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識破詭計
“這支通體透亮的羊脂如意玉簪，便是母妃留下的唯一遺物。”上官奕淒淒然撫著戴在蘇淺兒頭上的玉簪，道：“現在本王將它送給你。若母妃在天有靈，得知她的兒媳已有身孕，定然也會深感欣慰，保佑你們母子安康。”
次日，七皇子上官奕出府辦事，蘇淺兒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在花園裏，倚著圍欄，撚花瓣逗魚玩。風和日麗，陽光正好，和煦的日光灑在蘇淺兒臉上，落在蘇淺兒長長的睫毛上，又調皮地在蘇淺兒的鼻尖上跳舞。美景美人。小洛站在不遠處，看著蘇淺兒的側臉，竟也看呆了：我們家小姐就是漂亮，全方位無死角，連我是個女子、見了都喜歡得不得了。
這時侍婢明月過來通報：“啟稟王妃，門外一女子，自稱鎮國大將軍之女，前來求見。”
“柳心夢？”蘇淺兒似自言自語地嘀咕：“她怎麽來了。”
“請她到前廳稍候片刻，本妃隨後就來。”蘇淺兒心道：我不去招惹你，你倒好，先找上門來了。也罷，正好我也該會會你了。
蘇淺兒移步前廳，見此時的柳心夢早已在前廳等候良久。
柳心夢向蘇淺兒欠身行禮道：“心夢見過襄王妃。聞得襄王妃身懷六甲，今日特帶了人參靈芝，前來問候。”
蘇淺兒淡淡回禮道：“柳姑娘可是有心了。隻是無功不受祿，襄王府平日裏似乎與鎮國將軍府並無私交，本王妃與柳姑娘亦素未謀麵。柳姑娘如此貴重之物，著實令本王妃不安。不知柳姑娘今日來訪，到底有何指教，不妨直說。”
柳心夢對蘇淺兒不冷不熱的態度、並未動怒，仍笑顏不改地說道：“素來聽聞襄王妃性格直爽、率性灑脫，今日得以一見，果然是性情中人。心夢佩服。既然如此，我們就打開了天窗——說亮話。實不相瞞，心夢今日，乃是為靖王側妃之事而來。”
“家姐蘇馨兒？”
“正是。”柳心夢一雙柳葉眼、媚眼如絲，閃著狡黠和精明：“京都人人皆知，王妃以前因毒而身材臃腫、麵容醜陋。當初蘇馨兒對王妃明裏暗裏、百般欺負，甚至搶了您的未婚夫——三皇子。心夢以為，再如何寬宏大量、有氣度的人，也不可能一點兒都不怨恨吧？”
蘇淺兒似乎有點兒猜到她的意圖了。
柳心夢頓了頓，見蘇淺兒默不作聲，繼續道：“而今蘇馨兒已然成了三皇子靖王殿下的側妃，卻不安分守己，竟然還惦記著二皇子淵王。早就聽坊間傳聞，這靖王側妃水性楊花，與不少男子行苟且之事。心夢唯恐哪一日，隻怕是連這襄王府的院牆，她那紅杏枝也要來伸上一伸。”
蘇淺兒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作任何言語，靜靜等柳心夢把話說下去。
柳心夢心想：這個女人也太沉得住氣了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竟然半點兒都不生氣、著急，好歹也表個態、給個回應啊。於是硬著頭皮、繼續獨自尬聊下去：“心夢也不願二皇子繼續被這種女人誘惑、蒙蔽。心夢心中已有對策，如果襄王妃肯出麵，心夢願與襄王妃合作。襄王妃難道不想尋得機會報複蘇馨兒，以報當年的羞辱欺淩之仇嗎？”
這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柳心夢定是已經知曉了蘇馨兒和二皇子上官昊的私情，心中對蘇馨兒恨之入骨，於是才想借刀殺人、誘騙我替她拔出這眼中釘、肉中刺。
蘇淺兒想到這兒，不禁覺得好笑，“哈哈”笑出聲來。
柳心夢奇怪道：“襄王妃這是何意？”
蘇淺兒撫了撫身上的暗花細絲褶緞裙，微笑道：“製衣局的宮人手可真巧。柳姑娘，你看，這裙上的多多梅花淡雅脫俗、栩栩如生。”
見柳心夢一臉愕然，蘇淺兒繼續說道：“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有人愛菊，有人愛蓮，本王妃卻愛這梅。梅花香自苦寒來，獨自盛開於隆冬，不與百花爭妍鬥豔。蘇馨兒要做杏花也罷，柳姑娘要做牡丹也罷，本王妃隻想做一枝臘梅，道不同、不為謀，獨善其身即可。”
話已經挑明。
“你！”柳心夢抬手作勢要扇蘇淺兒的臉，卻被蘇淺兒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手腕。隻見柳心夢臉上像個染缸，一陣青一陣紅，又臊又怒。憋了好久，柳心夢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冷笑道：“那心夢就在此祝王妃順利誕下小殿下、母子平安了！”一跺腳便出殿門，揚長而去。
蘇淺兒來到邊上的座椅，剛要坐下，卻心細如發地發現，椅子邊上的花盆裏、土壤有一處被翻過。接著又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蘇淺兒連忙屏息走開，心道：柳心夢，你的心好惡毒，不知何時做的小動作，竟然在花盆裏暗埋了麝香！若不是僥幸察覺，隻怕我腹中胎兒命將不保！一麵慶幸，一麵想著，這女子如此心計，能一而再再而三對皇子們下毒，也就不足為奇了。
蘇淺兒連忙喚來小洛，將這盆花連帶盆子一起拿出去處理掉。
眾所周知，麝香除了作為香料，還是一味活血良藥，乃是孕婦大忌。孕婦接觸麝香，或久聞其香味，就可引起流產。長期沾染麝香，甚至會造成不孕。
心中又覺奇怪，方才抓住柳心夢的手腕，分明探得了喜脈。既然亦是有孕在身，又怎敢冒險攜帶這麝香來襄王府？莫非，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喜？
此時小洛已叫來兩個男丁，正將花盆往外搬。蘇淺兒心思一動：柳心夢，你既對我腹中胎兒動了殺心，我必不能輕易饒了你，且讓你也嚐嚐什麽叫做“自食其果”！於是命小洛將花盆中的麝香挖出來、另外保管好。好來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若不是今日柳心夢來提及蘇馨兒，我竟沒注意，是有一陣子沒見到我這個姐姐了。倒讓我有幾分‘想’她。”蘇淺兒放下手頭正卷繞著玩的絹帕，對小洛吩咐道：“備上馬車，趁著本妃來了興致，咱們今日便往那靖王府上逛一逛。”