
淩素鳶抿抿唇，眸色有些深。
剛剛被審視的感覺，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小小一個牙儈竟然也會狗眼看人低，這世道當真是不堪。
今日她並未穿著錦袍，隻著了件素雅的煙青色羅裙，因為趕得急想要盡快將這宅子買下來，頭上也沒有帶些別的金貴首飾，眼看著不過是一個尋常人家。
也難怪一個牙儈會看輕她，畢竟那些有身份地位的東西她都沒有戴出來。
見牙儈不等她的回答，就轉身開始帶路，淩素鳶心下有了幾分不耐。
哪裏知道，那牙儈帶著他們越走越遠，甚至走到了有些偏僻的地方去，淩素鳶心頭有幾分不安，但還是強壓下來。
她要的宅子是要能夠靠近她的酒樓，那一處的地段才比較方便，距離白府不會太遠，這樣她回去也不用太趕時間。
哪裏知道麵前這個人帶著她幾乎要走到城郊去了，淩素鳶走得腿都酸了，牙儈才停下來腳步，隨手指向她身後。
“你看看這遍地都是民宅，姑娘若是有心水的便告訴我，直接付銀子便可以了。”
“可是這些個家宅都很破敗，而且我要在鬧市旁的地段，這些個地方……”淩素鳶皺著眉打量了一番，“當真是不合我心意。”
“姑娘，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我瞧著你這衣著打扮也不像是有錢人家，我就算帶你去看看那些好地段的宅子，你買的下來嗎？”牙儈撇撇嘴，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些裝著像是有錢有勢，實際上連一套好衣服都穿不起的人了。
她垂下眸子，攔住了正要發作的墨玉，輕輕歎了口氣。
原本她還想著這其中的傭金能夠抽那麽二成給牙儈做報酬，可惜了，這麽沒有眼色的家夥活該他賺不到錢。
她環顧了一周這裏的宅子，“罷了，你還認不認識別的牙儈？”
既然這人如此勢利眼，那這個生意也沒有做下去的必要了，到時候可能還會憑空拉高價給她，平白無故的虧一大筆，這可不是淩素鳶想要的。
尖嘴猴腮的牙快呆了呆，有些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淩素媛，“你這人早說你不買不就行了，還浪費我這麽多時間陪你到處瞎逛，這些時間若是騰給我，都不知道說了幾個人做成幾個單子了。”
他翻了個白眼，啐了一聲，“姑娘，你這分明就不是誠心想要買宅子，下回麻煩別找我了好嗎？”
“我是問，你認不認識這城裏頭別的牙儈？”淩素鳶不搭理他，自顧自地又重複了一番剛才的問話。
“城東的老王，又蠢又笨，你去找他吧。”尖嘴男人撇撇嘴，朝旁邊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的走了。
墨玉輕笑一聲，“這人真是好沒眼色，哪個人家請的起我這樣的丫鬟？”
“就你貧嘴。”淩素鳶失笑，帶著她直奔城東而去。
到城東的時候，她一路打聽過去找一個蠢牙儈，卻見周圍問的人都不是很明白，幹脆直說是找老王。
“你說老王啊？”大娘正燒著餅，一聽到有人問，馬上熱心腸的叫嚷起來。
“姑娘，看你莫非是想要買宅子？聽大娘一句勸，要買宅子找他便是了。”大娘說著還從爐子上挑起了兩個剛剛燒好的餅，包了起來遞過去，見她要掏錢，連忙擺手說不用。
“老王他為人實在一點鬼心眼兒都沒有，上次我給我兒子買宅子的時候，便是去問的他，他賣宅子都是有一說一的，絕不會弄虛作假。”
大娘話音剛落，一旁的嬸子就嚷嚷起來，“他這人就是管不住嘴，好的壞的都往外頭說，我勸過他多少遍了，他就是不聽，當真是死心眼！”
淩素鳶聽得來了興致，幹脆坐了下來，讓她好好說道一番。
聽了好半天，街坊鄰裏的全過來了，你說一句我插一句嘴的，淩素鳶才終於把事情給弄明白。
原來這老王做人十分厚道，他賣宅子的時候，會把宅子所有的東西都說遍，不管是缺點還是優點。
經常就是會有些買主因著房子有缺點就不買了，導致了他經常賣不出房子。周遭鄰裏的也都明白他，替他出主意，可是那老王就是不聽。
淩素鳶笑著點了點頭，待到手裏頭的燒餅吃完後，才帶著丫鬟直奔城東最角落的房子而去。
敲了好一會兒的門，那門才打開，後頭露出一雙憨厚老實缺了個門牙的老臉。
淩素鳶淺淺一笑，“王叔，我是聽人介紹過來你這買宅子的，可有些好推薦？”
老王愣了愣，想了好半天都沒弄明白是誰會把買主推給他，但是又不好怠慢了人，連忙帶著淩素鳶進了屋。
那屋子裏頭的擺設可以說相當寒磣，淩素鳶也不介意，找了張椅子坐下後，開口便談正事，“你這兒有沒有一處宅子，要比較靠近鬧市，離鳳箐樓也要比較近，還要是一處比較幽靜的地段。”
“手上確實有那麽三四處宅子，能滿足您的要求，但是有兩處後院都太小，剩下那一處家宅的格局有些不大好……”
老王稍一沉思，就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知道的東西給抖落了出來，絲毫沒有任何一點打量淩素鳶衣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