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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以命抵命

  北海道


  白蘇推開房門,隻見房屋裏的燈亮著,書桌前出現了一道人影。


  白琰悠哉悠哉地翻閱著白蘇的醫學筆記,見他進來,不慌不忙地將筆記本放回原處,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是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你來我房間做什麽?出去!”白蘇冷然道,時刻與白琰保持著兩米遠的距離,免得他又做出什麽令人費解的事。


  他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自己的唇上,白蘇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想抽死他!

  “我的傷口又裂開了。”白琰十分無辜柔弱地說。


  白蘇下意識地一驚,白琰的傷口隔了這麽長時間,早該痊愈了才對。


  縱然覺得奇怪,白蘇還是嘴硬地說道:“自己去找醫生,我很忙。”


  “你不就是醫生?”白琰反問,說道:“救人救到底。”


  “你別想和我耍小把戲。”


  白琰不作回應,緩緩起身,白蘇這才注意到他的腹部已經蔓延開了一片血色。


  “你不管我,索性我就死在這裏好了。”


  “上床,躺好。”白蘇隱忍地說,終究是兄弟一場,還是心軟了。


  白琰扯了扯嘴角,說道:“那你要輕點。”


  聞言,白蘇一愣…這話聽著怎麽就這麽別扭呢?!


  準備好了工具與藥品,白蘇輕輕地剪開了白琰被血浸濕的衣角。


  掀開的一瞬間,血肉模糊…像是新增的創傷一般,養了這麽久的傷,再怎麽樣也不會養成這樣才對…


  “先消毒,你忍著點。”白蘇說道,用鑷子夾著棉球輕輕地按壓上了白琰的傷口。


  而白琰像是沒有知覺一般,一動不動地躺著,若不是他額上沁出的冷汗,旁人壓根就不會想到此刻他正在經曆一場難忍的折磨。


  “你這傷究竟是怎麽養的?一點愈合的趨勢都沒有。”


  “這麽多年了,也習慣了…”白琰隨後說道,突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正想補救,但為時已晚。


  白蘇停下動作,沉默不語地看著他。


  白琰沒心沒肺地笑笑,說:“我是刀口舔血的人,受點小傷,很正常。”


  “傷口不能痊愈,也正常麽?”白蘇冷著臉問道,看來白琰瞞他的事情還真不少!


  “這幾天活動有些劇烈,傷口長得慢而已。”


  “不,不是!”白蘇篤定地說道:“白琰,你到底瞞了我什麽?!”


  白琰沒有回答,臉上的笑容淡了淡,沉默不語。


  良久,白蘇才如夢初醒一般,自嘲地笑笑,說:“我忘了,我沒資格管你的事。”


  “你真想知道?”


  “沒興趣。”白蘇淡淡地答道,隨後拿起繃帶,說:“腰抬起來。”


  白琰的腰比一般男人的要細,身板也要單薄些,白蘇將繃帶纏過他腰間,觸碰到了他背部的肌膚,又是一愣。


  白琰的皮膚也太細膩了點…


  白琰見他有些慌了神,微不可查地笑笑,說:“你的手很冰。”


  白蘇猛地回神,顯得有些尷尬,白琰卻在這時將腰放了下去,而白蘇的手來不及收回,被他嚴嚴實實地壓在身下。


  白琰開玩笑一般地說:“我幫你暖暖。”


  “白琰!”白蘇低呼一聲,悻悻地將手抽出來,略紅著臉說:“成何體統!”


  這一小鬧之後,白琰安分了不少,突然出聲說:“如果我說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你信麽?”


  “什麽誤會?”


  “天大的誤會。”白琰說著,便想要起身,卻被白蘇強硬地按了回去,說:“躺好,別動。”


  白琰醞釀了一下情緒,想對他說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安城

  一家人吃過晚餐後,白茗領著成執到後花園去堆這個冬季的最後一個雪人,而江知意在顧西洲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下,喝了一大碗烏雞湯,隨後便看見傭人將他所說的老中醫帶了進來。


  顧西洲牽著她的手,說道:“走吧。”


  藥罐和顧西洲目光交匯一下,前者微微點頭,麵露欣慰。


  知意遇到了她這輩子的良人啊!

  “您好!”江知意開朗地問好,藥罐報之慈祥一下,說道:“少夫人將右手伸出來便好。”


  “呃…先生不用叫我少夫人,叫我知意就好了。”江知意說道,這位老先生的歲數當她爺爺都有餘了,一口一個“少夫人”地叫著,她總覺得良心不安…


  江知意伸出手,藥罐仔細地診斷片刻後,提筆便開始寫病因與藥方,甚至都沒有過問江知意。


  “少夫人用過晚餐了嗎?”


  話音剛落,江知意便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飽嗝…


  臥槽?!

  丟人啊!

  江知意已經無法在地上找到自己的“老臉”了,隻好羞澀地將頭埋進顧西洲懷中。


  顧西洲忍俊不禁,替她回答道:“吃過了,還不少。”


  一番診察後,“藥罐”將寫下的藥方交給顧西洲,順便說道:“顧少,請移步。”


  江知意略帶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惴惴不安。


  一般醫生這麽說都代表病人得了絕症…


  那是不是也說明她現在已經身患絕症,甚至還會漸漸變傻,被顧西洲賣了還樂嗬地幫他數錢?!

  大不妙啊!


  兩人來到庭院之中,顧西洲看了看客廳,說道:“有什麽事不能當著知意的麵說?”


  藥罐摸了摸胡子,說:“顧少,想必你也知道,知意的記憶會出現一定程度的衰退,還可能永遠地遺忘某段記憶。”


  顧西洲眸光一斂,沉聲道:“我知道,怎麽治?”


  “這是基因遺傳的後遺症,知意的母親死於白血病,她至今都沒有病發的症狀,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藥罐心情沉重地說:“不過好在白蘇已經幫她抑製住了記憶衰退的速度,短期內應該是無礙了。”


  “我不要短期,我要她一輩子都好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隻剩最後一個辦法了…可這種辦法險之又險,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敢輕易嚐試。”


  “你說。”


  “當年的實驗結果,並不隻有知意一人,還有另外兩個實驗體!但當年的資料大多被銷毀,關於這兩個實驗體的信息也都沒了。”


  “若是找到了,怎麽治?”


  “基因互補!”


  “這是…以命抵命?!”顧西洲恍然大驚道。


  “這也算得上是他們生命中最後的價值了。”


  老人話音剛落,顧西洲便皺起了眉頭,內心十分掙紮。


  “縱然我們不做,他們的生命最多也隻有三十年,到時候,可就沒有回頭路了!”藥罐說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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