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情者一諾可輕生死
歐陽老怪冷哼，拉長著臉，出聲夾雜著嘲諷腔調道：“我歐陽老怪敢斷言，範夫人藥石無靈，油盡燈枯，世間恐怕也就為我可以助其續命一月，其餘人不行……”
“呃…”聞言，範財神一滯，旋即臉色有些尷尬，但微微張著嘴此時卻似乎不知該說啥了。
“閣下好大的口氣，虧你活了一大把歲數，怎麽就不知天外有天的道理呢？”在範財神啞口無言不知如何以對時，秦明轉過頭，臉龐閃過冷嘲之色，隨即直接出言將歐陽老怪擠兌的差點爆粗話。
“那就勞煩明麟先生了，若您可以為內子多續些時日的性命，我範財神心甘情願將畢生財富拱手相送也無妨。”範財神見狀忍不住側目，隨即忍不住臉色再浮喜色，當再看向秦明的目光時也多了些許的期待之色道：“事不宜遲，明麟先生您……”
秦明不語點頭，手掌卻撫摸著下巴做沉吟著模樣，至於眸光則不著痕跡瞥向歐陽老怪。
“兩位稍後……”範財神見狀，先對王青軒以及歐陽老怪拱手，抱以歉意，而後便親自將秦明給接引入內房。
內房，光線較弱，四周拉著紗布窗簾，就見正東方的牆腳處則擺著一床榻，其上躺一女子，麵無血色，肌膚暗黃，意識萎靡昏厥不自知。
“暮氣沉沉，無力回天…”瞥著躺在那床榻上的女子，秦明低喃了聲，道：“似乎用‘油盡燈枯’四字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是啊，內子氣血匱缺，本源受損嚴重，若非有侍女小心侍候，每日以參湯滋補，恐怕是早已撒手人寰。”近旁，範財神無奈歎息，眸中流露憂傷色以及焦急之色試探性問道：“明麟先生，您看，您的續命良方是否能夠奏效？”
一旁，侍奉範財神之妻的侍女們，此時也想期盼目光投向秦明，因為主子帶她們很好，所以她們真心希望主人能再多活些時日。
“歐陽老怪的續命良方是什麽？”秦明手托腮，沉吟了片刻，緊接便抬頭看向範財神不答反問。
範財神收斂緊張之色，眸中的期待也隱隱消散，不過去也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悅神色，“歐陽先生提議以毒續命，壽時最多一月，期間還隱有危險性……”
“以毒續命麽？”秦明嘴角掀起一抹輕蔑問道：“危險性必定不小吧？”
須知，他母親與這床榻上的女子‘病因’相同，而若以毒續命可行，那麽他的母親早就該嚐試過！
“危險性很大……”範財神的神色暗淡，聲音發顫，“以毒續命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六十，不過若萬般無奈恐怕我也隻能出此下策了，畢竟能讓內子多活一天算一天，哪怕多活一盞茶也是好的。”
秦明麵無表情，靜靜聆聽著癡情的範財神的心生，半晌後，在範財神收斂心神之後，他輕吐了口氣歎道：“以毒續命，毒侵骨髓，到時候你妻子必將承受巨大痛苦，而那時的你又將於心何忍呢？”
範財神愕然，心中當即不可遏製猛顫，眼淚也控製不住的湧出了眼眶，曾幾何時他舌燦蓮花，但此刻麵對秦明的一句話卻啞口無言。
秦明見狀故意轉身，不去看範財神以免他尷尬，緊接著便輕咳了聲道：“先別急，你且聽我說，歐陽老怪那以毒續命的辦法屬下下策，而我也有一法可嚐試……”
“哦？”範財神瞬間臉色都變了。
“聚財樓在九陵城中極有名氣，而身為樓主的財神爺應必定有一階木屬性的妖丹吧？”秦明不知何時已經摸索出了腰間佩戴的玉質酒葫蘆，拽開就塞子，而後慢悠悠抿了口沉吟說道。
“明麟先生……”範財神點頭，心中不解，卻絲毫不敢遲疑連聲道：“您想要多少我這就讓管家給您取來多少？”
“一枚木靈兔的獸丹足以！”秦明直接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木靈獸，一階木屬性妖獸，戰力弱，生性溫和，渾身碧綠，以草木為食，屬於極其常見的妖獸。”
範財神直接丟給了近旁的侍女一眼神，侍女心思玲瓏，輕輕躬身行禮便急急退了出去，而不多時便手捧精致玉盤快步回返。
“準備些許的淡水備用吧！”秦明伸手抓起玉盤中的碧綠色妖丹，眸光深邃，吩咐道。
話落，他深吸了口氣，凝神靜氣，然後催動念力，緊接著便將掌中抓著的妖丹淩空甩出。
一縷縷氣勁流轉衍化漣漪，閃爍柔光，隨即緩緩的融入妖丹，從而勾勒出了一道道晦澀的陣紋。
刹時，範財神屏息靜氣，神色驟緊，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呢！
寂靜的氣氛異常壓抑，唯有秦明催動念力融入妖丹時發出的清脆‘嗤’聲……
念力融入妖丹衍化烙印陣紋，此過程極其複雜，但秦明已經練習過了無數遍，早已熟能生巧，何況這枚妖丹隻是一階而已。
時間，分秒流逝。
而當一道極為複雜的陣紋徹底融入妖丹後，就見秦明的眸光瞥向床榻上昏厥昏死女子，一念生，一縷念力化作風刃便刹時刺破了那女子的眉心。
隨即那女子的眉心溢血，而融入了續命陣紋的妖丹趁此時淩空飄了過去，隱隱間，就仿佛那女子眉心生出了一碧眼。
幾乎也就這個時候，一股若有若無的生氣波動，悄然間散發出來。
“這是一道二階陣紋？”範財神忍不住輕聲呢喃，“二階陣紋會有效果麽？”
秦明充耳不聞，念力衍陣紋，與此時終於將那女子與妖丹完美契合在了一起，而後就見衍生成了碧眼的妖丹流轉著綠芒吞吐天地靈氣反補己身。
此時，肉眼可見，一縷縷生命靈氣不斷在床榻上躺著的女子的周身穴竅鑽進鑽出。
“青兒！”範財神神色陡然一緊忍不住輕呼出聲。
秦明輕呼出了口濁氣道：“此乃嫁接‘續命陣紋’存於人體的必然過程！”
“續？續命陣紋？”範財神愕然，“這便是傳說中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續命陣紋？”
傳說，續命陣紋雖不能肉白骨，生死人，但隻要有一口氣吊著就可以活命。
一盞茶後！
床榻上的女子幽幽蘇醒了過來，嬌軀發汗，蒼白臉頰逐漸變得紅潤，而先前的沉沉暮氣也徹底消散了個幹淨。
“青兒醒了……”範財神瞪大了雙眼，連忙小心將其攙扶坐起身子，而他手掌隱隱顫抖，由此可見摯愛之人續命成功的激動心情，隨即沉重謝道：“先生之恩範某謹記。”
說著，蘇醒後的女子也要起身行禮，秦明見狀則直接笑著擺了擺手道：“夫人剛蘇醒，身子骨比較虛弱，近三日須得靜養。”
範財神瞧著秦明欲言又止的態度，心中隱約猜到對方有話想說但似乎又不便名言，隨即招呼侍女伺候著，而他略微安撫妻子便引著秦明走出了房間後身心愉悅開心笑道：“範某言出必行，您助內子續命成功，那麽範某應允的家產必定絲毫不留皆送給您……”
“財神爺，你誤會了，你且先聽我說。”秦明看著範財神，微撩眉，沉吟著，“你夫人肉身凡胎不曾修行過，本源受損之後還消耗了諸多氣血以至於傷勢沉重，而拖到現如今藥石無靈……”
範財神忍不住歎了口氣。
秦明又道：“‘續命陣紋’有續命妙效，卻也得按部就班逐步施救，而且你夫人現如今的身體狀況太差勁，若我以二階妖丹布置續命陣紋必會遭反噬！”
範財神依舊不言，神色黯淡，臉龐上的喜悅也被憂慮替代。
秦明的嗓音略微停頓了下，眼眸下意識瞥了眼黯淡範財神，而後直言不諱道：“我以一階妖丹布置的‘續命陣紋’可助你夫人續命一年。”
“一年？”先喜後悲的範財神，苦笑了聲，而後臉龐還是勉強露出些許笑容，“明麟先生多謝您了，您讓青兒無病無痛多活一年，似乎遠比我預料的久遠多了，我也該知足啊！”
“嗯。”秦明微點頭，不去理會對方那悲喜參半的神色淡聲道：“你夫人的身子太弱，須得循序漸進的調理，而多則三個月少則兩個月應當就能夠承受二階妖丹布置的‘續命陣紋’了。”
“以二階妖丹布置的‘續命陣紋’可助你夫人續命二十年！”
“此言當真?”範財神怔怔看向秦明追問。
秦明眼目微垂笑道：“以三階妖丹布置的‘續命陣紋’可助你夫人續命百年，隻不過那得在我成為三階念力師以後幫你……”
聽得此語，就連富甲九陵城的範財神都忍不住感到震撼，鄭重恭身拜了一拜，他顯然是沒想到眼前這位素不相識的念力師竟可做到如此地步。
“不必如此。”秦明連忙閃身繞道一旁將其扶起。
“您必須受範某這一拜，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您為內子續命實屬救命之恩啊！”範財神深吸了口氣誠懇請求，“待到十二個月之後，範某的內子身子骨略有好轉，還望您不吝相助再幫範某內子以二階妖丹布置‘續命陣紋’續命，而那時整個聚財樓就是您的了，隻不過……”
說著，他倔強的又向秦明拜了一拜，眸子閃爍著乞求道：“若先生在二十年內成就三階念力師，範某鬥膽請求，希望您能再次出手幫範某的內子以三階妖丹布置‘續命陣紋’續命。”
靜靜靜聆聽著範財神把話說完，就見秦明的臉龐浮現些許淡笑緩緩出聲道：“財神爺，你的事兒可以幫忙，你的聚財樓我也不會要，不過，你須得應我三個條件。”
“先生請說，您但有所求，我必定不會猶豫。”範財神一臉豁達，絲毫不曾將萬貫家財當回事兒，對於他而言妻子遠比身外之物更值得珍視。
“第一，請財神爺給我個承諾，他日我若有事相求，希望財神爺可以全力相助。”秦明開門見山索要一個承諾，正所謂君子一諾可輕生死，注重承諾者，一個承諾看得遠比泰山更重。
範財神點頭，臉色如常，但眸子卻隱約閃過了一抹深邃。
秦明燦笑，道：“財神爺放心，他日求你辦的事，必定不會違背你的本心。”
“先生之恩，範某謹記在心，日後但凡所求，必會竭盡全力助之。”範財神沉聲許諾。
聽其所言，秦明笑了笑，抿著嘴沉吟著，“那第二個條件嘛，討要兩枚妖丹，一枚二階木屬性妖丹，另外一枚……”
說話間，他將眸光瞥向範財神，略微沉吟了片刻道：“我聽說財神爺收藏著有一枚四階火屬性的妖丹，此物罕見，價值連城，但我有急用，所以……”
“這個容易，稍等！”範財神想都沒想就直接應允了，道：“火妖丹雖是範某摯愛，但古語有雲‘紅粉贈佳人’才能物盡其用，所以若到了先生之手必定也能物盡其用。”
話落，他也不藏著掖著，直接直言問出了最後一個條件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