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零四章 沒有麻醉劑的巨大痛苦
不,一定是她。
那一刻,顧子琛似乎十分的堅信。
他堅定的相信,此時他身邊的女人,一定就是冷安安。
這暗語,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明白。
隻有他和冷安安明白。
不可能會有第三個人明白。
顧子琛拚盡全力的想要將眼睛睜開,可是無論他怎麽做,都無法將眼睛給睜開。
麻醉劑已經起效果了,他無法抗拒。
“我知道是你,安安,一定是你。你回來了,你沒有離開,對嗎?我就知道,你是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他用盡渾身的力氣,抬起了手指,也輕輕的在冷安安的手心裏輕點了幾下。
重三下,輕三下。
用的是剛剛他一樣的暗語。
我愛你。
冷安安在感覺到手心裏的暗語時,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往下掉了下來。
眼淚順著臉龐緩緩的滑落了下來,從下巴處低垂而下,砸在了顧子琛的手心裏。
她那緊緊攥著他的手,都在不斷的顫抖。
“呃呃。”
為什麽?
顧子琛,你不恨我嗎?你為什麽還會對我說我愛你?
你為什麽不恨我?
我耽誤了你那麽多的時間,二十年的時間。
我甚至,甚至是躲避了你二十年,讓你的身心都受到了重造。
像我這樣的人,真的不值得,不值得你這樣對待。
你不應該,不應該這樣的。
你應該恨我。
她心裏有太多太多的話了,可是此時,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一句都問不出來。
顧子琛緊緊的握住了冷安安的手,而後,就已經是靠在了她的手心裏,睡著了過去。
哪怕是睡著了,昏迷了,嘴裏卻依舊還在不斷的念叨著。
“不要再離開我了,安安,不要再離開我了……我沒有辦法再體會失去你的生活了,我承受不起……”
冷安安聽著這話,隻覺得心都是痛的。
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顧子琛的腦袋,一下又一下極盡溫柔。
溫柔之中,又帶著許多的顫抖。
她的手在顫抖。
她仿佛已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呃呃。”
顧子琛,你放心吧,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了。
我也不會再躲避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陪著你,照顧你,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冷安安溫柔的將他的手拿下,隻是男人攥的很緊,就算是現在已經昏迷了,也沒有鬆過一下手。
就一直這樣緊緊的抓著。
冷安安終是不舍的躺回在了病床上。
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顧子琛得到一個健康且血型匹配的腎。
她先要救回顧子琛的性命,才可以談及未來。
她重新躺回了病房。
此時,做好了一切準備的醫生和護士也回到了手術室裏。
醫生詢問著準備工作:“都已經注射好了麻醉劑嗎?”
護士回答:“是的,都已經注射好了。這個時間點,藥效應該都已經上來了。可以進行手術了。”
幾人站在了手術台前,醫生剛戴好白色的手套就頓住了。
特別是在看到冷安安的時候。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仿佛藏著無數的疑惑一般。
“剛剛在這裏的女人是這個女人嗎?”
護士也一個個探去了腦袋去看,隨後一個個沉默了下來。
“不是很清楚。”
她們當時也沒有去仔細看那手術台上躺著的女人是什麽模樣。
隻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顧子琛的身上。
要知道顧子琛這樣的人物,可不是隨時都能看到的。
能看到如此耀眼的人物,這種隻能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人物,自然是要多看幾眼了。
醫生也不確定,因為他隻是草草的看了一眼。
所以也不能確定麵前的冷安安是不是一開始進來的女人。
“算了,黎家的手術可拖不起,準備手術吧。”
說完,他就轉身。
身後的護士立即將手術室的強光燈一下全部打開。
冷安安躺在床上,裝作已然是昏睡了的樣子。
但是等到強光燈照下來的時候,她的眼睛還是控製不住的左右晃動了一下。
一旁站著的護士好像看到了,這才後退的退後了一步。
“剛剛,這這女人的眼睛好像動了一下。”
“怎麽可能?我明明記得我兩個都注射了麻醉劑的。”
“那,那應該是我看錯了。”
……
雙方的確是都注射了麻醉劑,隻不過,冷安安並沒有。
冷安安替換了女人,所以,她現在根本就來不及注射麻醉劑。
手術已經開始了。
很快就能感覺到的是手背上插上了針管。
下一秒,鋒利的手術刀就落在了她的肌膚上。
鋒利的刀麵一落在肌膚上,就很快的劃開了一道口子。
口子一經劃開,那種肌膚都被割開的痛苦感差點沒讓冷安安當場死去。
沒有麻醉劑的她,隻能靠著自己的意誌力承受著這一切。
承受著這個手術的過程。
一刀接著一刀,鮮血淋漓。
她的肌膚和身體早就已經被無數的鮮血所染紅,留下了無數的血跡。
痛,實在是太痛了。
痛到她好像就要當場死去了一樣。
血肉割開的痛苦,並不是人所能承受的痛苦。
也正是如此,才會有麻醉劑。
多少的人,麻醉劑過了之後醒來都會痛不欲生。
更別說沒有麻醉劑活生生挨著血腥痛苦手術過程的冷安安了。
她明明是已經痛不欲生了,可是此時,卻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更是不敢動。
她怕她發出聲音,動的話,就會被發現。
可是,她不能被發現。
如果被發現了的話,極有可能會打斷手術。
她可以出事,可以死,但是顧子琛不可以。
此時的她,正在承受著比常人傷痛所加上百倍千倍的極具痛苦。
冷安安從小就在天才班長大,經曆了非人的魔鬼訓練,體質自然不一般。
在這樣的痛苦逆境之中,都能保持一動不動的強大隱忍力。
隻是,她的額頭上卻迅速已經滲出了一層豆大一顆的虛汗。
那虛汗密集的浮上了她的額頭上,她整個後背都已經全部被冷汗所打濕了。
冷汗將她身上的衣服都全部染濕了,她卻還能在這樣的痛苦之中一動不動,不露出分毫。
隻是那臉色越來越蒼白,越來越無力。
一旁的護士不禁多看了幾眼,抓了抓腦袋。
奇怪,打了麻醉劑的人,怎麽可能會出這麽多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