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
慕星河被沈芸扶回去,渾身發熱,精壯的後背血肉模糊。
“看你爸都把你打成什麽樣子了!”沈芸又氣又急,心疼地看著他傷痕累累的後背。
“媽,我…沒事。”慕星河吃力地開口,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神經末梢,刺骨的疼痛穿來,疼的他冷汗直流。
“李醫生,麻煩您來一趟。”沈芸細心地用水潤濕慕星河的嘴唇:“星河,如果你有什麽事,我和你爸沒完!”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慕星河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安然決絕離開的背影
不要,不要!
“慕少…”李醫生正在給他上藥的手停滯在他背上:“是我把你弄醒了?”
“我睡著了?”慕星河虛弱地出聲,額上沁出的汗珠還未褪去。
“慕少睡了有些時候了,燒退了就好了。”
“這身體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慕星河挪揄,顧西洲還真是說準了。
“慕少,隻是傷口發炎引起的低燒,調理好了就沒事了。”
“繼續吧。”慕星河擺擺手繼續趴好。
看來這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真好不了了,老爹下手還真狠。
“醒了?”慕百川背著手進來,雖說過了氣頭上,但臉色依舊很難看。
“死不了。”
“然然那邊,你總要給個交代!”慕百川坐在床邊點燃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後,又掐滅了踩在腳下。
“我會的,是我對不起她。”
“那晚上你們到底有沒有幹什麽對不起良心的事,你自己清楚。”
“當然。”慕星河眼波流轉間,眸子裏散發出寒光,聲線冷厲。
“葉綰心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謝謝爸。”
江知夏再次見到了趙承允,這個男人總是神出鬼沒,不是她惹得起的人。
“你怎麽來了?這可是江家,而且還是我的房間!隻要我叫一聲,你就插翅難飛了。”江知夏跌坐在床上,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並不敢這麽做。”趙承允慢慢走近,即使他手無寸鐵,江知夏對他依舊是發自內心地害怕。
“你就這麽肯定?”江知夏恨極了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即使這個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因為你不想死。”
“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江知夏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一個名號罷了,生恩不如養恩重,江川幫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不是依舊背叛了他麽?”說來嘲諷,江川大概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兩個女兒都不是親生的。
“你來幹什麽?”江知夏避開他的目光,不敢與他直視。
“聽說你把慕星河設計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江知夏滿不在乎。
“你真的了解慕星河嗎?”趙承允微妙地笑了笑:“真是無知者無畏。”
“你什麽意思?”江知夏突然警惕起來。
“你知道安城莫家嗎?”
“莫家?就是一夜之間就在安城消失的莫家?”
“當然。慕星河這麽多年來,苦心經營出一副花花公子的形象,可偏偏慕家家大業大,不少人都盯著這塊肉,直到莫家大小姐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了慕星河,當晚就被慕星河扔出大門。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瘋了。”趙承允說完,粗糙的手指從她的臉頰拂過,江知夏嚇得一抖,卻不敢躲開。
“我的好女兒,這塊人血饅頭,你吃得下去嗎?”
“你的意思是,慕星河要搞垮葉家?!”
“這樣的結果,你不應該早就猜到了嗎?”趙承允盯著她錯愕的表情。
“可慕星河在百慕財閥不是沒有實權嗎?”江知夏知道,財閥現在都是慕百川在做主。
“慕星河看似沒有實權,實際上整個公司都握在他手裏。這樣的人,可比顧西洲難對付得多。”
“所以葉家這次是逃不過了?”
“葉家敗就敗在葉綰心這個蠢女人手中。”趙承允陰鷙的目光突然與她對視:“當然,如果沒有你的順水推舟的話,葉家的死期還沒這麽快。”
“那又怎樣!事已至此,也怪不得我!”江知夏絕情的撇開關係:“想不到那個慕星河竟然藏的這麽深,我倒是小看他了。”
“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趙承允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圖紙:“你留心點,如果看到有人有這個紋身,就和我聯係,這個電話是我的聯係方式。”
“這是什麽?”江知夏看著那道圖案。
“重明鳥!”
……
“綰心,你這次做得太冒險了!”藺初曼歎了一口氣,眉心皺起。
慕家哪有葉綰心想的這麽簡單!
“媽,你多慮了。像慕家這種世家大族,都極要麵子,如今證據擺在眼前,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綰心說得對!慕家百年之前就壓在我們葉家上頭,這次也可以趁此出口氣了。”葉成的喜悅發自內已,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危險的逼近,風暴的即將到來。
“爸,我們找個時間,給慕家施加壓力,相信很快就能成功。”
“好!都聽你的!”葉成話音剛落,秘書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葉總…”
“怎麽了?好好說!”
“恒遠突然壓低我們的股票價格,現在葉氏的股票都快崩盤了!”
“什麽?恒遠怎麽會突然攻擊我們?”前幾天他們還剛和恒遠完成了一筆千萬訂單,可以說合同都還熱乎著,可顧西洲轉眼就背後捅刀子是什麽意思?
“立刻運轉資金穩定股價,安撫好股民,防止股票被惡意收購。”葉綰心當機立斷,來的還真是快!
“爸,今晚就約見慕百川!”
慕家
“葉成的請柬發來了。”慕百川拿著請柬走進慕星河的房間,慕星河小憩醒來,精神不錯。
“這才是開始,他就坐不住了嗎?”
“恒遠在打壓他們的股票,接近崩盤了。”
“僅僅就是打壓股票而已?顧西洲的手段越來越比不上從前了。”慕星河優雅淡然地笑了笑,俊逸出塵。
“星河,你想怎麽做?”想起幾年前兒子處理莫家的手段,慕百川為葉家求情的話哽在喉嚨裏。
罷了,終究是罪有應得。
“爸,安家有回複嗎?”慕星河嗓子幹啞,喝了一口水,嗆進了氣管了,劇烈地咳嗽著。
安然不在,他恐怕喝水都能被嗆死。
慕百川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幫他拍著背順氣:“你安伯父要你親自去說,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消息。”
“那她呢?”
“然然把攝影室搬走了,這幾天住在自己的公寓裏,沒怎麽出門。”
“是我欠她的。”
“這宴會去嗎?”
“不去,磨磨他們的性子,也讓他們嚐嚐,什麽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