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下毒
蘇淺兒握緊袖中的柔荑，柳如夢的到來讓原本打點好一切的蘇淺兒一時慌了神。上官奕麵上在和上官昊談笑著，卻一直暗中打量著蘇淺兒。
上官昊在蘇淺兒往這走來的時候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看著蘇淺兒異於常態的神態。“七皇妃今日可是身子抱恙？”
蘇淺兒的神思被打斷，茫然抬頭看向上官昊，墨黑的眼珠一時引得上官昊心頭一顫，見慣了女子的爾虞我詐，此時眼前的這雙眸子如同尚未沾染世事的稚子般純淨。
上官奕收回蘇淺兒的茶杯，握緊蘇淺兒的手。
突有宮人驚呼，蘇淺兒眉頭一皺，看著人影憧憧之中似乎是蘇馨兒躺在丫鬟的懷裏。
“快去叫太醫啊，小姐，你快醒醒啊……”蘇馨兒的丫鬟邊哭邊推開圍觀的人。
三皇子此時正在四周敬酒，雖說李安安不是他想娶得人，但是這是他的大婚之日，在場的都是重臣，如果因為蘇馨兒覺得自己家風不正。三皇子沒有想下去，立即讓人把蘇馨兒搬到偏殿診治。
“讓眾位見笑了，側妃蘇氏前些日子得了風寒，今日又操勞本王大婚，”三皇子舉杯朝眾人敬酒。
有眼力的家臣立刻站起來回應：“靖王妻妾和睦，實屬幸事。”
蘇淺兒懶得應會這場鬧劇但是禁不住蘇相一直的目光，那畢竟是蘇家的大女兒，蘇淺兒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
和上官奕耳語了幾句，帶著小洛繞到偏殿，太醫已經到了。小丫鬟依舊在哭，一個勁的拉著太醫的衣服讓太醫救命。
“太醫大人，”蘇淺兒止住太醫的行禮，點頭示意起身：“家姐可有性命之憂？”
“三皇妃脈象虛浮，應是血虛之態，微臣已為皇妃針灸刺激。但皇妃似乎沒有回轉。”蘇淺兒打量了一眼蘇馨兒，沉睡中的蘇馨兒少了那份囂揚跋扈，盛裝打扮的她眉目精致的如同陶瓷娃娃。
揮手退去太醫，附身為蘇馨兒診脈。蘇淺兒舒展的眉越蹙越緊，一雙墨眸閃著淩厲的刀光。‘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她下的毒？’蘇淺兒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
“去外麵倒一碗酒，快……”蘇馨兒的丫鬟開始有些不相信，蘇淺兒看了一眼小洛，不一會就端回一碗酒來。
蘇淺兒握銀針紮在指尖，一滴血順著指尖滴入碗中，血遇酒不溶，似有生命一般繞著碗沿遊動。
蘇馨兒的丫鬟驚呼一聲，蘇淺兒一撇頭淩厲的目光刮在侍女身上：“想讓你主子死，你就盡情的喊吧。”
蘇馨兒中的是血蠱，而這種蠱毒據蘇淺兒所知除她之外，隻有兩個人會用。上一世的柳心夢和這一世的柳心夢。
原以為逃離了蘇家這個大染缸，沒想到又纏到了更讓人難以捉摸的事情裏。
蘇淺兒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按理說她如今應當看著蘇馨兒中毒而死，然後多在背地裏笑，可是她突然覺得這種做法是沒意義，這一世的蘇馨兒尚未露出過分的惡意，所有的一切在上位者看來都不過是一場鬧劇。
蘇淺兒未曾想過，她的軀體與蘇馨兒終究是血脈至親，有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
再三抉擇，蘇淺兒讓殿內眾人退下，留下小洛一個人。
“把三皇妃的衣服脫下來。”蘇淺兒讓小洛動手，自己端了一盞蠟燭，點上火。銀白的針尖在燭火下閃若星辰，蘇淺兒握起蘇馨兒的手。
芊芊玉指指尖插著一根根銀針，暗紅的血珠順著銀針滴入碗中。
“扶起三皇妃。”
蘇淺兒盤膝坐在蘇馨兒身後，將銀針插進各大主要的穴位。在蘇淺兒治療的時候，上官奕和三皇子、蘇相等人已經聚集在偏殿，蘇馨兒的丫鬟正跪在地上求三皇子查出歹人為皇妃平冤。
當著蘇相的麵子，三皇子麵色鐵青卻也不能把丫鬟一腳踢開，還是蘇相有眼力讓仆人把丫鬟拖到一邊去。
“啊……二小姐。”殿內突然有瓷器破碎之神。在眾人緩過神之時，上官奕已然撞開門，推著輪椅尋找蘇淺兒。
重重幔帳之中，小洛俯身護著蘇淺兒，床邊血跡彌漫。
“淺淺！”上官奕小心翼翼的推開小洛。一向風輕雲淡的神態此刻如同丟失了至寶一般，好看劍眉皺成一圈。
“我還好，就是劃了一道。”事情發生的太快，蘇淺兒原本施針，不料蘇馨兒突然醒來，蘇淺兒還沒有躲開，就被蘇馨兒指上的銀針劃破了臉頰。後麵就是眾人看到的一切。
那邊三皇子等人入內，蘇馨兒慌忙穿上衣服，精致的容貌此刻淩亂不堪，卻不禁讓人勾出幾分香豔之態。
蘇馨兒下床撲在三皇子懷裏。“王爺，臣妾怕啊。”
“愛妃勿怕，有本王在此。”三皇子一時隻能抱住蘇馨兒，佯裝關懷。低首間打量著蘇相的目光，察覺到蘇相隻是看著蘇淺兒，抱著蘇馨兒的手鬆了鬆，將蘇馨兒交給宮女。
“六皇子妃可有傷著？”二皇子搶先三皇子一步接近蘇淺兒。
小洛移身擋住上官奕和蘇淺兒，對著眾人行了一禮，說話毫不客氣。“七皇妃所幸無性命之憂，隻是傷了容顏，這容貌有多重要，各位王爺和娘娘都是知曉的。”
小洛話出抬眸打量了一眼蘇馨兒，眼看著上官昊要說話，突又接口。想在小姐麵前跟六皇子爭風采，先過我小洛一關。
“奴家皇妃雖無性命之憂，隻剛才側妃娘娘可是危在旦夕，若不是小姐有靈丹妙藥保了側妃一命，側妃如今可不一定在哪裏！”
小洛話說的明朗，饒是門外的侍衛也能聽得清楚，更別說今日大婚之日，魚龍混雜，聽牆角的人可不在少數啊。
“本王代側妃謝過六弟妹救命之恩，今日之事……”三皇子接話對著蘇淺兒的方向示好。
“今日之事由側妃起，自然由側妃了結。敢問側妃，本王之妻救你性命，為何側妃還要毀我妻子容貌？”上官奕扶著蘇淺兒起身，今日眾人才知向來風輕雲淡的六皇子，原來也是一頭雄獅，也有自己想守護的。蘇淺兒握著絲帕掩著側臉，素白的絲帕上滲出絲絲點點的血絲。
蘇淺兒咬唇苦笑，果真是農夫與蛇，這個身體果真懦弱不堪，好人沒好報。
“胡說，本妃清醒之時分時看見蘇淺兒想殺了，她手裏還有凶器！”蘇馨兒推開宮女，站在床榻之前，指著床邊的大灘血跡。
“父親你看，這蘇淺兒存心讓我死的，女兒怎麽會流出這麽多的血。”蘇馨兒靠在丫鬟身邊，抬手揉著紅紅的眼珠，一番梨花帶雨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