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永別了,水無月,永別了,親人
第五十六章永別了,水無月,永別了,親人
放在前面的話:感謝墮入最黑暗的深淵,感謝據譚人鳳,感謝此昵稱太熱三位同學的打賞,最近很久沒人打賞了突然看到我差點沒反應過來,嗯……
另外據說最近幾天大家都在搞什麼爆發,不過小仙我這幾天的情況你們知道啦,劇情一直比較壓抑,寫的我自己也很不好受,所以多發什麼的是不可能了,今天這一章字數略多,算是補償,我是真的很用心在碼這一章……連自己都感動不了的文字,是感動不了別人的……
隆音。
安靜地扶著重傷的青年走在街上,透夜此時已經褪去了一身的水影御神袍,此時的她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有些冷漠的女孩子而已。
沒有那一身行頭,大街上並沒有人能夠認出她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水影,畢竟認識她長相大多是忍者,對於平民,雖然一直盛傳她有多兇殘,但是由始至終,少女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名普通平民,因此,只要不穿那一身御神袍,她便可以自由的走在街上——雖然這毫無意義。
儘管還有人對她扶著的受了傷的青年有些好奇,甚至有人上來詢問需不需要幫忙,畢竟,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扶著一個像是兄長一樣的高大青年總讓人感覺看不下去,不過最後還是被少女婉言謝絕了。
隆音嘴角依然殘留著鮮血,少女雖然幫他緊急治療過了,但是那種傷勢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起來的,他被少女攙扶著向著水無月一族走去。
兩人之間沉默著,誰都沒有說話,青年固執地昂著頭,不讓矮小的少女看到他的表情。
很快,水無月家族的駐地就到了。
攙扶著青年回到他的房間,少女沉默著給青年上藥,包紮,依然不發一言,只是臉上卻帶上了奇異的笑容。
以她的手段,傷勢自然很快就被處理完畢,隨後,房間中的氣氛逐漸沉凝,少女微笑著看著青年,深深地,彷彿要將他的樣子印在心中一樣。
良久,她淺淺的、滿足的嘆息,然後伸出手,摸了摸青年柔順的長發。
「好好養傷……再見了……」
安靜的閉上了眼睛,下一秒,整個人消失不見。
隆音先是一怔,隨即臉色大變,猛的伸手抓去,卻只抓了一個空,雖然指尖依然殘留著少女長發間的幽香。
「等等!」
然而,屋中卻已經再也沒有了少女的身影。
抓空的手臂僵在空中,五指慢慢握緊,心中卻被空虛爬滿,眼淚莫名的滴下,突然之間,青年就知道了,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曾經我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我很自私,希望能一直獨佔你,希望你能陪我一起,但是直到最後,我還是失去了,如果,我能夠在有勇氣一點就好了,如果,我能不那麼倔強就好了……
自從第一眼看到你,第一次將你抱在懷裡,第一次聽你叫我母親,心中突然像是多了些什麼,暖暖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但是,現在卻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對不起,以後要你自己一個人了,對不起,不能再照顧你了,對不起……背叛了你……
水無月友美。
安靜地走在了一條長廊上,此時的水無月家並沒有什麼人,少少的幾個人也被少女有意無意的避開了。
這個地方,雖然少女很少過來看,但是卻也是在她的策劃下一點點建立起來的,如今看來,心中當真是古怪非常。
緩步走在一片小小的竹林間,手掌輕輕拂過翠綠的竹子,耳畔只有微風吹動了竹葉發出的沙沙聲,在這林間,少女,綠竹,微風,構成了唯美的畫面。
突然間,少女微微抬起了頭,似乎察覺了什麼,臉上綻放出盛開的花朵,轉過頭來,看著不遠處的人影。
「好久不見了,友美。」
已經盤起頭髮的女子一怔,面露恍惚之色,彷彿是回到了二十年前一般,隨後然回過神來,看著依然秀美的少女,眼中閃過無法言喻的悲傷:「這一次……您真的要走了么……族長姐姐……」
少女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微笑著走了過去,輕輕擁住女子:「真是……久違了的稱呼呢……」
她並沒有回答友美的問題,但是卻讓她明白了什麼,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眼中繼續的水汽終於還是流了下來,但她依然竭力想要做出一個微笑:「啊,真是的,明明知道、族長姐姐這些年來過的日子是怎樣的,離開的話,也終於能夠不用再受這種待遇了,應該、應該為您高興才對,但是……但是……」
她不斷地用手試圖擦掉眼淚,但是那晶瑩的水滴卻一直抑制不住,不斷地落下,沾濕了她的手背,也打濕了少女的肩膀。
「明明到了分別的時刻了,想高高興興的給您送行呢……可是,可是眼淚卻……嗚……」她嗚咽著,緊緊的用手環住少女的腰肢。
「好孩子……」少女的表情變得很柔軟,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友美的頭髮。
許久,曾經的女孩兒終於止住了眼淚,稍稍平復了心情,雖然沒有將頭從少女的肩上挪開,但是已經平靜了下來。
「那,這一次,不會再回來了?」
透夜的身體稍稍僵了一下,沒有回答。
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她感受得到,環住自己腰肢的手臂更近了一些。
友美依然將頭深深地埋在少女肩上,良久,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那麼,要,記得我呀……」
輕輕撫摸女子髮絲的手掌慢慢下移,來到了她的後頸處,迅速的貼在了某處,略微用力。
女子的身體一僵,眼前一黑,感官快速退去,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帶著一絲迷茫,她的身體漸漸軟倒。
陷入昏迷之前,一個溫暖的聲音闖進耳中,讓她終於笑了起來,即便是昏了過去,嘴角也帶著一絲恬然的弧度。
「當然。」
我會記得你,直到我徹底老去的那一天,直到我躺在床上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我會回憶起你的笑容,這是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回憶。
我會記得你,記得你曾經相信過我,然後帶著這份信任,一直一直,放在心裡。
水無月佐佐木。
水無月的駐地並不大,很快,透夜就徹底逛了個遍。
該回憶的都回憶了,現在,似乎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了。
徑直的來到了處於水無月駐地的某個角落,這裡坐落著一間看起來頗為粗糙的木屋,沒有理會這木屋外表的破敗,少女伸出手推開房門,漫步走了進去。
屋中的擺設極為簡陋,除了一些必要的傢具之外一無所有,而這些傢具上卻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上去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這間屋子,貌似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過,但是,實際上,在這裡還居住著一個人。
走到唯一還算潔凈的床前,少女跪坐在了床邊,看著床上垂垂老矣的人,眼中閃過一抹黯然。良久,她輕聲說:「很久不見,佐佐木,我來看你了。」
過了一會兒,床上緊閉著雙目的老人將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細縫,慢慢扭過頭來,渾濁的眼睛中透出疑惑的神色,遲疑了一會兒,他慢慢開口:「是……族長……嗎?」
「是我喲,你感覺怎麼樣?」
老人似乎想笑一笑,最後卻只能發出一聲像是瀕死時的喘息,他的呼吸很微弱,像是快要燃盡的蠟燭,一明一滅,不知何時就會徹底熄去。
良久,像是終於積蓄到了足夠的力氣,他才慢慢開口:「您要……離開了……?」
少女沉默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是。」
佐佐木聞言輕輕嘆了一口氣,他那原本乾枯消瘦、溝壑縱橫的臉上突然奇異的升起一抹紅潤,呼吸變得順暢並且穩定起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許多。
但是透夜臉上卻露出不忍之色,醫療忍術高超的她自然看的出來,這不是老人的身體有好轉,而是,惡化前的——迴光返照。
「離開……也好,總比留在這裡強,其實老朽一直都明白的,您不開心,在這個家族的每一天,您過的都不開心,因為您所牽挂的,並不在這裡,可是,當初為了私慾,老朽擅自將您禁錮在了這個名為家族的囚牢中……而您,其實一直都明白的,並且想要離開也是隨時都可以,但是,您卻偏偏心甘情願的被我禁錮了二十多年……老朽……慚愧啊……」
他的眼睛微微睜開,其中的渾濁似乎散去了一些,隱隱約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蘊藏其間,在迴光返照的作用下,他說話突然順暢了起來。
「別這樣說……我,一直都是自願的,而且,也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少女低下頭,露出一個悲傷地笑容,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這個懺悔中的老人。
「如今……您終於……要離開了,實在是太好了,這個家族……已經束縛了您太久,以後,請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長久的一段話說出,老人最後的時間已經快速的流失,眼中的清明逐漸散去,但是卻依然不放棄的,想要伸出手去……
少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沒有說話。
「還……有……最後……一件……事……」他的呼吸變得若有若無,臉上的紅潤逐漸退去:「請……多為……自己……考……慮……一下……」
透夜愣了愣,雙手抓住老人的乾裂的手掌,不顧粗糙的繭子磨的臉蛋生疼,一直強忍住的淚水差點流出來:「……這,算什麼?」
「這是……一個……快要……死去的……老人,對……留……在……世間的……不會……照顧自……己的……後輩……最後的……牽挂……」
眼淚終於還是流了下來,但是少女臉上卻帶上了微笑,輕薄而透明,她輕輕地點點頭,答應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哦……吶,佐佐木,你,如果早就知道如今會是這麼個下場,那麼,當初,你是否還會無怨無悔的追隨我?」
老人快要閉上的眼睛猛然瞪大,快要滑落的手掌猛然握緊,乾裂的嘴唇微弱的張合,但是,卻已經再也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看著老人的表情,少女終於滿足的閉上眼睛:「我知道了喲……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喲……」
聽到這句話,老人的表情終於安詳了下來。
微風吹動,木屋外,老樹之上,最後一片枯黃的葉子終於落下。
少女將老人的手掌放在床上,輕輕將臉貼了上去。
「最後,謝謝……晚安,祝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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