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就是我的噩夢
阿瑞斯悠閑地躺在滄眼的床上把玩著和重明保持聯絡的微型聯絡器,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就是不用看也知道,這幫蠢蛋又在找她了。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趙承允再怎麽精明也不會想到阿瑞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
雖然滄眼總是念叨著要殺她,可不也遲遲沒動手嗎?與其提心吊膽地收集情報,還不如沒羞沒臊地在這裏蹭吃蹭住。
看來顧少猜的不錯,趙承允身後的確有另一股勢力在支撐著他。
“閣下還真是不走尋常路,門外有路你不走,窗台沒門你偏要扒。”阿瑞斯聽見了窗外的動靜,走上前去,兩手一推便打開了窗戶。
看見窗外的男人,阿瑞斯饒有興致地靠在一邊,飽含深意地打量了他幾眼:“昨夜剛下過雨,小心腳底打滑。”
滄眼依舊是板著臉看了她一眼,開口又是熟悉的話。
沒想到卻是兩人異口同聲地說:“你怎麽還沒走?”
話音剛落,阿瑞斯便不顧滄眼錯愕的眼神,自顧自地往屋裏走去,隨意地往床上一靠:“我說你能不能有點新意?創新,創新懂嗎?”
滄眼看她這一串熟練的做派,儼然是已經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但他這次也沒說什麽,翻過窗台走進了屋裏。
“住我的穿我的吃我的用我的,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這麽理所應當的。”滄眼沉著臉說了一句,倒水還得自己親自上手。
不知道為什麽,這女人住在這裏,自己嘴上雖然嫌棄,但心裏反感的意味愈淺,甚至還慢慢…習慣了?
這可不像他?!
“怎麽樣?顧西洲讓你失望了嗎?”阿瑞斯慵懶地趴在床上,無意間問了一句。
“沒有。”
聞言,阿瑞斯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
“拿炸彈來嚇唬重明的門主?”阿瑞斯輕聲念叨著,聲音像流水一般洋溢而出,像是一聲嬌嗔:“笨蛋!”
“你什麽意思?”滄眼眯了眯眼,目光不善。
“你看顧西洲像是怕死的人嗎?”阿瑞斯反問道,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不知道笑意是為何。
也許是笑滄眼,或許是因為顧西洲。
“他可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阿瑞斯提起他,笑容發自內心。
滄眼看了她這幅模樣,愣了愣,隨後又把他的寶貝裝備拿出來擦拭。
“他的確很優秀。”
“當然!”
“你好像很維護他?”
“我…他是重明門主,我當然維護他!”阿瑞斯囁嚅片刻,感覺自己的解釋有些牽強。
“不,不是。”滄眼立即否認:“不像是上下級之間的維護,倒像是…對心上人的袒護!”
連這個寡言少語的呆瓜也看出來了?
阿瑞斯眼底的情愫不明,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擦你的槍,一大男人怎麽這麽八卦!”
“心虛了?”滄眼不依不饒地問,八卦潛質頃刻間爆發。
“我有什麽好心虛的?”阿瑞斯閉著眼睛,睫毛翕動。
“那你為什麽要幫顧西洲破解程序?”滄眼一針見血地指出,當日不隻是顧西洲,還有另一個不明終端的幹擾,思來想去,也隻有眼前這女人有這樣的動機和水平。
“顧西洲要是被你不分輕重地玩死了,我的工資怎麽辦!”阿瑞斯煞有介事地說,沒想到這悶葫蘆知道的還不少!
“你知道我不會殺他,可是還是迫不及待地露出馬腳了。”滄眼這明擺著是要秋後算賬?
“誒!煩死了!”阿瑞斯耍起了大小姐脾氣,煩躁地坐起身來:“你別管這麽多,就當我一時興起,手滑!”
滄眼尋思著自己似乎是踩到了貓尾巴了,於是也見好就收,化用了一句話:“殺手有心,隻是雇主不知啊…”
“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阿瑞斯重新躺下,用被子蒙住頭,不讓滄眼發現自己的窘迫。
看把這悶葫蘆能的!什麽事都瞞不過他!
“誒!悶葫蘆,你知道趙承允究竟在幹什麽嗎?”阿瑞斯悶悶出聲問了一句。
滄眼擦拭的動作一滯,冷聲說道:“不知道,那也不是我該知道的。”
“你就不好奇?”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職業道德?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管這麽多幹什麽?”
“我的任務就是要打聽這就件事啊!有毛病嗎?”阿瑞斯眨巴著無辜的眼睛。
“我們好歹是兩個陣營的。”
這女人這麽明目張膽地撬牆角真的好嗎?
“都是同行,分什麽曹魏東吳的!說不定以後還能合作出個任務。”
“不用,無福。”
“果然是悶葫蘆!”
恒遠
顧西洲一人坐在辦公室裏,不免顯得有些冷清。
方易實時接收著阿瑞斯傳送回來的消息,隨時向顧西洲匯報。
“有消息了?”顧西洲輕叩著桌麵,用手撐著頭,英氣的劍眉蹙起。
“阿瑞斯說趙承允身後有更加龐大的組織在運行。”
“想想也是,不然就憑趙承允的智商,早就被槍斃好幾百次了。”顧西洲點頭,對這條消息深信不疑。
“滄眼已經回去,下一步目的不詳。”
“殺了人放了火就全身而退了,他的動作倒還是快…”顧西洲調侃一句,這人就跟泥鰍一樣滑手,偏偏又躲在暗處。
“顧總,那我們要怎麽做?”方易等待著顧西洲下達命令,不如直接讓阿瑞斯用美人計幹掉他?
“讓阿瑞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那如果滄眼卷土重來怎麽辦?”
“不會,他沒有這麽傻,要自投羅網。”顧西洲堅定的目光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別墅
江知意沉沉醒來便收到了那個號碼發來的短信,一瞬間,睡意全無。
“少夫人,要出門嗎?”管家問得很隱晦,江知意知道,自己回答的每一個字都至關重要,保不齊會傳到顧先生的耳朵裏。
手已經搭在了門把上,江知意略微低著頭,避開管家的目光,略顯蒼白的臉上生澀地擠出一抹笑容:“出去走走。”
“少夫人,讓司機和保鏢陪同吧!確保安全。”
江知意愣了愣,輕輕地說:“勞煩司機送一程就好,我約了安小姐。”
管家對安然自然是百分百相信的,於是立刻安排了司機和車輛在門外等候,恭敬地對江知意說:“少夫人慢走。”
江知意從短暫的出神之中回過神來,衝他溫和一笑:“多謝管家。”
江知意說了和佐藤約定的地點,屏風背後,多日不見的佐藤依舊穿著一身改良唐裝,溫潤儒雅,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般。
與他相比,江知意就顯得憔悴不少,大腹便便地走到他麵前坐下,麵無血色。
“我該叫你什麽?佐藤還是白蘇?”
“隨你吧。”佐藤勾了勾嘴角,薄唇輕啟。
江知意怎麽看,都覺得他不僅僅是一個醫生這麽簡單。
“沒休息好?”佐藤關心地問了一句。
“做噩夢了。”江知意淡淡地說。
“噢?夢見什麽了?”佐藤像是很感興趣地問。
“你就是我的噩夢。”
聞言,佐藤的心深深地刺痛了一下。
“抱歉。”他輕輕頷首,語氣裏的歉意很是誠摯。
“白蘇…還是叫佐藤吧。”江知意瞬間改了口:“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佐藤側耳傾聽,好看的眼眸微微彎曲,似笑非笑。
“不明白…為什麽你一定要逼我!”江知意說著便紅了眼眶,但眼淚已經在昨晚流幹了:“你說過會尊重我的選擇!”
“我是這麽說過,但現在情況有變。”
總是要有人來做這個罪人的,與其讓趙承允把她帶走,還不如他先下手為強。
江知意沒說話,漠然的看著他。
她發現她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佐藤了,不…或許從來都沒有看懂過…佐藤就像是她生命裏突然出現的一個形狀模糊的過客,她甚至不知道佐藤動機何在。
“要聽一個故事嗎?”佐藤看了她一眼,細膩而微涼的拇指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