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設計
陳平凡在書房內翻閱這些年王家的賬本，良久後歎息一聲。
“王家形象因為王子鳴失手殺人後而崩塌了不少，導致鎮內居民對王家有很多意見，這讓和王家合作的商販也冷眼相待，生意方麵也下滑了不少，而且大部分的利潤都被那個王子恒拿去揮霍，偌大的王家幾乎被掏成空殼。”
現在王子鳴是王家唯一的後人，替換別人陳平凡自認是完不成王雲淵拯救王家的殘念。
畢竟他能感受到體內老爺子靈魂的執著，這個繼承人非王子鳴不可。
真是個固執的老頭，但是當爺爺的有這樣的私心也很正常，陳平凡表示理解。
陳平凡閉上眼睛撫摸自己的胡須思索，這個時候，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王天牛端著飯菜和茶水走入書房，進來後先將飯菜放在地麵，隨後回身關上門。
關於老爺子複活的事情，除了王天牛和王子鳴，王家沒有一人知道。
“爹，吃些東西吧。”王天牛恭敬的說道。
“不了，吃不下。”陳平凡並不需要進食，他微笑道，“正好你來，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王天牛立刻說道：“爹，您說。”
陳平凡合上賬本：“我想要讓子鳴擔任繼承人，你可有意見？”
“我沒有意見，但……”王天牛話說到一半就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鎮內居民對於子鳴還心存疙瘩，而且子鳴也對現在的自己很不自信對吧？”陳平凡一眼道出王天牛所想。
王天牛點頭，歎息一聲：“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陳平凡輕笑：“你想得複雜了，子鳴殺人並不是故意為之，他是被那個畜生設計的，他是個好孩子，雖然性格暴躁了些，可並不會無故殺人啊，所以隻要解除這個誤會就可以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當年他失手殺人被王子恒大力宣傳，將他扭曲成那副樣子。”說完，他頓了頓，“而且這十年，那畜生表麵功夫做的很好，讓鎮內居民對他的評價一直很高，也隻有昨日的……宴會，才讓他們對王子恒產生質疑。”
陳平凡微笑，這個王天牛看事也看得很透，將陳平凡知道和不知道的現狀都說的很清楚。
“就隻有這些嗎？”陳平凡問道。
“還有的話，應該是您……那啥後，和我們王家做生意的那些人都逐漸失去熱情，並且他們也對子鳴成見很大。”王天牛又仔細思考半天，這才搖頭，“其他的問題，應當是沒有了，小問題我能很容易解決，棘手的，也就隻有這個了。”
陳平凡腦內整理著王天牛提供的信息，很快就有了兩個對策。
第一個對策簡單粗暴，就是殺了那個王天恒，然後自己鑽入他的身體裏演一出戲，消除所有人對王子鳴的誤會就可以了，但是這麽做，他有些擔心自己從王老爺子的身體出來後，就不能再鑽進去，又擔心在王子鳴身體裏完成這些後，重新回來殘念就消失了。
雖然幫助他們也確實是陳平凡樂意去做的事情，但是自己也不能白費勁吧？
於是，他果斷選用了第二套方案，想到這裏，他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而王天牛卻打了個寒戰。
因為他從自己老爹的笑容中，感覺到了一股深深地惡意……
王天恒被關在地牢已經一天了，一天滴水未進，他這貪欲過渡的身體立刻就出現了不適。
這個時候，地牢的大門被打開，一名守衛端著飯盒走了進來，他來到大牢前，語氣冷漠的說道：“吃飯了。”
一聽見這三個字，王天恒那裏顧得了形象，立刻爬了過來，他失去一手一腳，但是速度仍然那麽快：“水，吃的，給老子！”
那守衛冷哼一聲，將飯盒甩在牢前就離開了，
王天恒伸出左手打開飯盒，直接用手抓飯塞進自己嘴巴。
酒足飯飽之後，王天恒躺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牢裏笑了起來。
給自己送飯，就是還不希望自己死掉。
看來我想得果然沒錯，王家不能沒有我，王子鳴那個傻子殺人後就沒有了擔任王家家主的資格，隻要我咬死那些事情並非我所為，就算他們能讓人隻認我，我隻要說是王天牛為了讓兒子擔任家主而陷害我就行。
王天牛為了生意很少在那些窮鬼麵前露麵，而且因為兒子的事情，他的風評也並不如何，反倒是我，雖然說是停了一段時間的施舍，但是老子好歹也給那些窮鬼發了九年的錢，再怎麽說，都不會直接相信他們的話。
這是王子恒想到的一線生機，如果王天牛還希望繼承老不死的想法，就不會殺了我，因為他沒法解釋我剛上任王家家主為何消失，一些人甚至會直接聯係是否是王子鳴殺親謀位，王家的口碑將會更加肮髒。
想到這些，王子恒哈哈大笑，他覺得自己就是老天爺垂愛的那類人，無論怎樣，自己都不可能出事。
就算以後我的日子大不如前，但是隻要給我時間，我就有足夠的信心將王家重新握在手中。
要是真的一點辦法沒有，嗬嗬，等老子出去後，就聯係那些土匪，直接用王家家產的利益讓他們一窩端？
想起那些土匪，王子恒眼裏就被仇恨充斥。
媽的，要不是他們賣的那該死的藥，老子也不會落入這步田地，該死的，別讓我找到機……
他想著想著，眼皮有些沉重，不知不覺間，他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子恒睜開眼睛，周圍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他發現自己坐著睡著了，現在渾身都有些酸疼，而且頭也昏昏的。
“睡醒了？”淡漠的聲音在他的對麵想起來，聽見這聲音，王子恒猛地瞪大眼睛，露出了宛如見鬼的神情。
這聲音……好熟悉。
他咽了口唾沫，顫抖著問道：“你是誰？”
陳平凡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火折子，點亮了手中的油燈，微弱的火光能夠照亮的範圍很小，但是足夠將他的臉照的一清二楚。
王子恒望著這張蒼老的臉龐，身體僵住了。
“我的好孫兒，這才幾日不見，就忘了爺爺我了嗎？”陳平凡眯著眼睛微笑，和生前老爺子笑眯眯的模樣完全一致。
“啊啊啊啊——”王子恒尖叫著蜷縮成一團，“你……你怎麽可能？”
“我怎麽可能還活著……是嗎？”陳平凡陰森的說道，“我太想你了，好孫兒，下麵好黑，如果沒有人陪著我走，我會孤單的。”
王子恒尖叫不斷，而陳平凡的手碰到他的身體，他立刻慘嚎一聲，一股尿騷味立刻傳了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道綠油油的光芒從不遠處點亮，那是一個白無常模樣的人，他確認了什麽後，就拿著纏繞著銅絲的蠟燭走到了陳平凡的背後。
“王雲淵……這就是你要一起帶下去的人嗎？”白無常陰冷的說道。
那王子恒聽見這聲音，回過頭看見了白無常，都要瘋了。
“差爺，就是他。”陳平凡立刻恭敬的說道。
那白無常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王子恒，你平時積德行善，樂善好施，你爺爺對你的評價很高，所以你才會被我帶走，現在那閻羅殿惡人太多，需要你這樣的大好人去一些陰氣，這就算你倒黴了。”
聽見白無常的話，王子恒立馬磕頭聲嘶力竭：“白無常大老爺，我不是好人，我真不是好人，我就是小人，下三濫的人，我……”
接下來，王子恒將這些年做過的所有齷齪事都一一說了出來，就連自己逛青樓掐死藝妓的事情也說了出來，這事情恐怕就他一個人知曉。
不僅如此，勾結土匪殺害王子聰父母，給王子鳴灌酒，將準備好的屍體丟給他去陷害，所有的事情，他交代的一清二楚。
“……還有我設計陷害那李家商鋪的公子哥，讓他被官府的人抓，還有……”
“夠了！！！”
王子恒還想滔滔不絕的說下去，一聲怒吼讓王子恒宛如噩夢初醒。
陳平凡站起來，看向了已經怒不可遏的白無常：“子鳴，叫大夥兒把燈點上吧。”
“點燈！”王子鳴沙啞道。
話音剛落，整個地牢都敞亮了起來，牢房外，所有的油燈被家仆點亮，黑壓壓的人影落在王子恒的身上，那些身著樸素服裝的民眾和富商公子都在用無比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王子恒。
王子恒的臉唰的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