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迷一樣的老夫人
“那小女先行告退了。”說罷蘇淺兒轉身便走了。
但對這個老夫人還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對她忽冷忽熱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老嬤嬤看見蘇淺兒的身影已經在拐角處消失，轉身進了老夫人的房間內，老夫人斜趟在床上卻並沒有入睡，一副假寐的樣子。“怎麽？她走了？”
“是的夫人，孫小姐已經走了。”
“翠蓮，你是不是也覺著這個小丫頭片子變了不少，已經不像是我們之前離開時的那個小丫頭了。”
被喚作翠蓮的老嬤嬤跟著蘇老夫人已經三十餘載了，自蘇相剛剛考上狀元就進了蘇府，老夫人對她有救命之恩，她這一輩子甘願跟在來夫人身邊，不婚不嫁，如今也熬成了一個別人口中的嬤嬤了。
“是的，夫人。之前小姐給奴婢的感覺是說好聽了是天真爛漫，說不好聽了便是心無城府，胸無大誌，實在是平庸的很，和她的母親的得體真是天壤之別。現在倒是有了些大家閨秀的風範，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實在是變化很大。”在老夫人麵前翠蓮向來是直言不諱，正因著她的這一點和她的聰慧老夫人才這麽多年來一直將她留在身邊。
老夫人的眼睛微微睜開，翠蓮果然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一戳就戳到了要害，“這一點你說的一點也沒錯，蘇淺兒從出生起就沒了娘，從小到大都是由一個大字不識的奶娘帶大，心無城府，天真爛漫倒是也合情合理，畢竟是一個沒有人教誨的孩子。”但樣貌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氣質和談吐上，裏裏外外整個人都變了，散發的氣場都變得不一樣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這二小姐換了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之前的二小姐？可是明明外貌可是一點變化也沒有，就連臉上的膿包也確確實實應該是中了夫人下的毒才對。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立馬被自己掐滅，她向來是不信什麽牛鬼蛇神的，“我沒有什麽意思，蘇淺兒這樣的變化是好事，這蘇家的另外兩個女兒大勢已去，蘇淺兒可能是蘇府最後的希望了。”
翠蓮隨聲附和，“老夫人說的是。”
“好了，你也下去吧，今天處理這些，確實是乏了。待會晚膳準備好了再來叫醒我吧，記得別忘了叫淺兒。”老夫人翻了一個身子，作勢便要睡了下去。
翠蓮領的老夫人的命令也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老夫人也就僅僅睡了一個時辰便到了用晚膳的時間，蘇淺兒早早在大廳裏等著老夫人了。老夫人杵著拐杖，步履穩健的走了過來。這是蘇淺兒心中的另外一個疑問，這老夫人的腿腳明明還是很好的，或者說完全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怎麽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拿著一支拐杖呢？
“淺兒給祖母請安。”蘇淺兒微微欠身，作出任誰也挑不出毛病的禮儀。
老夫人趕緊上前扶住蘇淺兒的雙手，“別多禮了，這裏就我們祖孫兩個人，那些繁文縟節都不必講究了。”
“那孫女就恭敬不容從命了，來，淺兒扶祖母入座。”蘇淺兒說著便要纏著老夫人的手向圓桌走去。
老夫人察覺出蘇淺兒言語中的疏離，皺了皺眉，躲開了蘇淺兒的手，自顧自的走了過去，“我還沒那麽老，你自己過來坐吧。”
蘇淺兒對於老夫人的變化也十分不解，剛剛還對自己……怎麽這會子又像是要生氣了，自己剛剛的行為都合情合理啊，怎麽著老夫人又……
蘇淺兒也沒多說什麽，臉色也十分不好看，自己坐在了老夫人的對麵，故意疏遠她。
見到這種情形，老夫人卻笑了起來，這丫頭還和自己賭上起來了？真是有趣。而蘇淺兒更是被老夫人的笑弄的莫名其妙，雲裏霧裏。
看著自己再這樣下去，蘇淺兒是真的要生氣了，老夫人強忍著笑意，“好了祖母不逗你玩了。現在我們祖孫倆就看門見山的說吧，我想你現在可能也是滿肚子的疑惑，有什麽想問的就直接問吧，我絕不隱瞞。”
蘇淺兒也是和這個蘇家老夫人繞彎子繞的累極了，這樣費神費力的繞來繞去還真不如看門見山來得實在。“既然祖母這樣說了，淺兒也就不客氣了。”
老夫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這樣的豪氣在女子中少見，沒能忍住，說了一聲好。
蘇淺兒卻似沒聽見，接著自己的話說，“孫女的問題確實不少，得一個一個問，還請祖母耐心詳細的回答，最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第一個問題，祖母說我身上的毒是祖母下的，而且是為了保護我，祖母可以解釋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沒了剛剛的猜忌，開門見山讓兩個人都十分舒服，但提到下毒之事，老夫人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看著蘇淺兒淡定說出了自己中毒之事，波瀾不驚，這蘇淺兒莫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並不是天生就是這樣，而是被人下了毒？
心中雖然有疑問，但老夫人還是決定先回答蘇淺兒的問題，以示自己的誠意，“你可還記得你的娘親是在生你的時候難產死的？”
“當然記得。從小周圍的人都這樣告訴我。”這件事如果和蘇淺兒的親娘的死有關係，倒也是有幾分能說通。
“其實你的娘是被奸人害死的，現在你長大了，祖母可以如實告訴你了。你的親娘是被現在的大夫人大夫人害死的，那個時候你的爹爹也是知情的，但並沒有懲罰大夫人。那個時候蘇家還沒有現在這般強盛，你也別怪你爹爹，他哪個時候的想法是人死不能複生，而且這大夫人也生了孩子，總不能讓兩個孩子同時失去親娘。但大夫人的心狠手辣祖母也算是見識到了，祖母害怕她連你也不放過，隻好答應丞相，將她扶成正式，馨兒自然也就成了蘇府的嫡長女。你小的時候長得極為水靈，祖母越看越心慌，最後為了保護你才想的這樣的法子，這樣大夫人這麽多年來才能不注意到你，你這麽多年來才能少遭一些罪。”老夫人將當年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蘇淺兒，甚至做好了蘇淺兒爆發的準備。
而蘇淺兒卻是十分淡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淡淡的開口，“我的娘確實是被大夫人害死的，這個仇遲早有一天我會報的。”語氣極為冷靜，似乎不是在說什麽不確定的事兒，而是在說一件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