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孰是孰非

  徐楚怡茫然地看著醫護人員忙進忙出，隨即而來的警察也在調查。


  孟一凡擋在徐楚怡麵前，錄了口供，他把徐楚怡手機裏的短信給警察取證了之後，有一名戴著手套的人員走了過來。


  “徐小姐，我們在檢查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應該是給你的，你看一眼吧。”


  徐楚怡沒有從震驚上緩過來，她顫抖著接過那幾張紙，好似有千斤重。


  孟一凡把她抱緊，想要給她力量，可是徐楚怡卻推開他，走到一邊，打開了信封。


  孟一凡知道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脆弱，也不去打攪。


  那麽別致的信封，像是周家經常會用的，徐楚怡的眼淚掉下來，白惜雲這是在以死謝罪啊。


  還是以道謝開頭，“徐律師，再次感謝……我想，我活在世上已經沒有了意義。我的丈夫因為我的一時糊塗，離開了人世，我怕他孤單，想去陪他。”


  “我死了，你也別難過，這是我罪有應得的。我恨陸漫春，可是我更加無法原諒自己，我不想痛苦地活著，我要以最激烈的方式，讓世人明白我和我丈夫是多麽驕傲。”


  徐楚怡的淚“啪嗒啪嗒”掉個不停，把信紙都快浸透了，可是最後的那句話還是讓她的腦袋“嗡嗡”作響。


  孟一凡想要把信從她手中拿走。


  可是徐楚怡卻用力地拽著，她的指尖微微發白。


  徐楚怡眼睜睜地看著白布蓋上了白惜雲的整個身體，一下子支撐不住，好在孟一凡時時關注她，才沒有讓她倒下。


  “節哀吧。”醫生看見她這個樣子，以為她是白惜雲的至親。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放棄幫助她，她就不會去死。”徐楚怡感到十分挫敗，可是她選擇放下這個案子也是為了白惜雲好，希望她可以好好活著。


  “楚怡，你冷靜一下，這不是你的錯，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怪不得任何人。”孟一凡拉住她的手，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徐楚怡根本不聽他的。


  “我要替她做完她來不及做的事，我要起訴陸漫春！”徐楚怡紅著眼睛，她現在不想再考慮那麽多。


  徐楚怡在第二天就準備開始了。


  陸漫春明明知道那個圖紙是周奕清先生設計的，還明目張膽地頂替；陸漫春明明知道周先生毫不知情，還反過來誣告他；難道就應該被原諒嗎？


  徐楚怡把手中的文件摔在地上。


  她知道陸漫春是個罪人，是間接害死了周氏夫婦的凶手，可是她現在卻沒有任何辦法。


  一籌莫展不過如此。


  徐楚怡回到家，開了門之後，孟一凡給她倒了杯水，看著她幹渴得都起皮的嘴唇，他開口了，“喝點水吧，就算你要替白惜雲完成遺願，也要有一個好的身體吧？”


  徐楚怡聽聞，接過水杯，可是她現在無力，連多喝水的力氣都沒有。


  徐楚怡突然抓住他的手，“你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正義麽？如果有的話，它在哪兒呢？”


  孟一凡早就料到，以陸漫春的手段，肯定不會留下把柄，就算有，她也早就清理幹淨了。


  他勸說到，“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五顏六色的，所謂的黑白，也沒有明確的界限。”


  他頓了頓，“非黑即白的事太少了，就連這種觀念，在成人的世界中也很少了，隻不過你太較真，太純潔，我怕你以後還會遇到更多這樣的事。”


  徐楚怡的眼淚掉下來，她以為她的淚水早就流幹了，沒想到現在又停不下來。


  孟一凡該說的也說了，該做的也做了，隻能任由她發泄。


  “楚怡，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這件事情你沒有做對，但是也沒有做錯，隻是它沒有最完美的解決方案罷了，你是成年人，你要接受一些事情沒有最好的選擇，這就是生活最殘酷的一麵。”


  徐楚怡躺在床上，輕輕笑了笑，眼淚卻掉了下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