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頭發裏的臉
老頭子想要來搶我手裏的雕塑，我卻將它牢牢地護在了身後，老頭子左搶右搶也沒有得手，倒沒有和我繼續糾纏下去。
他有些悶悶地退了回去，陰沉著臉對我說：“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盯著老頭，問他：“你知道常鋪街嗎，或者是認識陳婆婆，還是何天墉？”
我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老頭的臉色，在我說到陳婆婆和何天墉的時候，他的臉色都顯得有些不自然，這樣一來，我就愈發相信自己心裏的猜想。
但老頭子卻說：“我不過是一個開店的糟老頭，哪裏認識你說的這些人。”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閃躲，明顯就沒有說實話，但我看他這一副不肯說的樣子，知道要是逼問他肯定也沒有結果，就把手裏的雕塑還給了他。
老頭子就好像是個寶貝一樣接了過來，然後好好地擺回了供桌上，見他那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更加重了我心裏的疑惑，隻怕這個雕塑也不是普通的東西。
老頭子並沒有多跟我說話，而是默默地坐了回去，而我也沒有上樓，直接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盯著他，他出去買飯，我就也跟著買了一份。
就這樣到了晚上，老頭子好像是有些不耐煩了，就對我說：“你已經盯了我快半天了，到底要做什麽？”
我有些耍無賴地說：“既然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就隻好一直跟著你了。”
老頭冷哼一聲，也沒有說話，就直接倒下睡覺了。
我在椅子上做了一晚上，實在感覺有些累了，就靠在椅子背上睡了過去，我睡得並不怎麽深，聽到門口“吱呀”響了一聲之後，就醒了過來。
我揉了揉眼睛，卻發現老頭已經不在了，我急忙推開門跑出去，隻見老頭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他身形佝僂，看上去有些不利索，走得並不快，我就遠遠地在後麵跟著他。
我心裏有些興奮起來，他這麽大半夜出來，肯定是有什麽秘密的事，隻要我不被他發現，一定就會有些收獲。
我並不太熟悉這裏的街道，加上又是晚上，我也不敢跟得太近，卻沒想到老子頭拐過了幾個路口之後，我竟然把他跟丟了。
老頭子忽然在我的視線裏消失，我急得到處張望，正頭疼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嚇了一跳，渾身都是一震，正提步要跑，肩膀卻又被扣住，老頭的聲音響起來：“怎麽跟了我一路，現在就要跑了。”
聽到老頭子的聲音，我才算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有些尷尬地對他說：“我……我不是……”
老頭子歎了一口氣，說：“罷了，你要來就跟著來吧，但是死了我可不負責。”
他的話讓我心頭一涼，我隻能訕笑著說：“開玩笑的吧，怎麽會死呢……”
老頭子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往前麵走去。
我心裏惴惴不安，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裏，也隻好硬著頭皮跟上了他。
“老先生，你這是要去哪裏？”我試圖從老頭的嘴裏問出點什麽來，但他卻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仍憑我怎麽說，他都不肯理我。
我跟著老頭子走了沒多遠，就到了一條大河的旁邊，我一眼望去，河水黑漆漆的，好像還有些深。
老頭子慢慢走過去，翻過河堤跳進了水裏，我也隻好跟了上去，好在旁邊的水並不太深，才剛漫到膝蓋，不過就是有些冰涼而已。
老頭子二話不說就往前麵走，我跟在他後麵，很想問問為什麽這麽早就要到河裏來，但是走了沒多久，就看見河堤越來越高，水位卻是越來越淺了。
顯然這條河已經有些幹涸了，要是不早點下來，隻怕就隻能從幾米高的河堤上跳下來。
沒走多久，我就看到前麵好像是有一座拱橋，這時候老頭忽然停了下來，對我說：“你現在這裏等著，我馬上回來。”
我當然是不樂意了，正想要說話，老頭忽然瞪了我一眼，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裏，第一次爆發出這樣的氣勢，竟然讓我活生生地把話給咽了回去。
我隻好看著老頭子一個人朝著橋底下走過去，最後身影消失在黑暗裏。
腳下的水很涼，想起那個王公子就是被橋姬拖進了水裏，我突然就有些害怕了，像我這麽英俊的男人，換成我是女鬼，肯定也不會放過。
我等了十幾分鍾，還不見老頭回來，連腳都泡得有些麻了，正好看到旁邊有一塊隆起來的石頭，我就走過去坐了下來。
這裏的水位已經很淺了，隻能漫過我半條小腿，河裏麵時不時還傳來幾條青蛙的叫聲，讓人心裏有些煩躁。
我忽然覺得腿上有些癢癢的，就低頭一看，卻發現水麵上好像正飄著什麽，正隨著水波，撓著我的腿。
我好奇地伸手一撈，卻沒想到，撈起來的竟然是一把黑發。
我嚇得嚇得從石頭上摔下來，但還好穩住了自己的身形，我按捺住內心的恐懼，將那頭發從水裏拽出來，但是那頭發已經在我的水裏纏了好幾圈，卻還沒有到頭。
在月光的照耀下，濕潤的頭發發出瑩瑩的光，因為在水裏泡的太久，握在手裏也讓人覺得難受之極。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將頭發從水裏拽出來，又在我手上纏了好幾圈之後，這頭發終於像是見底了。
這頭發不知道連著的是什麽，非常得重，我使勁全力也隻能讓它慢慢地移出水麵。
水麵下麵開始慢慢地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好像是有什麽大東西被我給拉出來了。
我一鼓作氣把它給拉了出來，卻沒想到從水裏冒出來，竟然是一大團頭發，在頭發的中間，有一張女人的臉。
那張臉有些浮腫，可能是因為被泡的太久，我嚇得手一軟，那一大團頭發瞬間又砸回了水裏。
我突然想會不會是有誰給淹死在這裏了，就急忙又把那團頭發給拉了出來，可是這次我才看清，那團頭發裏，竟然不止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